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洛神(3)_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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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洛神(3)

  上一章提要:...,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谢岚山撒过气便又精神了,他两眼放光,信誓旦旦地说,“我现在就等她醒过来,她能证明《洛神赋图》是假的,也就能把整件事的幕后凶手给揪出来!”“那就太好了。”张闻礼跟着谢岚山一起高兴,话音一变,紧接着又唉声叹气起来,“小姑娘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把自己给拉扯大了,怎么说她是我一位老友的孙女,我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她?”谢岚山斜着眼睛看张闻礼。他眼光毒辣,但从张闻礼这张沟沟坎坎的老脸上,愣是没看见一点虚情假意。谢岚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犹豫再三,还是把医院地址给报了......

  上二章提要:...山从店老板迎客的果盘里抓了一把糖果,就迈开长腿追了上去。沈流飞不用他招呼,也疾步而出,轰起摩托引擎,从古玩街的另一头堵了过去。唐小茉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得飞快,但前路被沈流飞和他的摩托车堵住了,后头的谢岚山又已经追了上来。谢岚山看着轻飘飘地拽了唐小茉一下,也没往狠里拉她,唐小茉挣脱之后,立马故技重施,要扒衣服喊非礼。谢岚山像是早知道对方要唱这出戏,还没等唐小茉喊出来就一展长胳膊,冲路人亮出了警察证:“警察办案,扫黄打非。”路人看唐小茉这一头彩发、衣衫不整的......

  上三章提要:......

  上四章提要:...淡地扭过脸,“我儿子比他帅,他班上的女同学都喜欢他……”对于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太,沈流飞展现出足够的温存、体恤与耐心,时而低头在纸上画几笔,时而认真注视对方的眼睛。高珠音一直拉着沈流飞的手,喋喋回忆着谢岚山的小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陪她回忆过往的聆听者,她讲他不爱读书,考试时要抄女同桌的卷子,她讲他运动细胞过人,但凡校运动会上报名的项目,都能拿第一名……高珠音说话的时候,沈流飞画完了第一张素描画,对一位模拟画像专家来说,这是小菜一碟。谢岚山远远瞥一眼,纸上是他的十二岁,一个穿校服戴红领巾的男孩子,沉稳又沉默,老气横秋的,横竖不像那个年纪该有的模样。沈流飞连着画了好几张,都是学生时代的谢岚山,高珠音捧着这些画,又哭又笑:“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岚山……”后来护士来了,哄高珠音吃了药,高珠音就把找儿子的事情彻底抛在了脑后。病人休息区摆着一架钢琴,有时会弹钢琴的护士露上一手,就算给病人额外的治疗了。沈流飞从自己画的学生谢岚山里取了一张,说要就着画像去替女人找儿子,又把余下的画全送给对方。他走到钢琴前,大方落座,掀起琴盖,摆好功架,就弹奏起来。......

  上五章提要:......

  上六章提要:......

  上七章提要:......

  上八章提要:......

  上九章提要:......

  上十章提要:...确的时间点来配合,否则尸检结果就会露馅,所以Tracy点了现切就可以配送的烧腊,还在电话里与店主起了争执,要求立即送餐。”谢岚山说,“我们可以让那家烧腊店店主辨认她在电话里的声音,证明那个时间她确实在场。”陶龙跃不解:“可我还有一点不理解,既然这样,Tracy为什么还要烧监控室呢?监控录像指证了张玉春,明明对她有利。”谢岚山不再说话,这点他也暂时想不明白。“还有,”陶龙跃继续问,“如果案子的真相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么李睿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是同谋还是毫不知情,只是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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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洛神(3)

  周六起个大早,谢岚山与沈流飞开始排查秦珂酒店附近的小区,宋祁连却搭上了第一班去岛上的船,她打算去探望谢岚山的母亲,高珠音。

  谢岚山在金三角卧底期间,她常去探望高珠音,谢岚山回来之后,倒来得少了。

  高珠音不疯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五官深邃,清瘦高挑,可能是岛上风大,她畏冷,这个天气已经穿上了一件米色高领短袖衫,显得脖颈特别纤长,气质十分优雅。

  宋祁连很喜欢在阳光下注视高珠音,她能透过这张脸看见自己心爱男人的模样。护士引她进了病房,便开始摆弄窗台边即将枯萎的花,护士冲高珠音打招呼,告诉她有人来看望她了,轮椅上的高珠音冲宋祁连抬了抬眼睛,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说话。

