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要多少，有多少！
第368章要多少，有多少！
克罗恩计划施展之后。
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对于动物模型实验体需求量增加。
而国内的大多数都是化学诱导模型，只能单纯的对肠道的结构进行模拟，但是无法对疾病进行真实模拟。
国内的生物公司都已经在全力生产化学诱导模型了，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缓解供需压力带来的影响。
“霍总，我们需要1000只STAT4转基因克罗恩模型老鼠，这个忙，你可一定得帮！”
“霍总，我们需要300只，只需要三百只就行了！”
“霍总，我们的合作都十几年了，这个忙你必须得帮我啊……”
“……”
面对这样的压力，国内知名恩斯生物公司的霍刚也有些亚历山大。
“张教授，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是真的拿不到货！”
“杨主任……”
“李院士，你理解一下我……要不，给伱化学诱导模型？您看可以吗？”
这边，霍刚才放下电话没有多久，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以前的时候，霍刚对于这些电话可是十二分的期待，可现在……他是真的怕接电话。
接了电话还不能解决问题，这非但帮不了忙，还得惹人！
愁死了。
哎……
原本不计划接电话的霍刚看着来电显示，顿时无奈摇头。
这个电话，他还不能不接。
“颜会长，哎……你这电话，打得我是心里难受的很啊，我这内疚。”
颜家衡闻声内心顿时一咯噔：“怎么了？老霍……你不要告诉我没有模型老鼠了……”
霍刚无奈叹息：“颜会长，上次的500只我可是1500块钱接近原价给您了。”
“您要是要化学诱导模型的老鼠，我们有，这个没话说，可是……您要是需要转基因的STAT4模型鼠，我这不是骗人，您就是拿着枪指着我脑袋问，我也没有啊！”
“现在斯坦斯生物公司已经把这个模型鼠的价格涨到了1200美金了，这翻了一个汇率差的倍数，可是……依然是有价无市。”
颜家衡听见之后，顿时脸色一变。
“真就这么夸张？”
颜家衡忍不住内心一颤，要知道……这个倍数，可不是一个小可，一个大型实验，需要的模型老鼠可能是以千来计算的，甚至更多。
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付出将近十倍的差距来进行。
不可否认，克罗恩模型鼠价格的确不低，但是远没有到这样夸张的地步。
将近一万块钱一只老鼠，这他娘的都快能买一头牛了！
而且！
颜家衡也意识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科研成本的飞速飙升。
模型鼠价格飙升，最终会导致治疗市场药物价格的陡然剧增。
虽然说目前国内少有针对克罗恩病治疗的专业公司，那些生物制剂和免疫抑制剂大多数依然是依赖进口。
但是……
这最终到了患者手里，负担依然是在患者手里。
颜家衡作为消化医学会现任会长，自然考虑问题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考虑的那般短浅。
同样，这也意味着进口药物的价格上涨！
一时间，颜家衡整个人都脸色沉闷了起来。
克罗恩原本只是一个计划，如果因为大规模的培养，反而带来了科研成本上升，这就……不是一件单纯的好事儿了。
而临床试验，任何时候不能草率，都是要依赖与动物实验的基础之上。
而这一次！
怎么办？
颜家衡觉得，这件事儿应该找上面领导和专业委员会的人聊一聊。
“这样吧，老霍，你给我准备2000只普通化学诱导老鼠模型吧！”
霍刚听完，松了口气：“行，没问题，我这加班加点也给您做出来！”
挂了电话以后，颜家衡这边连忙通知实验室，做好了对接准备。
随后开始准备打电话联系国内消化中心。
……
……
没多久！
国内的STAT4转基因模型鼠黑市价格已经飙升到了2万。
而秦世明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
颜家衡坐在会议室内，语重心长的说道：
“领导，我觉得这一次的计划，有失妥当！”
“克罗恩病在我国发病率远没有那么高，而如果投入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进行这一项研究的话，有些得不偿失！”
秦世明闻声，微微点头：“嗯。”
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所有人都有些纠结，而内心又有些疑虑和担忧。
国家消化专业委员会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彭老爷子则是说道：
“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啊！”
“克罗恩肯定是得研究，这个病对于老百姓来说，负担很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治疗克罗恩的主要药物，无论是生物制剂还是免疫抑制剂，进口数量远超国内数量，一旦爆发开了，我们的损失……不言而喻！”
另外一名顾问也是慎重点头：“的确如此，不采取行动是不行的。”
“但是，如果任凭这个节奏走下去，我怕试验成本会增加很多，第一关动物实验，我们就过不去吗？”
颜家衡连忙说道：“我的意见是收缩实验范围，严格审查实验团队。”
“不能盲目扩张了，可以小范围内开展相关实验，而对于那些普通三甲医院，不具备高水平人才的机构，限制起来。”
“除此之外，就在于模型鼠方面了，我觉得可以和世界卫生组织联系，降低STAT4型老鼠的价格。”
颜家衡的这一番言论，也是很有道理的。
秦世明听完，也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嗯，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原本这一次秦世明和彭万坡想要做的就是鼓励发展，让中西医团队都加入进来。
增强科研竞争力。
之前的时候，就是颜家衡说的那样一番理论，基本上科研成果都被圈子里的人垄断了，说白了就是学术团体，这就如同古代的世家垄断朝堂一样。
秦世明想要做到的就是打破这种限制，全民创新，全民发展。
要不然……可真的就坏事儿了。
历史的教训告诉他们，这么做是对的。
可是，眼下，却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如果美国斯坦斯生物公司奇货可居，不降低价格，科研成本上升，国内大多数的研究组织甚至买不到老鼠来做实验，只能让这些有规模的组织来做。
这样一来，又回到了从前，甚至违背了初衷。
一时间，秦世明和彭万坡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内忧外患啊！
