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蛇(3)_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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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人蛇(3)

  上一章提要:......

  上二章提要:......

  上三章提要:......

  上四章提要:...痛,还夹杂一种令人难忍的奇痒,跟千万虫子在肉里啃咬肆虐似的,沈流飞面无异色,但音调提了几度,显是要动肝火。“疼才长记性,你这条命早不是你一个人的,不准这么随意糟践。”谢岚山将沈流飞的伤手牢牢扣在自己掌下,又将刚才卸下的绷带替对方重新包了回去。他抬头再次微笑,认认真真说下去,“我会永远在意祁连,她就像我的姊妹,我的至亲,我愿意尽全力护她平安康乐,但你跟她是不一样的。”他跪在他的脚边,将自己脖子上的子弹项链解下来,一圈一圈缠绕于他的伤手上,接着又如获至宝般一遍一遍吻他的手心。记得我爱你。记得要记得。与喜欢的人这么亲近不但不怪异、不恶心,相反还很是甘之如饴,谢岚山自认事儿办得挺不错,一高兴就伏在了沈流飞膝边,也不顾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的脸面与气概,闭着眼,拿脸去蹭沈流飞的膝盖与大腿,无尽缱绻。月光透窗洒进来,斑斑驳驳一地银箔。两个人如此偎靠着静了好一会儿,沈流飞突然开口说:“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家里的事情?”谢岚山闻言抬头,望着对方,眼里带上不可置信的神色。沈流飞垂着头,注视着谢岚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我现在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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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八章提要:...了,想到再没人能像他这样逗我笑,所以我就决定跟他私奔。”“刚私奔那会儿我看到警察就害怕,担心再被捉回去,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报警,他们应该很为摆脱一个拖油瓶感到高兴。没多久我就怀孕了,当然我也发现了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小癖好,所以我帮着他把那些女孩子骗到家里来,供他虐杀取乐。我藏得很好,没人知道我的存在,他在乡里也很受人尊敬,没人会怀疑他。这样的日子本来非常美好,可是他背叛我了,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小贱人!他对我越来越不感兴趣,所以我只能杀了他,我给他下了一点安眠药,趁他醉酒泡澡的时候拿刀划开了他的动脉……”起身走到浴缸前,“女孩”打开了水龙头。冰冷的水柱击打在男孩身上,男孩又试着挣动一下,然而浴缸太滑了,他再次徒劳地跌倒。“你杀了我的儿子,我也要杀了你的,”“女孩”微仰起脸,又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话,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我要让你亲眼看见他怎么在你面前慢慢淹死,而你这个蠢透了的心理学家却无能为力。”宋祁连开始流泪,求饶道:“小……不管你叫什么,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我理解你打小就感到孤独,感到不被需要,我只想帮助你,如果你要报复冲我来,别伤害我的儿子,好......

  上九章提要:...平日里爱吃的,采买了几荤几素,估摸着能凑一桌色香味咸备的好菜,方才满意离开。打了个车,直奔苏曼声住的那个小区。踏进小区没走出多远,就意识到周围邻居目光叵测,甭管熟识的不熟识的,表情个个精彩纷呈。陶龙跃暂且顾不上这些,径直走往苏曼声楼下,结果上楼后就立马发现,苏曼声的家门外被人泼了红油漆,墙上还有刷子涂写的几个歪歪曲曲的大字:妓女。帮凶。杀人犯。字字恶意外溢,陶龙跃当场大怒,脱下外套就要擦这些还未干透的油漆,门却突然开了。网上开始讨伐小嫚,苏曼声就被迫放了......

  上十章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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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人蛇(3)

  当天晚上,谢岚山就与颂萨一起去了SINHOUSE。

  酒吧街上鼎鼎有名的艳舞酒吧,属于一个名叫钟卓海的富商。钟卓海是泰籍华裔商人,同时也是声誉国际的侨胞代表,他的集团企业在泰国排名前十,设立的公司几乎遍布亚洲。钟卓海如今已经七十高龄,听媒体报道,他的心脏一直不太好。

  SINHOUSE外站着六名膀大腰圆的保镖,左右各三人,犀利注视着出入的客人,谨防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闹事。谢岚山从他们中间走过,总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甚友善。正瞎疑心着,一首好听又热闹的慢摇就从挤挤囔囔的人群中传了过来,视线拨开层层拥堵的人流,他看见了一个非常华丽的舞台。

