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杜宣坐沙发上，两腿交叠，神色平静，连呼吸都是平稳的，倒是陪他玩那小子，浑身颤抖着躺沙发上喘气，还不忘一个劲拿脚趾头撩拨他。
杜宣就只眯着眼睛笑：“你明天不是还有试镜？”
齐乐讨好地笑：“试镜哪有你重要？”说完整个人攀上来，一点点亲吻，一点点撩拨，亲得要多虔诚有多虔诚，手段也是顶尖的，换个别人，骨头早酥没了。
齐乐会这么虔诚，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
杜宣是谁？杜氏太子爷，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沿海一带呼风唤雨，手指头轻轻一拨，也够齐乐花上十辈子。
这就是个金主里头的金主，谁会放过这么个香饽饽？
可惜，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干齐乐这一行，又在演艺圈浸淫多年，没点能耐那是骗人，一身的功夫能勾掉人半条魂，不过这位杜少显然不是一般人。
这么撩拨半天了，竟然只是反应平平，要说不行，刚刚在床上那一轮，齐乐差点没被折腾死，这会儿还在双腿打颤。
不过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腻烦，未免气氛尴尬，齐乐考虑了两三秒，打开了电视。
是时下挺受欢迎的一档综艺节目，女主持人会搞怪，也不乏适时的煽情，办到今时今日，算小有成绩。
不过想请他齐乐，还差了点。
看着电视里那名不见经转的菜鸟，生硬无比，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回答，模样要多老实有多老实，齐乐差点从鼻子里哼笑出来。
娱乐圈可不是这么玩，就能玩转的！
恭敬认真，谁不会？装真诚，那都是前人玩剩下的，到了这菜鸟这儿，也不会变得格外新鲜。
所以说，再好的节目，还是要找对人。
齐乐忍不住得意起来：“云子墨？哪里来的小二线，连名字都没听过。”
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应，齐乐不经意侧头一看，却看到身旁那男人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杜宣跟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少会表现出对什么人或什么事特别在意，现下这神情倒是头一遭见，齐乐有些惊了，以为杜宣看上了电视台女主播，就问：“怎么？喜欢这种知性的？”
杜宣就只是眯着眼睛笑。
电视一打开，他几乎本能地被音箱里传来那声音撅住了心神。
这把声音，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云子墨？
莫云……这个艺名倒不错。
往事历历，那一晚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深刻得几乎让杜宣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
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
那就是富人用金银，堆砌出来的销魂窟，让万千俊男美女前仆后继，争相授受的地方。套用哥仨的说法：那地方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干净拿得出手的。
不过，总还有例外，譬如徘徊在二线，始终不前的云子墨。
云子墨新接的这戏，是部古装偶像剧，导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高收视保证。
之所以邀请云子墨参选男一号，原因很简单，因为前段时间那组亲子照，很实在地让他小火了一把，有了话题度跟曝点，就很容易抓住观众眼球。
现如今拍剧，褒也好，贬也罢，剧集精良不精良，还在其次，收视才是王道。
试镜安排在周日下午，是场兄弟间的决裂戏，台词不多，靠的是“内功”这个行家说法。
剧本云子墨一早研读过，剧情一般，甚至有些狗血的套路，想来是为了讨好时下年轻观众，设计的几个比较煽情的梗。
这个角色让他来发挥，云子墨相信自己应该还能胜任。
到了片场才知道，对手居然是CSE家的当红小生齐乐。
就齐乐现如今的人气，Fanclub人数几乎以他的千倍万倍计，让这样红得发紫的人物当他的男配，怎么也说不过去。
云子墨有那么瞬间的吃惊。
结果导演拿着卷成筒状的剧本，带着个清秀新人似的男孩，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云子墨心头那点疑惑，就不再是疑惑了。
导演是这么跟齐乐说的：“小乐，今天也就是试戏，别太跟新人较真了。”
语气不可谓不讨好。
这也正常，以齐乐今时今日的人气地位，再怎么被巴结被讨好，似乎都不为过。
导演跟齐乐打完招呼，才拿正眼看云子墨。
笑容还算亲切，跟身旁那孩子软软说了几句，然后把人朝云子墨推了过来：“我看过你的剧啊，你的演技还不错。待会儿试镜的时候，也别吝啬演技，该怎么收放，就怎么收放，让年轻后生跟着学学，长长见识。”
云子墨听得心头咯噔一跳。
受到参演邀请的时候，对方指明了，要他演男一，连新闻都出了，可是看眼前的架势，似乎远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他原本也就没抱着，让齐乐这样的大红人，给他当绿叶的心思，于是些微的触动后，就冷静了下来。
看来他这回，又得当一次别人的陪衬了。
陪衬就陪衬吧，也没什么可计较，人家只是邀约，也没最终拍板，这样的事过去不是没碰上过，以后也不会没有。
而且这个世上不公不平的事多了去，他没必要一一计较，况且真要计较，也较真不过来。
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
肯定是不行的，这个道理过去他懂，今天懂，明天也依旧透彻于心。
于是上妆准备，一上来就是齐乐跟男孩对戏。
灯光一打，镜头一摆，那男孩整个不知所措，齐乐的扮相自然不会差，俊美逼人视眼，一双凤眼挑得电力无边，俨然就是剧本里男一号楚云生的现实版。