秦世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说道：“行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改天等人齐了，咱们做决定。”
颜家衡则是站起身子来：“秦先生，您可得抓紧时间啊！”
“要不然，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浪费。”
秦世明点头：“嗯，好，我知道了。”
颜家衡离开之后，眉心舒展开来。
这一次，老鼠涨价的事情，非但没有让他遇到困境，反而……松了口气。
老鼠价格上升，以及高端模型鼠缺乏，对他而言，其实没有什么损失，该有的老鼠，他可不会缺了。
但是……他的目的，就是让国家不要大规模放开这种专项计划的入场券。
这是一种学术垄断！
当然了，颜家衡自认为自己做的也没错。
这是在给国家和人民考虑。
拖？
颜家衡倒也不担心。
拖下去，那些不具备足够资源的医院和机构，只能选择放弃。
最后，还是他们来做。
而首批3亿的科研经费，到时候也到不了其他人的手里……后续的研究也是如此。
甚至，到了获奖的时候，国家不可能放任这个奖项白白流逝，也会颁给他。
颜家衡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了起来。
……
……
而秦世明这边很快就联系了国外的斯坦斯生物公司，原本想要预定一批老鼠。
毕竟，他计划扶持一些医院，比如中日友好医院、陈南他们的医院等等……
可是，却被对方告知一个消息！
STAT4型老鼠暂时不卖了。
全被国外医药公司和研究企业包圆了，就连一根老鼠毛都不卖。
这一下子，秦世明恼火了。
当然了！
除此之外，就是竞争了。
没有什么比垄断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挂了电话以后，秦世明愤怒的拍着桌子，气愤无比：“这他妈的就是故意的！”
“这群该死的资本家！”
“还有乔约翰逊这个混蛋。”
秘书杨明见状，叹了口气，等秦先生消了气之后，端进来了一杯玫瑰花茶。
“秦先生，您消消气。”
秦世明有些无奈的说到：“消不了啊……这口气，耿耿于怀！”
“这群人就是一群强盗！”
“现在……”
“和当初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就连实验老鼠都买不到，怎么做研究？”
说话间，秦世明的底气有些不足了：“哎……”
“这就是能力不足啊，就要受气，落后……就要挨打！”
“始终规避不了的一环啊！”
看见秦世明似乎有些苍老的面孔，杨明忽然说了句：“要不……您找陈南教授问问？”
秦世明忽然哑然失笑：“呵呵，你啊，懂我！”
“其实……我今天开会的时候，甚至有些想笑。”
“你说小陈一个中医，我找他能解决了问题？”
“难不成，中医还能做老鼠？”
“呵呵……后来，我想到了孔序，我们和孔序交往不深刻，而小陈和孔序是有来往的。”
“我们看看，华燃能不能做这种基因老鼠。”
“你啊，太懂我了！”
说话间，秦世明满意的看着杨明，笑了笑。
……
而接下来的日子。
果不其然，很多医院在得知了模型鼠价格飞速飙升到将近一万之后，直接选择了放弃。
毕竟，这100只老鼠，就得一百万。
而且买不到……
普通的老鼠，效果一般，做出来了能有多大的成效？
以前也做过，没见过太好的结果。
果不其然，一个个医院纷纷缴械，放弃了这一次的研究。
而同样，中日友好医院，田晓艺副主任也不得不拿着申请找到了邵子真。
“主任，这实验没法做了……”
“前期老鼠就得几百万，我们科室根本支撑不起来。”
“我们计划放弃……”
邵子真欲言又止：“你去找医院领导申请一下不行吗？”
田晓艺有些委屈的说到：“找了……”
“医院拒绝了。”
“我听意思是……这一次陈主任生气了，而医院得知陈主任不在项目组之后，直接拒绝了后续拨款。”
“病区也不支持。”
一时间，田晓艺是真的有些无奈，甚至委屈，她都觉得，这是陈南仗势欺人。
而陈南并没有完全离开首都，在和晋省那边交涉之后，就返回来了。
毕竟，很多事情，他只需要遥控就行了。
更何况现在老鼠都没来呢。
这段时间！
克罗恩老鼠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各大医院和组织都已经纷纷炒作起来老鼠的事情。
田晓艺的放弃，他也知道了。
但是，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了什么忙。
葛院长找他谈话了，但是陈南也把自己的计划说清楚了，准备在晋省做。
话都到了这里，葛业荣也不便多说了，只能笑了笑，摇了摇头。
而克罗恩老鼠的事情，自然在这个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闹出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最为出名的一件事儿就是一个硕士生帮助老师养老鼠，却把老鼠全都卖了！
52只模型鼠，获利将近百万！
学生不可避免的被处分开除，甚至可能要进一步追究法律责任了。
这件事儿在国内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甚至那硕士生在法庭上，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觉得我没有错！”
“我是一名医学学术硕士，每日的工作就是进行临床试验，可是……我做实验了吗？”
“从我上硕士研究生开始那一天起，所谓的导师就把我送去养老鼠。”
“寒窗苦读20年，我家就是农民，我父母都在满心期待我能望子成龙，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我父母问我在做什么时候，我只能说我在实验室，却不敢说我在养老鼠！”
“这是一个笑话！”
“我父亲和村里面人聊起来，说我做大事的人，是科学家……”
“如果他们知道我只是给老师养老鼠的话，他们会怎么想？”
“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给人家养老鼠！”
“是，养老鼠不丢人，可是……我是医学生啊！”
“是的，我卖了老鼠，但是……这些老鼠是我亲自喂养三年，然后悉心照料，在查阅了大量资料之后，进行配种，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下一代老鼠！”
“他们比起STAT4型的模型鼠更有研究价值。”
“因为转基因之后，他们的生殖繁衍能力严重下降，如果没有我的认真培养，他们可能出生吗？”
“的确，我依赖于实验室的环境，如果没有原来的老鼠绝对不可能有我现在的模型鼠。”
“但是，300只模型鼠，原本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在我的培养下，生产了104只克罗恩模型大鼠，我去卖52只怎么了？”
“我犯罪了吗？”
