第83章 人蛇(4)_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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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人蛇(4)

  上一章提要:...旧绷着脸说:“我本来就是警察,你呢,你还是警察吗?”这老警察的话相当败兴,一旦被人听见就是自爆身份,谢岚山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手中抢过一杯酒,扭头走出酒吧,想各自平静一下,顺便透口气。刚出门就被一幕画面引去了目光。毗邻SINHOUSE的另一家酒吧门口,一个中年胖子被保镖一脚踢出了大门,他全身上下被扒得只剩一条内裤,露着一身白腻肥软的肉。中年胖子凄厉大哭,手里举着个纸牌子边哭边喊,由于喊的是中国话,所以谢岚山有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这个长相相当喜感的中年胖子,不就是电视......

  上二章提要:...只能藏起来。接头那间厂房废弃好多年,蒸汽管道全都旧了,管道外层的保温材料也都剥落了——凌云说他为了抓毒贩泡在水里,那算个屁!试试靠这上面,他妈就跟上刑一样!”谢岚山至今记得为了避免被金牙抓个现行,他躲在黑暗中,以后背紧贴蒸汽管道暴露的墙壁,咬牙强忍,一声不吭。嘴里脏字频出,可却看不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谢岚山越想越觉得这段经历有趣,居然望着沈流飞笑出声来,“哎,沈表哥,你闻过自己皮肉被烧焦烤糊的味道吗?那味儿可太恶心了,以至于一个多月过去,我还是一闻见肉味就想吐。”不怪他不......

  上三章提要:......

  上四章提要:...一把带回了安全的地面。谢岚山看清把自己拉回来的人是沈流飞,脸上稍露喜色,又没正经地喊了一声:“表哥哥。”沈流飞没以语言回应,直接将人揽入怀中。两人静静相拥,傍晚的霞光稀稀落落缀在湖边。他们原本都心累已极,总算借由对方体温找回了一些温暖与力量。好一会儿,沈流飞才放开谢岚山,却又捧住他的脸与后颈,与他额头相抵,呼吸交融:“想什么这么出神?”谢岚山没法说出自己身上的这个秘密,实在太过荒谬,他用鼻梁调皮地擦了擦沈流飞的鼻子,努力挤出一笑,反问道:“你呢,刚才去哪儿了?”夕阳从天边洒下来,照映着一张温柔又疲倦的男人脸庞,沈流飞在谢岚山面前尽力掩去心中倦意,只说:“我发现夏虹的案子还有可疑,刚去过普仁医院,打算再去她家看看。”“去拿车吧,我跟你一起去。”谢岚山懒懒一挑眉,忽然脸色一凛,他再次产生了那种被鳄鱼盯视的可怖感觉,转头问沈流飞,“你觉没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你也察觉了。”沈流飞也四下里看了看,街心公园有游人但不多,夕阳西下时分,视线尚好,朗朗青天。他们试着用目光找了找,假山后面似有黑影一闪而过,但仔细一看,好像又只是公园里......

  上五章提要:......

  上六章提要:......

  上七章提要:......

  上八章提要:......

  上九章提要:...皱眉:“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谢岚山?”宋祁连说:“其实他已经来找过我了,陶龙跃也来找过我了,但是我答应了她不说出她的秘密。虽然她并不是我的病人,但作为职业咨询师,我也不能随意泄露她的病情。”沈流飞淡淡说:“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宋祁连眼神发亮,语气急了些:“你在美国的时候除了主攻模拟画像,还参与犯罪心理侧写,是不是?”沈流飞颔首:“是的。”宋祁连轻吁一口气:“既然你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那么我可不可以作为一个才疏学浅的同行业的后辈,来向你咨询一个疑难案例呢?......

  上十章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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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人蛇(4)

  光知道SINHOUSE这一个线索,要查出凶手与其背后的人贩子集团并不容易,这里又不比汉海,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谢岚山不能堂而皇之地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当然亮了也没用,只能小心地摸排侦查。

  韩光明嫌谢岚山进展慢,每天都跟和尚念经似的在他耳边敲打,催促着他赶紧找人。

  耳朵嗡嗡直响,不得半刻消停,谢岚山嫌韩光明啰嗦,眼波一荡,瞧见绚烂彩灯下挂着的一只铃铛,便动了个坏心眼。

  “行了行了,我直接把服务员叫来,就大大方方问他把凶手藏哪里去了。”人在酒吧二楼,他向那铃铛走过去,抬手就摇。

  “不、不不!这不是……不是叫服务员的铃铛!”摇这铃铛的意思是,酒吧里所有的客人这一轮的单都由你买。韩光明眼见谢岚山已伸手摸上了那铃铛,瞪目惊呼,试图阻止。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铃声一响,酒吧里满当当的客人全欢呼起来。