  舞台上,一个个打扮异常清凉性感的女郎在向观众们抛飞吻,勾手指,她们的眼波忽忽悠悠地飘来飘去,看得每一个在场的男性观众都自作多情起来。

  有个美女慧眼识英雄,一眼就看见了全酒吧最帅的那一个。她冲谢岚山挑眉一笑,然后频频做出火辣大胆又充满性暗示的舞蹈动作。谢岚山勾起嘴角,一扯衬衣扣子,露出半抹光滑如丝绒的胸膛,准备投身舞池。

  颂萨一扯谢岚山的胳膊,面目严肃地提醒他:“你是来办案的。”

  谢岚山轻巧一挣,便如蛇般从颂萨手里滑脱出去,笑着说:“我想先高兴一下。”

  谢岚山起初只是想入乡随俗。毕竟这么大个酒吧,来来往往人不少,虽说能让阿奴彻留下这样的死亡讯息,凶手一定不是这里的普通客人,但要把一个人从人潮里揪出来也没这么容易。他想和这里工作的舞女混成一片,自然也就好顺藤摸瓜往下查了。

  然而一进舞池,谢岚山就起了一种相当熟悉并且喜欢的感觉——以前的他的确是个除了缉毒事业就无一所好的人,最多也就给喜欢的女生雕个小动物,但现在的他真的想让自己高兴,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怎么让自己高兴。

  他太漂亮了,舞还跳得极好,理所当然地赢得了全场目光。台上的舞女都围着他转,恨不能黏在他的身上,台下的男人们也都看着他,有些脸色悻悻,有些则露出饶有兴味的赏玩眼神。

  舞台上的谢岚山突出于所有人,突出于所有英俊的男人与美丽的女人,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这让他的脸有了种异常撩人的妩媚,但又有别于女性。他高调地跟每一个个漂亮姑娘贴面热舞,而姑娘们也都喜欢他,个个都不安分地想要把手伸进他敞开的衣襟里去,摸一摸那光滑结实的胸肌。

  然后他站在高高的舞台上,背对众人地躺倒下去——

  男人和女人都一拥而上地伸出手,将他稳当当地接住了。

  这股疯劲儿终于让老警察颂萨看不下去了,他挤过人群来到谢岚山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谢岚山带着迷人笑容,振臂高喊,“I'mpartyqueen!”

  全场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喊,场面简直热烈极了。

  颂萨怒扯了谢岚山的胳膊一把,不过四周此起彼伏嘘他扫兴的声音,强行将谢岚山带离了乌泱泱的人群。

  “我这是在帮你破案,你就这么感谢我?”谢岚山不以为然地翘了翘嘴角,“你进入酒吧后的表现就差在额头写上‘我是警察’四个字了,请相信我,写上这四个字,你就再查不到你想要的线索。”

  这话倒是有道理,但颂萨不能理解谢岚山表现出来的“疯”,依旧绷着脸说:“我本来就是警察,你呢,你还是警察吗?”

  这老警察的话相当败兴,一旦被人听见就是自爆身份,谢岚山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手中抢过一杯酒,扭头走出酒吧,想各自平静一下,顺便透口气。

  刚出门就被一幕画面引去了目光。毗邻SINHOUSE的另一家酒吧门口,一个中年胖子被保镖一脚踢出了大门,他全身上下被扒得只剩一条内裤,露着一身白腻肥软的肉。

  中年胖子凄厉大哭,手里举着个纸牌子边哭边喊,由于喊的是中国话,所以谢岚山有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这个长相相当喜感的中年胖子,不就是电视里常露面的那个明星经纪人么?

  叫什么来着,谢岚山回忆了一下,哦,韩光明。

  再看韩光明手里举着的牌子,谢岚山登时乐了,牌子上写的是英文,两句话,一句是“绑架我吧”,一句是“把我的男孩还给我”。

  如此又想起来,那叫温觉的小鲜肉也被泰国人贩子集团绑走了,这回蓝狐派队员前来合作,就是为了营救他的。谢岚山倒是也在网上看过温觉的照片,二十出头的小毛孩子,长得确实精致,但过犹不及,太标准化的五官脸型反倒没什么太教人记得住的地方。

  “绑我吧!”韩光明纯是来搞笑的,他像只肥腻的白斩鸡还会扑棱,就这么赤条条地在每一家酒吧门口高举着牌子大喊,“把我的温觉还给我,绑我吧!”