“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那剩下的52只，学校会给我奖励吗？”
“我是一名医学生，我没有参加一天临床，我没有见过一名患者，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老鼠的吃喝拉撒，生怕他死了！”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一名师兄在实验室后，让一名实验老鼠死亡，我老师直接打了个他一巴掌，然后……延毕一年！”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入校的时候，那名师兄告诉我的话，照顾好这些家伙吧，他们的命，比我们还要值钱……”
“法官大人，台上的各位大人物，我想问问，在那些老师、专家眼里，我们的价值，真的不如那些老鼠吗？”
“我们是学生，不是奴隶，更不是来打工的，可是……你可曾给我一天的劳务工资？”
“我做错了什么？”
“法官大人，您刚才问我后悔吗？我想说……我现在后悔了！”
“我后悔没有把那52只老鼠也卖了！”
“这样的学校，这样的老师，这样的培养机制下，这样的环境和教育体系，我想问问是谁错了？”
“我相信祖国，相信法律，如果是我的信仰错了，我接受你们的审判！”
“我说完了！”
对方的话，让审判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法官一时间也无法裁定如何判决。
这名学生叫沈涛，他的老师是一名博士生导师，学校的副校长，位高权重！
台下，是哭的成了泪人，甚至瘫软在地上，即便如此依然被周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才高八斗的专家们。
他们的到来是给副校长坐镇的。
而唯有当事人的父母，在这样严肃庄重的场合下，噙着泪却不敢说话。
头上的庄严肃穆他们身心无比。
这一次的审判推迟了。
而沈涛延期再审。
就在这个时候，网上，医学生却暴动了。
“我曹，凭什么人家有罪啊？这能属于变卖共有财产？去你码的，人家培养的模型鼠后代，怎么就成了你老师的了？我们医学生就是用来给你们当牛做马的？”
“就是，不服气！”
“我是一名医学博士生，我想问一下，规培机制是否正确，如果正确，为什么把这群专家一样的老师养成了游手好闲的废物，没有我们就不能看病了？
我一个月补助1200块钱，硕士期间，一个月补助600，外人跟我说起来，博士啊，厉害，了不起，有喜欢的女孩对我表白，但是……我从来不敢答应，因为这圣洁虚伪的大白挂下，隐藏着一个自卑的灵魂。
我想问一下，以前的医生，没有学生的时候，会看病吗？
我没有抱怨我不愿意去给干活，可是……夜班，是我值，门诊有活我在做，打杂我也在做，论文我在写，科研我在做，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是我的老师会认真把技术教给我也行，可是……到最后，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人罢了！
医学生，是规培生，可是为什么国家给的规培经费没有我们一分钱？
那些医生的患者，都是我们学生在负责，他们甚至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离开，可是忙碌36+24+的是我们，这公平吗？
或许，我觉得，你们想要告诉我们的只是，等我们成长起来，也会变成这样不近人情只会剥削学生的恶龙吗？
或许你们觉得我们毕业前途一片光明，那如果我告诉你，医疗领域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关系的你只能滚蛋……
原谅卑微的我没有勇气说出我的姓名，更没有勇气去和当下的情况对峙，因为我怕，我怕我输不起，今年我32岁，一事无成。”
……
这样的言论充斥在网络之中，很快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原本众人以为只是一次变卖老鼠的事情，却演变成了医疗系统下学生不公正待遇的宣泄口。
关键是！
这一次的事情，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加入其中。
大家都在发声，都在发言！
……
陈南这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新闻。
赵建勇无奈的苦笑一声：“哎……”
“这沈涛也是个人才，我听说，想要让STAT4幸老鼠生殖繁育，难度很高，他一个医学生能搞清楚这个，属实不容易。”
陈南点头，沈涛是个人才。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已经不是沈涛那么简单了。
国家的确是需要加强对医疗教育体系的完善，对医学生的基础补助提升。
要不然，学生真的只是打工仔。
至于学习多少东西？
别开玩笑了，你只是一个干活的，老师忙着看病，忙着挣钱，哪有时间教给你？
无非是瞎编一个论文混毕业罢了。
学习还得到真正独立临床之中，自己学习才行。
“陈教授，你站在哪边？”
陈南笑了笑：“我站在祖国医学未来方面。”
赵建勇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了陈南的意思。
等赵建勇离开之后，陈南拿起电话拨通了孔序电话。
把沈涛的事情和对方说了一下，孔序愣了一下。说道：
“自发性动物模型最大的难点就是老鼠的生殖繁衍难度较高！”
“而最大的亮点是克罗恩模型鼠和人类克罗恩病几乎相似，但是需要大量繁殖群体来生产实验老鼠，维系成本很高。”
“但是STAT4老鼠和IL-12受体有关，也敲掉了相关基因，繁殖难度也很高，这个学生……其实很有能力。”
“我建议可以高薪邀请过来！”
陈南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他很清楚沈涛是个人才。
但是……如果这个人才祖国寒了心，这样的人才，今后类似的人才，谁还愿意坚守自己的信仰？
陈南笑了笑：“嗯，好，你出面来保。”
“对了，自发性老鼠模型怎么样了？还有STAT4型？”
孔序：“可以大规模发展了，技术不难。”
挂了电话之后。
在万众瞩目下的沈涛再次上了法庭，而这一次，他的父母身边，出现了几个人。
其中就有孔序，还有秦世明。
他们的到来，顿时让这一次的审判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当法官宣判无罪释放的那一刻起，沈涛激动的跪倒在地上，对着那一面国徽，随后转身对着孔序和秦世明。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拯救了一个即将失去信仰的灵魂。”
这一刻，秦世明走上台去，认真说道：“坚守自己的信仰，这是没错的。”
“你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
“这位孔序先生是华燃基因公司的创始人，他邀请你加入。”
