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井田制与奴隶制_大秦:开局成为墨家钜子
乐可小说 > 大秦:开局成为墨家钜子 > 第一百七十四章:井田制与奴隶制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一百七十四章:井田制与奴隶制

  想要改变一种制度,当然不是喊两句口号那么简单的,要究其根源、发展、以及如今的弊端。

  江寒摆了摆手,场中安静了下来,他开始为众人讲述井田制、奴隶制的由来。

  井田制和奴隶制,是两样老古董。

  从五帝最后一个的大禹到春秋战国,几近三千年以来,井田制和奴隶制一直巍然矗立,是近古华夏社会框架的泰山北斗,是中央王室和诸侯国家的柱石。

  井田制和奴隶制共生共存,井田制是奴隶制的框架,奴隶制是井田制的依附,要明白这两样老古董,得先说说井田制。

  井田制的始作俑者,是治水的大禹。

  远古之时,华夏大地是洪水时代,气候湿热,百川横溢,大大小小的河流山溪,都是盲无目标地相互冲击流淌,在山原大地上搅成了无数个巨大的漩涡。

  遍地汪洋,人们仓皇地逃离茅屋、城堡和土窑,躲避到高高的山洞和树林中去。

  农耕、放牧、制陶和狩猎的土地,全部沦为水乡泽国,如果不能驯服洪水,整个华夏大地上的先民就会倒退回茹毛饮血的远古之世,与林间百兽争生存。

  幸运的是,当时的部落联盟首领是伟大的舜帝,舜没有被洪水吓退,而是决然命令嵩山族领禹担负起治水的使命,而以秦人族领大费、殷商族领契、周人族领后稷共同为禹的辅佐。

  禹,是一个寻常人无法想象的治水天才,他抛弃了祖祖辈辈“遇水土屯”的堵截治水法,发明了“疏导水流,尽入大海”的伟大方略。

  他说服逃到高山上的部落首领,请他们的族人自带干粮干肉,和他一同疏导洪水。

  十三年栉风沐雨,三过家门而不入,禹的两条大腿上磨起了厚厚的老茧,治水的民众也死伤了千千万万,终于使百川入海,洪水被制服了。

  禹的伟大业绩人人传诵,天下都叫他大禹。这时候,舜帝老了,大禹做了先民们争相拥戴的首领。

  洪水消退,大地显露出来。洪水夹带泥土,填平了沟沟壑壑,冲积出大片平原土地,一望无边,平平展展。

  人们从山林中走出来,争相占领肥美的土地,厮杀拼打,乱得不可收拾。

  可是,大禹是第一个开邦君主,坚定果敢,没有在混乱和争夺面前退缩,而是决意建立一种能使人们和谐共处的耕作秩序。

  他发明了一种耕作方式,叫做井田制。

  就是在广袤平坦的肥沃平原上,将土地划成无数个“井”字形的大方块,每八家一“井”,中间一块土地是公田,由八家合力耕种,收获物上缴国家。

  八家唯一的水井,在公田中央位置,人们每天清晨前来打水,顺便就在井边交换剩余的物品。

  八家田地(一井)的周围,是灌溉的水渠和道路。十井一里,十里一社,人们在平展展的田野里组成了互不侵犯的相望里社。

  那时人口不多,大大小小的冲积平原划出的方方正正的井田,足够当时的人口居住耕耘了。

  那时,井田制是一种伟大的发明。

  它把零散无序的农人们编织在一个框架里,使他们同心协力耕作,抵御灾害,和谐相处,收获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然而也有抢掠成性的部族不守规矩,仍在依靠暴力杀戮,抢夺其他部族井田里的粮食、牲畜和财产。