云子墨在边上看着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大红大紫的资本。
跟个菜鸟飙演技，就跟拿着根铁棍抽打只家猫似的，整个以强凛弱，一场戏下来，逼得那孩子苦不堪言，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齐乐倒是一副享受模样，从进片场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这会儿可能是心情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有说有笑起来，全然没半点红星样子，亲切得不得了。
那头齐乐在跟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云子墨已经让导演叫到镜头前了。
不是对戏，只是纯粹的单人戏。
这个节骨眼上，云子墨要还是明白不过来，那他简直是在这个圈子白混了这么些年。
导演喊一声“开始”，灯光一打，镜头缓缓拉近。
云子墨在那个一瞬间，表情彻底变了样。
他就那么缓缓地一点点地深深看进了镜头里，视线很实，眼睛里头有太多内容，当下看得导演都是一愣，挺郑重地看一眼身旁那孩子：“看好了。”
那孩子显然也愣得不轻。
然后就见云子墨垂下眼睑，在镜头的阴影里，从嘴角扯出一个极清淡的笑，缓缓念台词。
镜头里那人明明在笑，可易微却不由得鼻子一酸，许多尘封于心底的哀伤，在那个刹那，一股脑被尽数勾了上来，惊涛骇浪似的，左突右撞。他在那个瞬间，几乎忘了只是看一场表演。
如果说跟齐乐那场对手戏，是对方的一次无形施压，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在用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巧妙的神情变幻，语调语速的高低快慢，在引他入戏了。
易微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明白，这，似乎才真的叫演技。
这一天的试镜，就在微妙的气氛中散了场。
结果如预料那般，云子墨不但没能拿到男一，连男二也没他的份。
齐乐成了众望所归的男一号，而名不见经传的易微，则成了即将到来这部“旋风巨作”，名符其实的男二。
处女秀就出演巨作男二，不是一般的受捧。
制作方似乎还嫌该剧不够惹人视野，又在试镜当天，出了则新闻通告，以巨幅版面报道当红偶像齐乐大力加盟的同时，还不忘在标题旁打上：实力派影星角逐《楚汉风云》败北而归，新生代偶像新星即将崛起？谁将成为齐乐第二？谁是明日巨星？请密切关注《楚汉风云》！
再次把该剧，推向了一个风口浪尖中的风口浪尖。
云子墨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苦笑着摇了摇头，神色再平静不过。
原来他这回，不仅不是陪衬，还是块标标准准的踏脚石。
只不过，让云子墨料想不到的是，一个礼拜后，事情再次来了一个大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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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宣就只眯着眼睛笑：“你明天不是还有试镜？”
齐乐讨好地笑：“试镜哪有你重要？”说完整个人攀上来，一点点亲吻，一点点撩拨，亲得要多虔诚有多虔诚，手段也是顶尖的，换个别人，骨头早酥没了。
齐乐会这么虔诚，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
杜宣是谁？杜氏太子爷，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沿海一带呼风唤雨，手指头轻轻一拨，也够齐乐花上十辈子。
这就是个金主里头的金主，谁会放过这么个香饽饽？
可惜，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干齐乐这一行，又在演艺圈浸淫多年，没点能耐那是骗人，一身的功夫能勾掉人半条魂，不过这位杜少显然不是一般人。
这么撩拨半天了，竟然只是反应平平，要说不行，刚刚在床上那一轮，齐乐差点没被折腾死，这会儿还在双腿打颤。
不过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腻烦，未免气氛尴尬，齐乐考虑了两三秒，打开了电视。
是时下挺受欢迎的一档综艺节目，女主持人会搞怪，也不乏适时的煽情，办到今时今日，算小有成绩。
不过想请他齐乐，还差了点。
看着电视里那名不见经转的菜鸟，生硬无比，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回答，模样要多老实有多老实，齐乐差点从鼻子里哼笑出来。
娱乐圈可不是这么玩，就能玩转的！
恭敬认真，谁不会？装真诚，那都是前人玩剩下的，到了这菜鸟这儿，也不会变得格外新鲜。
所以说，再好的节目，还是要找对人。
齐乐忍不住得意起来：“云子墨？哪里来的小二线，连名字都没听过。”
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应，齐乐不经意侧头一看，却看到身旁那男人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杜宣跟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少会表现出对什么人或什么事特别在意，现下这神情倒是头一遭见，齐乐有些惊了，以为杜宣看上了电视台女主播，就问：“怎么？喜欢这种知性的？”
杜宣就只是眯着眼睛笑。
电视一打开，他几乎本能地被音箱里传来那声音撅住了心神。
这把声音，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云子墨？
莫云……这个艺名倒不错。
往事历历，那一晚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深刻得几乎让杜宣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