……
沈涛意外被孔序带走的事情，顿时在网上爆火了起来。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一周之后，沈涛在网上公布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个offer！
“兹聘请沈涛为我公司技术顾问……年薪100万美刀！”
当大家看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惊呆了。
一百万美元！
一年！
这是一个普通医学生能拿到的吗？
这个offer可以说引爆了国内的医疗圈子。
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沈涛进入监狱，然后出来的，原本大家还觉得太可惜了，马上研三了，这一年时间研究生就毕业了……
如何恢复学业……
可是，现在……恢复个屁啊！
人家一年的收入相当于他们一辈子的收入了，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而这个时候，沈涛也发表了一段话。
“在这里，感谢各位同学的支持和理解，也感谢大家替我发声，在最为艰难的时候，谢谢大家能体谅和理解我！”
“在这里，我说一下，这一份offer不存在任何虚假，也不是对方想要把这件事儿摸下去。”
“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在学习期间，解决了老鼠繁衍问题，而且……经过公司的认定和审核之后，我才拿到了这样一张offer。”
“感谢孔总，也感谢秦先生，感谢国家，谢谢你们，让我这个灵魂，再次有了信仰。”
“也感谢我的老师，谢谢你把我告上法庭，谢谢你让我养了两年的老鼠，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今天。”
“最后，我希望大家不要放弃学习和进步，因为你做的每一份努力和进步，都将成为你未来的垫脚石。”
……
这个消息，也很快成为了医学圈子里的一个不小的鸡汤。
而当事人沈涛，的确是显著提高了自发性老鼠模型的繁衍问题。
这一百万，真的不贵！
也就几千只老鼠的价格而已……
而在这个时候，秦世明和彭万坡先生再次组追了一次会议。
颜家衡坐在椅子上，心安理得，心情也不错。
这段时间很多放弃的消息，他知道了。
这一次，他应该又能……呵呵。
但是，会议还未开始，当一个人进来以后，颜家衡的脸色顿时变了。
陈南！
他怎么来了这里？
他怎么配来这里？
这可是这一次医疗和消化专业委员会的高端会议。
秦世明进来之后，对着众人介绍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南，陈顾问，今天邀请陈顾问来，也是为了讨论一下我们这一次的事情。”
“好了，大家人也来齐了，咱们这一次，还是讨论关于这一次克罗恩研究的问题！”
“大家这几天，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发言了，说话的是首都基础研究的院士，叫郝敏，他缓缓说道：“我觉得，可以降低成本，进行化学诱导型老鼠的动物实验。”
“虽然化学诱导型模型鼠的不如转基因模型效果好，但是……却也能模拟出克罗恩的肠道结构和组织，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作为科研基础，后续再开展下一步……”
“而且，化学诱导老鼠价格，也就一两百，现在即便贵一点，也不会影响太多，比起那STAT4模型鼠可以说便宜实惠多了。”
“如此一来，就能展开大规模研究了。”
“而且，我们这里也有证据证明，这种化学诱导老鼠在炎性肠道研究方面，也是不错的。”
听见郝敏的话，秦世明和彭万坡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完全可以分批次进行。
“郝院士，您继续说。”
郝敏见状，顿时开心了起来：“嗯，好！”
“我的想法是，目前首批进行动物实验的，全都选用化学诱导型模型鼠。”
“等到出来结果之后，再使用转基因型，分批次。”
“而且，这样一来，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浪费。”
“还能挑选出优秀的团队，进行扶持，能鼓励创新和发展。”
郝敏是大学教授，属于做了一辈子基础研究的科学家。
身上还保留着一种书生气。
他很支持这一次国家的政策，也很响应。
主要原因就是郝敏多年来，一直被学术派系排斥。
而郝老爷子也是不服输的劲儿头，硬是闯出了一番名头，拿到了2009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打脸了不知道多少学术大佬，也惹怒了这些学术派系。
但是，又能如何呢？
用郝敏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看不惯我却偏偏不如我的样子。
颜家衡此时见状，顿时发言了。
“与其这样，我觉得还不如不研究。”
“人家海外现在用的都是STAT转基因型老鼠，我们用这个，自然就落后了很多。”
“等到最后，人家研究出来了新药，我们不还是没有效果吗？”
“到时候，只会造成更大更多的浪费。”
“而且，这种STAT模型鼠的生存时间也不长，保证生存难度也很大，这是一项很高的投资。”
“我不是很认可郝院士的做法。”
伴随着颜家衡的开口，周围也有人纷纷附和。
同时，也有人支持郝敏，一时间形成了两个对立面了。
两方争吵不休，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平息下来。
这让秦世明等人顿时有些无奈了。
彭万坡也看出来了，这一次，显然还是两个派系的争端啊。
彭万坡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
所以，他这一次和秦世明合作，也是为了这件事儿。
现在看来……
有点难啊！
毕竟，颜家衡他们为首的学术派系，影响力大，水平高，尖端人才多，基础研究经验丰富，很容易出成绩。
又不能完全不用……
可是……
哎！
想到这里，彭万坡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
秦世明这个时候，忽然看向陈南。
他顿时说道：“对了，陈顾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南，是何许人物，又有什么资格加入这个会议讨论。
毕竟，在场的基本上都是高研究和西医领域的专家，和陈南真的不搭边。
自然也不认识。
这个时候，陈南微微一笑：
“其实，我还真有一些想法。”
这话，顿时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
秦世明也是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哦？说说！”
陈南点头：