  大禹就在会稽山大会诸侯(部族首领),公然杀了不守井田规制且会盟迟到的防风氏,宣布建立永远不解散的军马,专门对破坏井田秩序的部族进行讨伐。

  从此,井田制真正站稳了脚跟。

  可是,平民农夫(自由民)分得的井田,只能耕种,不能买卖或做任意处置。

  用后人的话说,就是“国有私耕”。

  《诗经》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的正是井田制时代的人地关系。

  国王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没收平民农夫的耕田赐给别人。

  在平民犯罪时,更是理所当然地没收田产,甚至包括将犯罪者及其家人也没收为官府奴隶。也就是说,土地的处置权在中央官府。

  平民耕种的井田,永远不可能像真正的私有财货那样转让和继承,自然更谈不上自由买卖。

  井田制还有一个孪生的制度,就是奴隶制。

  那时候,国王、诸侯(部族首领)和大小族长,都拥有大片土地(封地),这就是私家井田。

  这种私家井田,主人对土地虽然也没有名正言顺的最终处置权,但却比平民仅有的耕作权大大进了一步。

  只要领主不犯罪,不招天子讨伐,不在战争中失败,这些土地实际等同自己的私有财产,可以转让、赠送甚至买卖。

  有了土地,就得有人耕种,国王、诸侯和族长,就把战俘、罪犯以及因各种原因依附于他们的穷困庶民,强力安排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这些劳作者便是奴隶。

  “奴隶”一词,春秋战国已有,只不过不常为人用罢了。

  《后汉书·西羌传》记载了一个春秋秦国的奴隶逃亡故事,开首云:“羌无弋爰剑者,秦历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隶……羌人谓奴为‘无弋’,以爰剑尝为奴隶,故国名之。”这个无弋爰剑,便是无数的奴隶之一。

  奴隶主除了给耕耘者留下仅够生存的物品,收获物必须全部上缴土地主人。

  国王和大大小小的诸侯、封主、族长及其家人,正是依靠从这些“奴隶井田”和自由农夫的公田缴来的收获物,维持着军队、官吏和舒适富裕的生活。

  官私井田的劳动者奴隶,也叫做隶农,他们没有官府承认的自由民身份,官府“料民”(户籍登记)也不登记他们入册,他们的身份只存在于领主的“奴籍”之中。

  来源于战俘和罪犯的奴隶,脸上还烙有或刺有主人家族特有的徽记,即或脱逃,也无处容身。

  世世代代,奴隶们只能在主人的井田里无偿劳作。

  奴隶耕作的私家井田与自由民的井田,唯一的不同是,私家井田的中央只有水井而没有公田。

  千百年下来,井田制和依附在井田制上的奴隶制,已经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就土地数量而言,自由民耕作的(有公田与自耕田之分的)那种典型的井田,所占有的土地数量,远远少于由隶农耕种的私家井田。

  后来,私家井田渐渐地获得了国王认可,被称为“封地”,也就是封赐给贵族的个人土地。

  这种被强力禁锢于井田中的耕作奴隶(隶农),是奴隶制的最主要部分。

  另一种奴隶,是劳工奴隶。

  这种奴隶分为官府奴隶和家庭奴隶,来源也是战俘、罪犯家属及穷困沦落者,官府奴隶除了做仆役外,就是在官府工程做苦役。

  又经过了殷商六百多年,西周春秋六百余年,随着人口增多,商品交换的发达,土地质量恶化以及频繁的战争、政变等等因素,自由民的土地越来越少,隶农依附的私家井田越来越多,社会重新出现了人欲横流的无序争夺,井田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这时候,一些官吏家族用强力掠夺、金钱买卖、没收罪犯等手段,巧取豪夺了大量土地,成为许多诸侯国的新兴地主势力。

  另有一部分大商人也用金钱买得了大量土地与依附奴隶,同时成为新兴地主。

  新兴地主占有大量土地与人口,日渐主宰了许多诸侯国的政权,对“王权——井田——奴隶”这种旧的存在方式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新兴地主想要创造出私家政权的基础,就要不断扩大自由平民的数量,就要使土地成为可以流动的财富。