  一堆大姑娘小婶子的围着他拍照,嘻嘻哈哈的,大概已经有来自中国的游人认出他来了,觉得这场面百年难遇,比红灯区还有意思。

  谢岚山马上反应过来,曼谷明里暗里的娱乐场所多如牛毛,光是榜上有名的酒吧街就好几条,其中确实有些酒吧与人贩子集团有些龌龊交易,但外人一般是很难知道的。这韩光明能找到这儿来,说明他对东南亚人口贩运情况还有些了解。

  但有一点谢岚山不明白,一般被绑架失踪的女性才会被卖入红灯区,男人多是被卖去当奴工或者进行地下器官交易,韩光明到这儿来找温觉似乎是找错了地方。

  “拍什么?拍什么?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谁敢发到微博上,我就告谁,告到他赔得裤子都不剩!”韩光明挥着纸牌去赶围观群众,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这么炒作,他又一次哭嚎道,“绑我吧!绑我——”

  这里中国游客太多了,酒吧里的保镖、侍者也都会说中文。一家酒吧又出了个凶神恶煞的白人保镖,似是嫌韩光明这么一闹影响了酒吧的生意,挥拳就要揍他。

  一拳就把人砸翻在地,白人保镖不停手,额头青筋跳跃,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显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韩光明捂着流血的鼻子,冲周围游客喊起来,“都是中国人,没人管管吗?”

  那个保镖追着韩光明又踩又踏,谢岚山箭步而上,一招就拿住了对方的手腕。

  高手过招有时也简单,四目相视一瞬间,白人保镖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男人不好惹。他嘴角不服气地勾了勾,故意用肩膀撞了下谢岚山,气咻咻地走了。

  “你早点回去吧,”谢岚山一伸手,把韩光明从地上拉起来,淡淡劝他说,“找人是我们警察的分内事,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摇钱树,也没必要把命搭上。”

  韩光明非但不听劝,一听这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立马两眼放光,激动地黏近了谢岚山:“警察叔叔,你是蓝狐突击队的吗?我听说了国家派蓝狐队来找我们小觉了,警察叔叔你就带上我一起找吧!”

  “找也不来这儿找啊,”胖子长得确实喜感,一张脸被肉挤得似哭也似笑,脸上又被揍得青青紫紫的,像画了个低劣的大画脸。听比自己年纪大出不少的男人一口一个“警察叔叔”,谢岚山憋着不能乐,板着脸说,“你还是回去吧,既然至今没有人联系你要赎金,那就是真的不知道绑了一个大明星,而一般情况,这种被绑架失踪的年轻男性会被贩运去当奴工。”

  “不是一般情况!我们小觉那是一般情况?”胖子一下奓了毛,跳起脚,好像谢岚山这话是多大的侮辱似的,“我在网上查过一份《泰国人口贩卖报告》,有些年轻漂亮的男性是会被强迫成为男妓的……万一……”

  韩光明一脸惊恐地比划出一个用剪刀咔嚓的手势,转眼又嚎哭起来:“万一我救他救迟了,变人妖了怎么办呀!我的觉儿啊!”

  “你说的……也对……”谢岚山额角青筋跳了一跳,他抬手揉了一揉被男人哭疼了的太阳穴,心说,怪不得这儿的保镖都想揍这丫的,我都想了。

  “今晚要不就到这里吧,你的队友怕是马上就要到了。”一个泰国警察也久仰蓝狐突击队的大名,颂萨走过来,一脸仰慕地对谢岚山说,“除了你,我还没见过别的蓝狐队员呢,我打算整理整理现有的线索,跟你一起向你的队友汇报——”

  “不,他们不是我的队友。”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五彩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谢岚山的脸也跟着忽红忽白忽蓝忽紫,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变得非常奇怪。他冷冷看着颂萨说,“他们抛弃我了。”

  “你……”颂萨不知谢岚山身上发生的这些变故,但却精准地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残酷的神态,而残酷二字从来都与他认识的那个年轻卧底无干,他不禁后退一步,问道,“你还是谢岚山吗?”