“其实，我觉得颜教授说的有道理，的确我们不能落后于欧美的基础研究，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但是呢，我也觉得郝老说的也有道理，应该鼓励和支持各大医院进行科研。”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翻白眼。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
这是墙头草吧。
颜家衡本来就对陈南深仇大恨，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
“陈顾问这算是……和事老？”
陈南微微一笑：“这位教授，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
这话一出，颜家衡脸色一变。
陈南不以为意，继续看着秦世明说道：
“秦先生，彭主任，我觉得，就要开展全民科研，也要用好材料进行实验。”
颜家衡顿时冷笑起来。
“好办法！”
说话间，还鼓掌：“陈顾问高见，这废话说的，有水平！”
“要是真有模型鼠，我们需要开这个会？”
众人也上纷纷看着陈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郝敏却看着陈南，有些皱眉。
但是！
这个时候，忽然秦世明瞪大眼睛，激动的站了起来。
“陈顾问……”
“你能弄到老鼠，我说的是……质量好的STAT4一类的转基因模型鼠？”
陈南认真点头：“能！”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南。
包括彭万坡在内，他忍不住激动的问了句：
“价格怎么样？”
“你能弄多少？”
陈南面色淡然，认真说道：
“900一只！”
“人民币！”
“要多少，有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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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对于动物模型实验体需求量增加。
而国内的大多数都是化学诱导模型，只能单纯的对肠道的结构进行模拟，但是无法对疾病进行真实模拟。
国内的生物公司都已经在全力生产化学诱导模型了，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缓解供需压力带来的影响。
“霍总，我们需要1000只STAT4转基因克罗恩模型老鼠，这个忙，你可一定得帮！”
“霍总，我们需要300只，只需要三百只就行了！”
“霍总，我们的合作都十几年了，这个忙你必须得帮我啊……”
“……”
面对这样的压力，国内知名恩斯生物公司的霍刚也有些亚历山大。
“张教授，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是真的拿不到货！”
“杨主任……”
“李院士，你理解一下我……要不，给伱化学诱导模型？您看可以吗？”
这边，霍刚才放下电话没有多久，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以前的时候，霍刚对于这些电话可是十二分的期待，可现在……他是真的怕接电话。
接了电话还不能解决问题，这非但帮不了忙，还得惹人！
愁死了。
哎……
原本不计划接电话的霍刚看着来电显示，顿时无奈摇头。
这个电话，他还不能不接。
“颜会长，哎……你这电话，打得我是心里难受的很啊，我这内疚。”
颜家衡闻声内心顿时一咯噔：“怎么了？老霍……你不要告诉我没有模型老鼠了……”
霍刚无奈叹息：“颜会长，上次的500只我可是1500块钱接近原价给您了。”
“您要是要化学诱导模型的老鼠，我们有，这个没话说，可是……您要是需要转基因的STAT4模型鼠，我这不是骗人，您就是拿着枪指着我脑袋问，我也没有啊！”
“现在斯坦斯生物公司已经把这个模型鼠的价格涨到了1200美金了，这翻了一个汇率差的倍数，可是……依然是有价无市。”
颜家衡听见之后，顿时脸色一变。
“真就这么夸张？”
颜家衡忍不住内心一颤，要知道……这个倍数，可不是一个小可，一个大型实验，需要的模型老鼠可能是以千来计算的，甚至更多。
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付出将近十倍的差距来进行。
不可否认，克罗恩模型鼠价格的确不低，但是远没有到这样夸张的地步。
将近一万块钱一只老鼠，这他娘的都快能买一头牛了！
而且！
颜家衡也意识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科研成本的飞速飙升。
模型鼠价格飙升，最终会导致治疗市场药物价格的陡然剧增。
虽然说目前国内少有针对克罗恩病治疗的专业公司，那些生物制剂和免疫抑制剂大多数依然是依赖进口。
但是……
这最终到了患者手里，负担依然是在患者手里。
颜家衡作为消化医学会现任会长，自然考虑问题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考虑的那般短浅。
同样，这也意味着进口药物的价格上涨！
一时间，颜家衡整个人都脸色沉闷了起来。
克罗恩原本只是一个计划，如果因为大规模的培养，反而带来了科研成本上升，这就……不是一件单纯的好事儿了。
而临床试验，任何时候不能草率，都是要依赖与动物实验的基础之上。
而这一次！
怎么办？
颜家衡觉得，这件事儿应该找上面领导和专业委员会的人聊一聊。
“这样吧，老霍，你给我准备2000只普通化学诱导老鼠模型吧！”
霍刚听完，松了口气：“行，没问题，我这加班加点也给您做出来！”
挂了电话以后，颜家衡这边连忙通知实验室，做好了对接准备。
随后开始准备打电话联系国内消化中心。
……
……
没多久！
国内的STAT4转基因模型鼠黑市价格已经飙升到了2万。
而秦世明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
颜家衡坐在会议室内，语重心长的说道：
“领导，我觉得这一次的计划，有失妥当！”
“克罗恩病在我国发病率远没有那么高，而如果投入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进行这一项研究的话，有些得不偿失！”
秦世明闻声，微微点头：“嗯。”
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所有人都有些纠结，而内心又有些疑虑和担忧。
国家消化专业委员会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彭老爷子则是说道：
“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啊！”