  而旧的王权要维持自己存在的基础,就要使“民不得买卖”的井田制固定下来,使流动的土地重新变成凝固于井田框架的“王土”,否则,天下便不能安宁。

  王权与“世族”的争端自此开始,大争夺导致了长期的大动荡,导致了连绵不断的杀伐征战,天下大乱了。

  于是,诸多有识之士提出了各种救世主张。儒家坚定地主张恢复井田制,孔子直到孟子,儒家奔走天下数百年,为此不懈呼吁。

  道家的老子提出了“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返古主张,事实上也赞同恢复井田制。

  墨家并未表达自己的立场,只是提倡兼爱非攻,想要制止争端,从人性的角度来救世,属于中立派。

  而新出现的地主贵族和法家人物,却极力反对回到古老的井田制。

  他们主张废除井田制和隶农制,建立一种更能激发农人勤奋耕作的新田制,建立一种能够使新地主依靠财富自由扩大土地的新土地制度,这就是“民得买卖”的土地私有制。

  然则,说归说,吵归吵,真正动手实现新田制的,却只有魏国李悝变法所推行的半新半旧的“五成田制”。

  李悝只在自由民耕种的井田和魏国的公室井田上实施了“田得买卖”,废除了封地隶农。

  对魏国境内举足轻重的旧贵族的私家井田,仍然保留着封地(私家井田)和隶农。

  其他像楚国、齐国、韩国、赵国或多或少的变法,都没有超过魏国的限度。

  燕国和秦国两个老牌诸侯国,更是没有对旧的井田制作任何触动,剩余的三十多个小诸侯国,更谈不上废除井田制了。

  直到现在井田制事实上没有在任何一个国家真正地彻底废除。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众人对井田制、奴隶制这种沉疴旧制有了深刻的了解。

  江寒缓缓扫视着台下的众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必须要统一天下,想要统一天下,就必须要有战争,必须要侵略!我想问诸位,侵略对吗?”

  台下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他们来自天下诸国,很多人都曾因战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对于战争发自内心的厌恶。

  江寒没有等大家的回答,继续说道:“说侵略对,那是没有良知!说侵略不对,那是罔顾事实!强者强,弱者亡,弱肉强食,是大争之世的生存法则!”

  “我们要抛弃自己的身后之名,宁背一世之侵略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这叫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江寒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落下了帷幕,引人深思,墨家城堡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

  墨家城堡外围的匠作坊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初具规模,各色手工业作坊排列整齐,通风的宽大敞屋分布得当,距离适中。

  常有的呛人气味,乃至于污水大都通过硬质陶管排走,在里面生活的工匠也不再环境污染困扰。

  这多亏了江寒的建议,在匠作坊始建之初,班昱就带领工匠们根据不同工种的区别,划分为四个大区。

  分别是:专冶炼铸造的攻金之匠;负责弓、车舆、轮、木柄制作和建筑木结构的攻木之匠;鞣制皮革,制作甲胄的皮革之匠;还有织造设色之匠,这样一来分工明确,不再会出现混乱或者失火波及的情况。

  现如今,与木作区和织造区相邻的溪水下游处,又建起了一个新工坊。

  是江寒亲自下令,让墨匠统领班昱专门督造此事,不得有误,这座工坊正是造纸工坊。

  江寒知道,麻纸产生于西汉,最初应该是由麻布、织布的边角料制作的,弄成浆糊状再晒干即可,到蔡伦改进后材料才慢慢多样化,可其中的工艺细节他就一问三不知了。

  本着最原始的大概也是最简单的想法,江寒决定先让工匠们做麻纸练练手。

  “纸,专门用来称呼此物,此字从丝也,因为此物以麻布、渔网、绳头来制作,因此而得名。”

  工坊外,江寒带着嬴虔,嬴渠梁等人前来一观究竟。

  众人进入工坊后,忙得满头大汗的班昱立刻跑过来相迎,同时向江寒汇报具体的工序。

  “按照钜子所说的,我将织造坊的边角料破布、麻绳、旧鱼网等浸湿、捣碎。再加石灰水后蒸煮,待冷却后舂捣成烂泥状,更与水配成浆液,用竹帘模具将纸浆捞起,此一步骤要有纯熟的技巧,才能捞出厚薄适中、分布均匀的浆膜,随后在日光下晒干即可……”

  经过一个月的研究,从陌生到熟悉,纸张终于被制造了出来。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leke9.cc。乐可小说手机版:https://m.leke9.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