  宋祁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人脸上,忍不住在脑海里描摹、比画这对母子,谢岚山与母亲高珠音的轮廓很像,而且还是越看越像,他们都有挺拔的鼻梁,欧化的眼睛,但他们形像而神不同,高珠音一如既往美得内敛优雅,可谢岚山变化却很大,英俊得张扬邪性,截然与母亲一山一壑,还挺有意思的。

  宋祁连到了没多久,高珠音就开始向护士提要求了,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水果,反正就是不准护士留在她的病房里。

  护士拗不过高珠音,又怕她再次失控,僵持着不肯走。

  宋祁连微微笑,让护士放心,说她可以应付。

  宋祁连以前是常来的,为人和善,护士们也都认识她,知道她是心理咨询师,于是放心地出去了。

  “阿姨,你好,我是祁连。”宋祁连试图再次向高珠音问好,很有礼貌地躬身弯腰,平视对方的眼睛,“阿岚跟我说他两个礼拜前来看过你了,我应该跟他一起来的。”

  高珠音努嘴朝门口指了指,就给了一个字:“门。”

  宋祁连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要自己把门锁上。

  她顺从地走向门口,冲外边的护士嫣然一笑,便把门关上,锁上了。

  宋祁连拿起桌上的橙子,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没有刀具,她打算洗净了手,替高珠音剥橙子。

  高珠音冷冷打量着宋祁连,突然开口:“我没有疯。”

  “我知道,我相信你,你有什么想跟我聊聊的吗?”宋祁连表现出愿意倾听的样子,尽可能地向高珠音传递出一个信号:她愿意跟她站在一边。

  高珠音似乎认出了过去常来探望自己的这个女人,那种淡漠、湿冷的迷雾从眼底消散,她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却又小声地说:“那个人不是我的儿子。”

  “什么?”宋祁连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看见的那个谢岚山不是我的儿子。”高珠音定定望着她。

  宋祁连被高珠音的眼神吓到了,本能地从她手中挣开了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才敢接话:“阿姨,你这话什么意思?”

  每次和别人说起这事情,别人都说她是疯子,嗤之一笑。所以高珠音对这里的护士非常不信任,她确定自己足够清醒。她小心地往门口张望一眼,确定门是由内锁上的,便再次抓住了宋祁连的手。

  “祁连,你相信阿姨,一个母亲再疯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高珠音脸色苍白,手直发抖,一提到“儿子”二字珠子大的眼泪便一颗颗往下掉,“他不是我的阿岚,他真的不是……”

  猜测秦珂回国不久,人生地不熟,为毒死几只猫不会跑太远,也就他酒店附近的小区。也是输赢无定,报应分明,谢岚山就住他附近。

  陶龙跃去小区调取监控,万幸,半个月前的监控内容还没被覆盖。监控录像显示,秦珂往小区野猫常被投喂的食盆里添加了东西,然后走向一边,亲见一只猫觅食后死去才离开。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出入一个人多口杂的老式小区,根本没人注意。

  陆续又有野猫来觅食,中毒后奄奄一息,被发现这个情况的小姑娘送去了宠物医院。

  秦珂已经从酒店退了房,拖着行李箱急匆匆要走,结果被正巧赶到的陶龙跃又堵回了房里。

  陶龙跃阐明来意,秦珂倒不慌不忙,果然狡辩道:“法律规定不可以毒死流浪猫了吗?要没别的证据你们请便吧,我还赶飞机呢。”

  秦珂的杀人动机、杀人条件、杀人凶器一应俱全,但偏偏不足以定罪,陶队长有点窝火,低声质问谢岚山:“你不是说你已经找到定案证据了吗?”

  “别急嘛。”谢岚山打从进门,就打着个强光手电筒,照完墙壁照沙发,反正就是对着秦珂的房间瞎照一气儿,看似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别说秦珂不耐烦,陶龙跃都恼了:“你在找什么啊,这样能找到吗?”

  谢岚山揉了揉鼻子,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像找不到。”他勾着手指叫来小梁,说:“可能人太多,天太亮,证据它很害羞。你把窗帘拉上,我们再找一遍。”

  小梁听话地去拉上了窗帘。材质厚实,房间一下就暗了。只剩屋顶中间挂着的一盏灯,谢岚山走向玄关,把手放在了开关上。

  他微笑着注视秦珂,而被他注视的这个男人脸色愈发难看,一阵白一阵青的。

  “三,二……”谢岚山倒计时,“一!”