  “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不是来跟你们泰国警方合作的。”谢岚山压根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只冲老警察笑了一笑,“送你一句中国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跟你仰慕的蓝狐队员去破案吧,我么……”

  他低头一瞥白花花又光溜溜的韩光明,跟提溜一只小鸡似的捏起他的后颈皮肤,笑看着他说,“我就跟这位韩总一起去找人……所有的开销费用由你承担,明白么?”

  因为一批新来的奴工需要被分批押运到岛上或者海鲜工厂干活,管他们的人手不够了,沈流飞经由康信牵线,成了一名监管奴工的打手。

  他走之前,康信只对他说了两个字,保重。

  这两个字重抵千金,意在劝其迷途知返,沈流飞完全预料到了此去的艰辛与危险,朝这位相识不久的警察微微一笑。

  不多久,他就被人用黑布蒙住眼睛,坐上了一辆不知驶向哪里的卡车。车行一路,沈流飞目不视物,自能以嗅觉、听觉记忆这条神秘的路线,他知道自己最后会到达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亲眼见一见人间地狱是什么模样。

  奴工们暂时被关在郁郁葱葱的山区里,一家废弃的工厂外有几只锈迹斑斑的铁笼,里头关着两个想要逃跑的年轻奴工,年龄小些的那个看着只有十三四岁,年龄大些的看着也没成年。他们满身鞭痕,都已经被折磨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一见有人走近,就从铁笼里伸出手来抓握、乞求。

  这是沈流飞对这地方的第一印象,两双充满绝望的眼睛,还有夕阳西下时分那腥红如血的太阳。

  目前这里已经有百来号人,只有三个看守,都是关诺钦的手下,手里也都扛着火力十足的冲锋枪。沈流飞没指望这里就能找到唐小茉,但可以不着痕迹地向关诺钦的人套套话,所以既来之则安之,被带去看了看自己住的房间——比奴工们的强出一些,但也一室蚊飞虫舞,地上随意铺了点烂棉花,就算是睡觉的床了。丢下自己简单的行李,他又被带去了关押奴工的地方。

  他们还有一个任务须完成,所以只能等在这工厂里。这里的奴工有些是被骗来的,有些是被拐来的,有些是偷渡的人蛇不幸被他们的蛇头给卖了。等待他们的下场是每天二十个小时以上的工作量,稍一偷懒就会遭到毒打。关诺钦的一个手下叫阿凉,笑吟吟地向沈流飞展示了他们独创的“凶器”——他们将捕捞上来的黄貂鱼晒干,用它背面带有毒腺的硬棘去抽打那些试图逃跑的奴工,毒液会带来严重的过敏与刺痛现象,比鞭子的杀伤力强得多。

  有时纯出于玩乐心情,他们也会鞭打奴工,这里就像斯坦福监狱,手握一点点权力的人转瞬就变成了鬼。

  “运气好些的会被送到工厂里去干活,如果送到岛上或者船上去,他们就更惨了,死了连具尸体都找不到。”阿凉做了个怪恶心人的鬼脸,全不在意地笑起来,“这碧蓝无垠的海水底下白骨森森,谁能想到呢?”

  沈流飞没有主动打探,但大概听明白了一桩事情,康信之所以帮着关诺钦干这些罪恶勾当,因为关诺钦允诺会为他找到女儿心脏手术的供体。

  供体的来源就是这些奴工。

  跟着阿凉的另一个男人就没歇过嘴,一直骂骂咧咧的,骂到夜色下沉,满天密密镶嵌着城市里难见的硕大星斗。他跟另一个打手都是缅甸人,由于相当一部分人数的奴工都被拐骗自缅甸,为了防止奴工暗中生事,得派几个会缅甸语的人看着他们。

  “真他妈倒霉,接了这档活!吃的都是烂鱼臭虾,喝的水跟泥浆一样浊,还得看着这群大老爷们!还是那些在SINHOUSE干活的舒坦,看那个妞漂亮,卖之前还可以偷着尝尝鲜。”

  各种抱怨的、骂娘的话层出不穷,他们之间私下交流就用缅甸语,因为料想沈流飞来自中国肯定听不懂,说话也就肆无忌惮,没特别防备着他。

  然而沈流飞忽然发现。自己是听得懂缅甸语的。

  他从没有学过缅甸语。

  不能露出自己听得懂缅甸语的马脚,沈流飞故意离那两个放肆沟通着的关诺钦手下远一些,坐在靠近奴工铁笼的地方,垂着头,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短匕首,看来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专心致志。