  “哎?不好意思,”谢岚山佯装不知这里酒吧的规矩,回头眉毛一挑,冲韩光明绕带歉意地笑了笑,“让您破费了。”

  说好了所有花销都由他来,这一请就请掉了几万块人民币。其实对国内最有名的经纪人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韩光明素来是个瘠人肥己的铁公鸡,要不也不可能命都不要,非赶来亲自搭救自己的宝贝摇钱树。

  这下真真肉疼不已,走路都打飘了。

  “你、你……你……”他抖着一身肥肉,晃晃悠悠来到谢岚山身边,点着他的鼻子刚准备大骂。

  谢岚山带着一抹坏透了的浅笑,又把手伸向了那只铃铛。

  韩光明及时止损,冲上去抱住了谢岚山那高举着准备摇铃的手臂,哭丧着脸喊起来:“警察叔叔……不,警察哥哥,也不,警察祖宗,警察祖宗!今儿看着也查不出什么了,咱们要不就先回去吧……”

  胖子韩光明和身边的谢警官同回了酒店,已经气得要呕血。为了省钱,他偏要跟谢岚山一起住标间,他蹬去臭烘烘的鞋子与靴子,往标间的床上随意一倒,不洗就睡了。

  谢岚山也挺乏,酒吧的没查到线索,酒吧外也毫无进展。SINHOUSE的老板是钟卓海不错,但老人家一看就是个瞎投资不管事儿的,从他的住处与公司里也没查到任何可用的消息。

  简单清洗一天的灰尘与劳顿,谢岚山躺在床上,也合上了眼睛。

  他做了个梦且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他面泛桃花,眼波朦胧,正与沈流飞叠身相拥。梦里的这副躯体遵从思念的驱使,他以四肢紧紧攀住对方身体,将两人间的空隙挤榨得一丝不余。

  他们一遍一遍地亲吻,鼻梁、嘴唇、脖子与锁骨,哪儿都仔仔细细地亲着,沈流飞抚摸他的脸颊,亲吻他的眼睛,谢岚山明知自己人在梦中,却依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等不及地想要更为亲近,对方忽地不动了,谢岚山忙一睁眼,竟见沈流飞胸口被人开了一枪,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沈表哥!沈流飞!”

  他大喊一声,继而从梦中惊醒,已是满头冷汗。另一张床上的韩光明翻了个身,鼾声持续如雷。

  这一场梦够怪的,简直是先被投进沸油锅里炸个通透,又被丢进寒天雪地里冻成了狗。谢岚山睁了眼,爬起来,在黑暗中默然枯坐。关心则乱,他在这儿这么久了都没沈流飞的消息,实在担心对方是不是正如这梦境般身处危险之中。

  也不知独自坐了多久,门外忽地窸窸窣窣传来一阵轻微响动,谢岚山朝门口一看,竟发现门缝里递进来一样东西。

  他赶紧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把门打开,然而门外人跑得快,长长一条走廊已经没有人影了。

  谢岚山满腹狐疑地回到房内,捡起那递进门来的东西看了看,这是张两个男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男人他恰巧都认识,一个是本案的死者阿奴彻,还有一个是他的老朋友,金牙。

  照片背面留着一个地址,一个不太为人注意的僻静地方。

  天亮之后,谢岚山又出了门,旁敲侧击地一打听,果然金牙就是SINHOUSE的管事之一,只不过如今他改了个名字,叫KayPonpai,从种种迹象来分析,当时三国联合缉毒,穆昆手底下人数众多,除穆昆坠入湄公河自此失踪之外,还有些漏网的小鱼小虾都投靠了关诺钦。