  最后一点光源灭了,房间的一面墙上出现了几个白色的荧光斑点,这种荧光漆时间一长就失效了,不用强光刺激一下,浮现不了。

  “人动起来时,衣服的褶皱会时不时将这些光点遮住,所以监控录像里看不清楚,还当是常见的镜头问题。技侦部经过痕迹检验,李国昌的衬衣后背与衣领下都有这种荧光漆,”谢岚山打开灯,目视秦珂的眼睛,敛容正色道,“而这点油漆在还没干的时候就碰到了别的物体,正好与你墙上留下的这些痕迹完全契合。”

  明白大势已去,秦珂脸色一变,突然扔了行李,从窗口跳了出去。

  秦珂是真不要命,从七楼跳下去,直接砸穿了底楼咖啡吧的遮阳棚,但他同样命大,被连续几个遮阳棚缓冲阻挡之后,居然爬起来又跑了。

  “我日他个仙人板板!”陶龙跃怒骂着探出窗口一看,遮阳棚都砸穿了,不能让自己的队员跟着跳楼犯险,他回头大吼,“赶紧出门追啊!”

  活像狮口逃命的羚羊,秦珂这会儿的腿脚比什么时候都利索,在车流间不要命地跑得飞快,转眼没入了一个小巷子。眼见嫌疑人要从他视线里消失了,陶龙跃赶紧用对讲机通知其他参战警力,对人进行围追堵截。

  抢在陶龙跃布置任务之前,谢岚山粗估了一下形式,目光就锁定了一辆停在酒店附近正准备作业的黄色吊车。他箭似的蹿出去,跃到玻璃破碎的窗台上,冲那吊车司机大喊:“老哥,警察追逃,载我一程。”

  司机听懂了谢岚山的意思,操作娴熟,举起吊车主臂移到了窗口,谢岚山飞身跃出,一把就抓住了吊钩。围观群众齐声惊呼,这场面,简直比游乐场的垂直过山车还刺激!

  然后主臂伸缩,移动,再放长吊钩,在个安全位置直接将谢岚山空投了下去。谢岚山落在秦珂身后,追两步,对方就再跑不了了。

  秦珂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胡乱地朝谢岚山挥了两下,就抬手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打算擒凶归案,而不是血溅当场,谢岚山停了脚步,皱眉道:“你冷静点,别一错再错。”

  一注鲜血从秦珂的脖子上流了出来,谢岚山见不得这画面,头疼又犯了。

  “我为我妈报仇有什么错?”秦珂一边拿刀抵着脖子,一边往后退着,“张闻礼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他为了掩盖自己盗画的事情,居然就放火烧死了我妈妈!结果一转身,他还是艺术圈的大拿,还是人人敬重的馆长,杀了他太便宜,我要他这丑闻曝光,活着身败名裂!”

  谢岚山说:“张闻礼是活该,但李国昌何辜之有?”

  秦珂冷笑:“我都计划妥当了,这么多专家为《洛神赋图》齐聚鹤美术馆,他馆里的假画肯定会被发现,张闻礼监守自盗的事情也肯定藏不住。可那姓李的突然又要撤展,我待在他身边那么久,像狗一样被他使唤了那么久,就为了这一天,他居然要毁我?!”

  头更疼了,疼得谢岚山几乎站不住了,他扶着前额,微一低头,秦珂就趁机把手中的刀朝他掷了过去,然后夺路而逃。

  谢岚山侧头躲开秦珂的飞刀攻击,强忍头疼,抬脚就追。但他没想到,这回他再没了险中求生的好运气,一辆过路的出租车正巧驶过,秦珂刚迈出巷口,就被那车狠狠撞飞出去。

  谢岚山追得近,鲜血溅了他满脸。

  出租车撞完人后便猛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司机没想逃逸,下车后对围观群众惊惶辩解:“不是我……不会我撞得他,是他自己……自己冲出来的……”

  秦珂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还没死透,整个人像撒了盐的蛞蝓一样抽搐,蠕动着。

  陶龙跃带着小队人马这个时候追了过来,看见谢岚山怔立的背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岚山猛一回头,一张血淋淋的脸放大在陶龙跃眼前。

  陶龙跃搭在谢岚山肩膀上的手抖了抖,然后收了回来。他是被吓到了。

  谢岚山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神凝固的这一瞬间,仿佛血肉,骨骼,灵魂都不再属于这个男人,身为一个在刑案中摸爬滚打的老警察,陶龙跃见过很多丧心病狂的亡命徒,但这种阴沉与森冷能透出一双眼睛直往他的骨头里钻,还是头一回。

  “可以结案了。”谢岚山把对讲机扔还给陶龙跃,抬袖子擦了把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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