“克罗恩肯定是得研究，这个病对于老百姓来说，负担很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治疗克罗恩的主要药物，无论是生物制剂还是免疫抑制剂，进口数量远超国内数量，一旦爆发开了，我们的损失……不言而喻！”
另外一名顾问也是慎重点头：“的确如此，不采取行动是不行的。”
“但是，如果任凭这个节奏走下去，我怕试验成本会增加很多，第一关动物实验，我们就过不去吗？”
颜家衡连忙说道：“我的意见是收缩实验范围，严格审查实验团队。”
“不能盲目扩张了，可以小范围内开展相关实验，而对于那些普通三甲医院，不具备高水平人才的机构，限制起来。”
“除此之外，就在于模型鼠方面了，我觉得可以和世界卫生组织联系，降低STAT4型老鼠的价格。”
颜家衡的这一番言论，也是很有道理的。
秦世明听完，也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嗯，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原本这一次秦世明和彭万坡想要做的就是鼓励发展，让中西医团队都加入进来。
增强科研竞争力。
之前的时候，就是颜家衡说的那样一番理论，基本上科研成果都被圈子里的人垄断了，说白了就是学术团体，这就如同古代的世家垄断朝堂一样。
秦世明想要做到的就是打破这种限制，全民创新，全民发展。
要不然……可真的就坏事儿了。
历史的教训告诉他们，这么做是对的。
可是，眼下，却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如果美国斯坦斯生物公司奇货可居，不降低价格，科研成本上升，国内大多数的研究组织甚至买不到老鼠来做实验，只能让这些有规模的组织来做。
这样一来，又回到了从前，甚至违背了初衷。
一时间，秦世明和彭万坡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内忧外患啊！
秦世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说道：“行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改天等人齐了，咱们做决定。”
颜家衡则是站起身子来：“秦先生，您可得抓紧时间啊！”
“要不然，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浪费。”
秦世明点头：“嗯，好，我知道了。”
颜家衡离开之后，眉心舒展开来。
这一次，老鼠涨价的事情，非但没有让他遇到困境，反而……松了口气。
老鼠价格上升，以及高端模型鼠缺乏，对他而言，其实没有什么损失，该有的老鼠，他可不会缺了。
但是……他的目的，就是让国家不要大规模放开这种专项计划的入场券。
这是一种学术垄断！
当然了，颜家衡自认为自己做的也没错。
这是在给国家和人民考虑。
拖？
颜家衡倒也不担心。
拖下去，那些不具备足够资源的医院和机构，只能选择放弃。
最后，还是他们来做。
而首批3亿的科研经费，到时候也到不了其他人的手里……后续的研究也是如此。
甚至，到了获奖的时候，国家不可能放任这个奖项白白流逝，也会颁给他。
颜家衡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了起来。
……
……
而秦世明这边很快就联系了国外的斯坦斯生物公司，原本想要预定一批老鼠。
毕竟，他计划扶持一些医院，比如中日友好医院、陈南他们的医院等等……
可是，却被对方告知一个消息！
STAT4型老鼠暂时不卖了。
全被国外医药公司和研究企业包圆了，就连一根老鼠毛都不卖。
这一下子，秦世明恼火了。
当然了！
除此之外，就是竞争了。
没有什么比垄断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挂了电话以后，秦世明愤怒的拍着桌子，气愤无比：“这他妈的就是故意的！”
“这群该死的资本家！”
“还有乔约翰逊这个混蛋。”
秘书杨明见状，叹了口气，等秦先生消了气之后，端进来了一杯玫瑰花茶。
“秦先生，您消消气。”
秦世明有些无奈的说到：“消不了啊……这口气，耿耿于怀！”
“这群人就是一群强盗！”
“现在……”
“和当初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就连实验老鼠都买不到，怎么做研究？”
说话间，秦世明的底气有些不足了：“哎……”
“这就是能力不足啊，就要受气，落后……就要挨打！”
“始终规避不了的一环啊！”
看见秦世明似乎有些苍老的面孔，杨明忽然说了句：“要不……您找陈南教授问问？”
秦世明忽然哑然失笑：“呵呵，你啊，懂我！”
“其实……我今天开会的时候，甚至有些想笑。”
“你说小陈一个中医，我找他能解决了问题？”
“难不成，中医还能做老鼠？”
“呵呵……后来，我想到了孔序，我们和孔序交往不深刻，而小陈和孔序是有来往的。”
“我们看看，华燃能不能做这种基因老鼠。”
“你啊，太懂我了！”
说话间，秦世明满意的看着杨明，笑了笑。
……
而接下来的日子。
果不其然，很多医院在得知了模型鼠价格飞速飙升到将近一万之后，直接选择了放弃。
毕竟，这100只老鼠，就得一百万。
而且买不到……
普通的老鼠，效果一般，做出来了能有多大的成效？
以前也做过，没见过太好的结果。
果不其然，一个个医院纷纷缴械，放弃了这一次的研究。
而同样，中日友好医院，田晓艺副主任也不得不拿着申请找到了邵子真。
“主任，这实验没法做了……”
“前期老鼠就得几百万，我们科室根本支撑不起来。”
“我们计划放弃……”
邵子真欲言又止：“你去找医院领导申请一下不行吗？”
田晓艺有些委屈的说到：“找了……”
“医院拒绝了。”
“我听意思是……这一次陈主任生气了，而医院得知陈主任不在项目组之后，直接拒绝了后续拨款。”
“病区也不支持。”
一时间，田晓艺是真的有些无奈，甚至委屈，她都觉得，这是陈南仗势欺人。
而陈南并没有完全离开首都，在和晋省那边交涉之后，就返回来了。
毕竟，很多事情，他只需要遥控就行了。
更何况现在老鼠都没来呢。
这段时间！
克罗恩老鼠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各大医院和组织都已经纷纷炒作起来老鼠的事情。
田晓艺的放弃，他也知道了。
但是，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了什么忙。
葛院长找他谈话了，但是陈南也把自己的计划说清楚了，准备在晋省做。
话都到了这里，葛业荣也不便多说了，只能笑了笑，摇了摇头。
而克罗恩老鼠的事情，自然在这个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闹出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最为出名的一件事儿就是一个硕士生帮助老师养老鼠，却把老鼠全都卖了！
52只模型鼠，获利将近百万！
学生不可避免的被处分开除，甚至可能要进一步追究法律责任了。