  有人在悄悄给他递消息,对方是敌是友暂不可知,但眼下查到这一步,沈流飞与唐小茉的安危都揪着他的心,就算这地址是诱他的网,他也得去闯一闯。

  晚上,趁韩光明再次入睡,谢岚山悄悄撇下他出了门,循着地址摸索到那间屋子。谨慎地排查一番,暂时没发现可疑之处,从窗外往里看,只有金牙一个人在。

  谢岚山正盘算着怎么潜入拿人,没想到屋里的金牙耐不住饿,叫了份外卖。送外卖的小哥准时准点地来了,被谢岚山从背后袭击,晕倒在地。

  换上送外卖的衣服,谢岚山一手压低了帽檐,一手敲响了金牙的屋门。

  “怎么来得那么慢?”屋里的金牙毫无察觉,大咧咧地把门打开了。

  面对门前站着的男人,谢岚山仰起脸,粲然一笑,趁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迅速出手,将人击倒在地。

  金牙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他费力地转动脖子,窥看四周,很脏很乱的一间屋子,像是废弃的仓库。顶端的一盏灯摇摇欲坠,光线也不稳定,忽明忽灭,硕大的灰色飞虫在灯罩周围盘旋。

  谢岚山搬了一张破旧的木头椅子,坐在金牙对面,见人醒了过来,就冲他笑了一笑:“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么?”

  仓库四面通风,但夜太闷热,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子黏腻与潮湿。面对旧友,金牙大汗淋漓,谢岚山第一天出现在SINHOUSE时他就认出了他,原以为躲两天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被对方找上了门。

  金牙知道泰国警察在查阿奴彻的死因,还当谢岚山也是为这事儿来的,忙辩白道:“我没杀阿奴彻,我那天确实想着要杀他,可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谢岚山对于阿奴彻被谁所杀丝毫不感兴趣,只拿出唐小茉的照片问对方,见没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姑娘,她被你们的人拐走了。

  金牙动了动干涩的唇,矢口否认:“不认识……没见过……”

  “答错了。”对方看见照片那一瞬间的闪烁眼神已经泄露了真相,谢岚山站起身,来到金牙身侧,一出手就拧断了他的右臂肩关节。

  全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动私刑,金牙痛嚎出声。

  “你见没见过这个女孩?你把她藏去哪儿了?”谢岚山俯下身,凑在金牙耳边低声道,“这是我第二遍问你,我希望这一遍你的记性能够好一点。”

  金牙深知谢岚山的秉性,即便再不对付,他也一直无法忘却这个男人。谢岚山贪静话少,一身硬笃笃的正气。正是这种气质让他一直疑心谢岚山的身份,但也正是这种气质,令他并不太惧怕落到他的手里。

  然而他觉得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是个魔鬼,讽刺的是,一个毒贩居然觉得一个警察是魔鬼。

  “你……你放我一马吧,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我也只是替关诺钦做事……”出于保命的本能,金牙如实交代了所有被拐来的漂亮姑娘都会送去一个叫“畸形秀”的暗网俱乐部,那里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富翁们会为自己的变态喜好一掷千金。

  待说出了详细地址,金牙已经痛得大汗淋漓,他再次苦苦讨饶:“好了,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放我一马吧……”

  谢岚山微微一笑,又坐回了对方面前的那张木椅子上:“急什么,我们还没叙旧呢。”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始自那一天——他被金牙派人暗算了,他们了结了他的性命,夺走了他的肉身。

  以至于他现在变成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众叛亲离,甚至险失所爱。

  面对已经任人宰割的金牙,谢岚山一脸不可捉摸的笑意,这笑容经由恨意催化,变得既美丽又狰狞。他说:“我记得是你派人暗算我……让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巷子里等死……”

  因为怕被穆昆发现是自己下得毒手,金牙花重金找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吩咐他们打死谢岚山之后就赶紧跑得远远的,别再联系也别再回来。得知谢岚山没死还回来了,金牙一直以为是自己找的人办事不利索,没少暗暗动怒。

  “可你不是还好端端地活着么?”金牙仍抱有一线侥幸心理,边囔囔着试图狡辩,边竭力挣动,使椅子随他动作嘎吱作响,“你不是没事么……我听说你后来被路人救到医院里去了……”

  这些响声在夜里听来太吵了,谢岚山竖起食指,轻轻对金牙“嘘”了一声。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双警用的薄乳胶手套,将它们慢慢套上自己的双手。手套弹力不错,还很服帖,衬得他十指修长如刀,犀利又漂亮。

  准备就绪之后,谢岚山站起身,抬手推了一把头顶上方悬挂的吊灯。

  在晃动不定的光线中,他赏玩着猎物惊恐至绝望的表情,一步一步向对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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