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
那就是富人用金银，堆砌出来的销魂窟，让万千俊男美女前仆后继，争相授受的地方。套用哥仨的说法：那地方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干净拿得出手的。
不过，总还有例外，譬如徘徊在二线，始终不前的云子墨。
云子墨新接的这戏，是部古装偶像剧，导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高收视保证。
之所以邀请云子墨参选男一号，原因很简单，因为前段时间那组亲子照，很实在地让他小火了一把，有了话题度跟曝点，就很容易抓住观众眼球。
现如今拍剧，褒也好，贬也罢，剧集精良不精良，还在其次，收视才是王道。
试镜安排在周日下午，是场兄弟间的决裂戏，台词不多，靠的是“内功”这个行家说法。
剧本云子墨一早研读过，剧情一般，甚至有些狗血的套路，想来是为了讨好时下年轻观众，设计的几个比较煽情的梗。
这个角色让他来发挥，云子墨相信自己应该还能胜任。
到了片场才知道，对手居然是CSE家的当红小生齐乐。
就齐乐现如今的人气，Fanclub人数几乎以他的千倍万倍计，让这样红得发紫的人物当他的男配，怎么也说不过去。
云子墨有那么瞬间的吃惊。
结果导演拿着卷成筒状的剧本，带着个清秀新人似的男孩，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云子墨心头那点疑惑，就不再是疑惑了。
导演是这么跟齐乐说的：“小乐，今天也就是试戏，别太跟新人较真了。”
语气不可谓不讨好。
这也正常，以齐乐今时今日的人气地位，再怎么被巴结被讨好，似乎都不为过。
导演跟齐乐打完招呼，才拿正眼看云子墨。
笑容还算亲切，跟身旁那孩子软软说了几句，然后把人朝云子墨推了过来：“我看过你的剧啊，你的演技还不错。待会儿试镜的时候，也别吝啬演技，该怎么收放，就怎么收放，让年轻后生跟着学学，长长见识。”
云子墨听得心头咯噔一跳。
受到参演邀请的时候，对方指明了，要他演男一，连新闻都出了，可是看眼前的架势，似乎远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他原本也就没抱着，让齐乐这样的大红人，给他当绿叶的心思，于是些微的触动后，就冷静了下来。
看来他这回，又得当一次别人的陪衬了。
陪衬就陪衬吧，也没什么可计较，人家只是邀约，也没最终拍板，这样的事过去不是没碰上过，以后也不会没有。
而且这个世上不公不平的事多了去，他没必要一一计较，况且真要计较，也较真不过来。
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
肯定是不行的，这个道理过去他懂，今天懂，明天也依旧透彻于心。
于是上妆准备，一上来就是齐乐跟男孩对戏。
灯光一打，镜头一摆，那男孩整个不知所措，齐乐的扮相自然不会差，俊美逼人视眼，一双凤眼挑得电力无边，俨然就是剧本里男一号楚云生的现实版。
云子墨在边上看着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大红大紫的资本。
跟个菜鸟飙演技，就跟拿着根铁棍抽打只家猫似的，整个以强凛弱，一场戏下来，逼得那孩子苦不堪言，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齐乐倒是一副享受模样，从进片场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这会儿可能是心情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有说有笑起来，全然没半点红星样子，亲切得不得了。
那头齐乐在跟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云子墨已经让导演叫到镜头前了。
不是对戏，只是纯粹的单人戏。
这个节骨眼上，云子墨要还是明白不过来，那他简直是在这个圈子白混了这么些年。
导演喊一声“开始”，灯光一打，镜头缓缓拉近。
云子墨在那个一瞬间，表情彻底变了样。
他就那么缓缓地一点点地深深看进了镜头里，视线很实，眼睛里头有太多内容，当下看得导演都是一愣，挺郑重地看一眼身旁那孩子：“看好了。”
那孩子显然也愣得不轻。
然后就见云子墨垂下眼睑，在镜头的阴影里，从嘴角扯出一个极清淡的笑，缓缓念台词。
镜头里那人明明在笑，可易微却不由得鼻子一酸，许多尘封于心底的哀伤，在那个刹那，一股脑被尽数勾了上来，惊涛骇浪似的，左突右撞。他在那个瞬间，几乎忘了只是看一场表演。
如果说跟齐乐那场对手戏，是对方的一次无形施压，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在用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巧妙的神情变幻，语调语速的高低快慢，在引他入戏了。
易微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明白，这，似乎才真的叫演技。
这一天的试镜，就在微妙的气氛中散了场。
结果如预料那般，云子墨不但没能拿到男一，连男二也没他的份。
齐乐成了众望所归的男一号，而名不见经传的易微，则成了即将到来这部“旋风巨作”，名符其实的男二。
处女秀就出演巨作男二，不是一般的受捧。
制作方似乎还嫌该剧不够惹人视野，又在试镜当天，出了则新闻通告，以巨幅版面报道当红偶像齐乐大力加盟的同时，还不忘在标题旁打上：实力派影星角逐《楚汉风云》败北而归，新生代偶像新星即将崛起？谁将成为齐乐第二？谁是明日巨星？请密切关注《楚汉风云》！
再次把该剧，推向了一个风口浪尖中的风口浪尖。
云子墨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苦笑着摇了摇头，神色再平静不过。
原来他这回，不仅不是陪衬，还是块标标准准的踏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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