这件事儿在国内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甚至那硕士生在法庭上，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觉得我没有错！”
“我是一名医学学术硕士，每日的工作就是进行临床试验，可是……我做实验了吗？”
“从我上硕士研究生开始那一天起，所谓的导师就把我送去养老鼠。”
“寒窗苦读20年，我家就是农民，我父母都在满心期待我能望子成龙，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我父母问我在做什么时候，我只能说我在实验室，却不敢说我在养老鼠！”
“这是一个笑话！”
“我父亲和村里面人聊起来，说我做大事的人，是科学家……”
“如果他们知道我只是给老师养老鼠的话，他们会怎么想？”
“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给人家养老鼠！”
“是，养老鼠不丢人，可是……我是医学生啊！”
“是的，我卖了老鼠，但是……这些老鼠是我亲自喂养三年，然后悉心照料，在查阅了大量资料之后，进行配种，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下一代老鼠！”
“他们比起STAT4型的模型鼠更有研究价值。”
“因为转基因之后，他们的生殖繁衍能力严重下降，如果没有我的认真培养，他们可能出生吗？”
“的确，我依赖于实验室的环境，如果没有原来的老鼠绝对不可能有我现在的模型鼠。”
“但是，300只模型鼠，原本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在我的培养下，生产了104只克罗恩模型大鼠，我去卖52只怎么了？”
“我犯罪了吗？”
“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那剩下的52只，学校会给我奖励吗？”
“我是一名医学生，我没有参加一天临床，我没有见过一名患者，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老鼠的吃喝拉撒，生怕他死了！”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一名师兄在实验室后，让一名实验老鼠死亡，我老师直接打了个他一巴掌，然后……延毕一年！”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入校的时候，那名师兄告诉我的话，照顾好这些家伙吧，他们的命，比我们还要值钱……”
“法官大人，台上的各位大人物，我想问问，在那些老师、专家眼里，我们的价值，真的不如那些老鼠吗？”
“我们是学生，不是奴隶，更不是来打工的，可是……你可曾给我一天的劳务工资？”
“我做错了什么？”
“法官大人，您刚才问我后悔吗？我想说……我现在后悔了！”
“我后悔没有把那52只老鼠也卖了！”
“这样的学校，这样的老师，这样的培养机制下，这样的环境和教育体系，我想问问是谁错了？”
“我相信祖国，相信法律，如果是我的信仰错了，我接受你们的审判！”
“我说完了！”
对方的话，让审判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法官一时间也无法裁定如何判决。
这名学生叫沈涛，他的老师是一名博士生导师，学校的副校长，位高权重！
台下，是哭的成了泪人，甚至瘫软在地上，即便如此依然被周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才高八斗的专家们。
他们的到来是给副校长坐镇的。
而唯有当事人的父母，在这样严肃庄重的场合下，噙着泪却不敢说话。
头上的庄严肃穆他们身心无比。
这一次的审判推迟了。
而沈涛延期再审。
就在这个时候，网上，医学生却暴动了。
“我曹，凭什么人家有罪啊？这能属于变卖共有财产？去你码的，人家培养的模型鼠后代，怎么就成了你老师的了？我们医学生就是用来给你们当牛做马的？”
“就是，不服气！”
“我是一名医学博士生，我想问一下，规培机制是否正确，如果正确，为什么把这群专家一样的老师养成了游手好闲的废物，没有我们就不能看病了？
我一个月补助1200块钱，硕士期间，一个月补助600，外人跟我说起来，博士啊，厉害，了不起，有喜欢的女孩对我表白，但是……我从来不敢答应，因为这圣洁虚伪的大白挂下，隐藏着一个自卑的灵魂。
我想问一下，以前的医生，没有学生的时候，会看病吗？
我没有抱怨我不愿意去给干活，可是……夜班，是我值，门诊有活我在做，打杂我也在做，论文我在写，科研我在做，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是我的老师会认真把技术教给我也行，可是……到最后，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人罢了！
医学生，是规培生，可是为什么国家给的规培经费没有我们一分钱？
那些医生的患者，都是我们学生在负责，他们甚至只需要签个字就可以离开，可是忙碌36+24+的是我们，这公平吗？
或许，我觉得，你们想要告诉我们的只是，等我们成长起来，也会变成这样不近人情只会剥削学生的恶龙吗？
或许你们觉得我们毕业前途一片光明，那如果我告诉你，医疗领域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关系的你只能滚蛋……
原谅卑微的我没有勇气说出我的姓名，更没有勇气去和当下的情况对峙，因为我怕，我怕我输不起，今年我32岁，一事无成。”
……
这样的言论充斥在网络之中，很快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原本众人以为只是一次变卖老鼠的事情，却演变成了医疗系统下学生不公正待遇的宣泄口。
关键是！
这一次的事情，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加入其中。
大家都在发声，都在发言！
……
陈南这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新闻。
赵建勇无奈的苦笑一声：“哎……”
“这沈涛也是个人才，我听说，想要让STAT4幸老鼠生殖繁育，难度很高，他一个医学生能搞清楚这个，属实不容易。”
陈南点头，沈涛是个人才。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已经不是沈涛那么简单了。
国家的确是需要加强对医疗教育体系的完善，对医学生的基础补助提升。
要不然，学生真的只是打工仔。
至于学习多少东西？
别开玩笑了，你只是一个干活的，老师忙着看病，忙着挣钱，哪有时间教给你？
无非是瞎编一个论文混毕业罢了。
学习还得到真正独立临床之中，自己学习才行。
“陈教授，你站在哪边？”
陈南笑了笑：“我站在祖国医学未来方面。”