  身后突然有人砸起了铁笼子,弄出足够惊动他却也并不太响的动静。

  “白朔!是我,白朔!”有人边砸笼子,边低声用中文在喊。

  泰缅边境的华人普通话里大多带着云南话口音,这么字正腔圆的不多见,沈流飞循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喊他的那个人。

  铁笼子像一只只拥挤的沙丁鱼罐头,这些等待被贩卖的奴工们已经被饿得很久了,每个人都灰头土脸,憔瘦不堪,只有这个人,一身破衣烂衫也掩不住他的俊美精致。

  沈流飞狭起眼来,仔仔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眼,这人的眉眼略有几分像谢岚山,都是一划里含情脉脉的深轮廓,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至少在他眼里,远不及谢岚山颠倒众生。

  很快,沈流飞就辨认出了这张脸,这就是拍真人秀期间失踪的影星,温觉。

  温觉管沈流飞叫“白朔”,理由是他跟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太像了。他反反复复、叽叽歪歪地念叨:“真的……真的太像了……”

  无意间探听出SINHOUSE一事,沈流飞本想着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但既然在这儿看见了温觉,就没理由不管了。他向关押奴工们的铁笼又靠近一些,轻声对温觉说:“我就职于汉海市公安局,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淡定一点。”

  “淡定”二字刚刚出口,温觉就一惊一乍地嚷起来:“你是警——”

  他及时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徒留一双漂亮欧化的眼睛瞠得溜圆。

  亏得这个笼子里没关着第二个中国人,但这点动静还是引来了阿凉他们的注意,阿凉冲沈流飞喊了一声,沈流飞表现得相当自然,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也喊一声,算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见没什么大动静,阿凉又回过头去,另两个人探出头来看了看笼子里的温觉,嘻嘻哈哈地用缅甸语说了些什么。

  虽听不懂,但觑这猥琐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温觉像被黄鼠狼盯着的肥鸡一样浑身不自在,悄悄问了沈流飞一声:“大哥,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沈流飞照实翻译:“他们说你生得脸靓肤白,卖去当渔奴太可惜了,应该卖去红灯区。”

  温觉吓得当场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爹妈都不在身边,经纪人韩光明平时把他宠成了宝,肩不用扛手不用提的,没想到为博人气出国拍个真人秀,居然被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得被卖去当奴工。

  一个高高大大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抽抽搭搭哭了一会儿,肩膀一耸一耸地对沈流飞说:“大、大哥……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料想对方想求自己赶紧带他出去,沈流飞淡淡道:“你说。”

  “我想求你……”温觉拭了拭颊边的泪,一本正经地开口,“求你给我搞支防晒霜来,好不好……”

  沈流飞回头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在搞笑吗。

  “这儿太阳太毒了,”温觉当然是认真的,他的一张脸比命都金贵,鲜肉晒成腊肉,如何跟万千为他痴狂的少女交待。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暴露出脖颈上一截雪白的皮肤给沈流飞看,“你看,就关了这几天,我都晒出两种颜色了……”

  沈流飞不搭理大明星这无厘头的要求,只说:“我是来救你的,现在你全都得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明白么。”

  温觉收了哭声,脑袋一歪,又借着月光打量起这个卧底来救自己的男人来,越打量越觉得与旧友相像,忍不住说:“你长得实在太像我的一个朋友了,他叫白朔——”

  沈流飞打断对方:“我姓沈。”

  “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比他有气质多了,他就是个傻X,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紧张使人话痨,温觉视沈流飞为唯一的救命稻草,本能就想跟他拉近乎,而想到拉近乎的唯一法子就是谈他那个与对方相似的朋友,他絮絮叨叨地说下去,“被我经纪人发现之前,我跟白朔一起混过,他以前简直烂得不成样子,成天在金三角那边混,差点被当地毒贩给杀了……他说有个人救了他一命,继而改变了他一生,后来他就去美国打职业格斗比赛了……”

  “我对你朋友的故事不感兴趣。”沈流飞再次打断对方。

  他的视线胶着于这一只只铁笼子上。温觉也就22岁,但这里还有许多比他年纪更小的男孩,他们即将被贩卖到渔船或荒岛上,最终成为海底那些永不见天日的尸骸,

  中国有句老话,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沈流飞没打算跟这明星缔结友谊,他想的是把这里所有的奴工都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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