赵建勇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了陈南的意思。
等赵建勇离开之后，陈南拿起电话拨通了孔序电话。
把沈涛的事情和对方说了一下，孔序愣了一下。说道：
“自发性动物模型最大的难点就是老鼠的生殖繁衍难度较高！”
“而最大的亮点是克罗恩模型鼠和人类克罗恩病几乎相似，但是需要大量繁殖群体来生产实验老鼠，维系成本很高。”
“但是STAT4老鼠和IL-12受体有关，也敲掉了相关基因，繁殖难度也很高，这个学生……其实很有能力。”
“我建议可以高薪邀请过来！”
陈南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他很清楚沈涛是个人才。
但是……如果这个人才祖国寒了心，这样的人才，今后类似的人才，谁还愿意坚守自己的信仰？
陈南笑了笑：“嗯，好，你出面来保。”
“对了，自发性老鼠模型怎么样了？还有STAT4型？”
孔序：“可以大规模发展了，技术不难。”
挂了电话之后。
在万众瞩目下的沈涛再次上了法庭，而这一次，他的父母身边，出现了几个人。
其中就有孔序，还有秦世明。
他们的到来，顿时让这一次的审判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当法官宣判无罪释放的那一刻起，沈涛激动的跪倒在地上，对着那一面国徽，随后转身对着孔序和秦世明。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拯救了一个即将失去信仰的灵魂。”
这一刻，秦世明走上台去，认真说道：“坚守自己的信仰，这是没错的。”
“你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
“这位孔序先生是华燃基因公司的创始人，他邀请你加入。”
……
沈涛意外被孔序带走的事情，顿时在网上爆火了起来。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一周之后，沈涛在网上公布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个offer！
“兹聘请沈涛为我公司技术顾问……年薪100万美刀！”
当大家看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惊呆了。
一百万美元！
一年！
这是一个普通医学生能拿到的吗？
这个offer可以说引爆了国内的医疗圈子。
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沈涛进入监狱，然后出来的，原本大家还觉得太可惜了，马上研三了，这一年时间研究生就毕业了……
如何恢复学业……
可是，现在……恢复个屁啊！
人家一年的收入相当于他们一辈子的收入了，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而这个时候，沈涛也发表了一段话。
“在这里，感谢各位同学的支持和理解，也感谢大家替我发声，在最为艰难的时候，谢谢大家能体谅和理解我！”
“在这里，我说一下，这一份offer不存在任何虚假，也不是对方想要把这件事儿摸下去。”
“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在学习期间，解决了老鼠繁衍问题，而且……经过公司的认定和审核之后，我才拿到了这样一张offer。”
“感谢孔总，也感谢秦先生，感谢国家，谢谢你们，让我这个灵魂，再次有了信仰。”
“也感谢我的老师，谢谢你把我告上法庭，谢谢你让我养了两年的老鼠，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今天。”
“最后，我希望大家不要放弃学习和进步，因为你做的每一份努力和进步，都将成为你未来的垫脚石。”
……
这个消息，也很快成为了医学圈子里的一个不小的鸡汤。
而当事人沈涛，的确是显著提高了自发性老鼠模型的繁衍问题。
这一百万，真的不贵！
也就几千只老鼠的价格而已……
而在这个时候，秦世明和彭万坡先生再次组追了一次会议。
颜家衡坐在椅子上，心安理得，心情也不错。
这段时间很多放弃的消息，他知道了。
这一次，他应该又能……呵呵。
但是，会议还未开始，当一个人进来以后，颜家衡的脸色顿时变了。
陈南！
他怎么来了这里？
他怎么配来这里？
这可是这一次医疗和消化专业委员会的高端会议。
秦世明进来之后，对着众人介绍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南，陈顾问，今天邀请陈顾问来，也是为了讨论一下我们这一次的事情。”
“好了，大家人也来齐了，咱们这一次，还是讨论关于这一次克罗恩研究的问题！”
“大家这几天，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发言了，说话的是首都基础研究的院士，叫郝敏，他缓缓说道：“我觉得，可以降低成本，进行化学诱导型老鼠的动物实验。”
“虽然化学诱导型模型鼠的不如转基因模型效果好，但是……却也能模拟出克罗恩的肠道结构和组织，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作为科研基础，后续再开展下一步……”
“而且，化学诱导老鼠价格，也就一两百，现在即便贵一点，也不会影响太多，比起那STAT4模型鼠可以说便宜实惠多了。”
“如此一来，就能展开大规模研究了。”
“而且，我们这里也有证据证明，这种化学诱导老鼠在炎性肠道研究方面，也是不错的。”
听见郝敏的话，秦世明和彭万坡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完全可以分批次进行。
“郝院士，您继续说。”
郝敏见状，顿时开心了起来：“嗯，好！”
“我的想法是，目前首批进行动物实验的，全都选用化学诱导型模型鼠。”
“等到出来结果之后，再使用转基因型，分批次。”
“而且，这样一来，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浪费。”
“还能挑选出优秀的团队，进行扶持，能鼓励创新和发展。”
郝敏是大学教授，属于做了一辈子基础研究的科学家。
身上还保留着一种书生气。
他很支持这一次国家的政策，也很响应。
主要原因就是郝敏多年来，一直被学术派系排斥。
而郝老爷子也是不服输的劲儿头，硬是闯出了一番名头，拿到了2009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打脸了不知道多少学术大佬，也惹怒了这些学术派系。
但是，又能如何呢？
用郝敏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看不惯我却偏偏不如我的样子。
颜家衡此时见状，顿时发言了。
“与其这样，我觉得还不如不研究。”
“人家海外现在用的都是STAT转基因型老鼠，我们用这个，自然就落后了很多。”
“等到最后，人家研究出来了新药，我们不还是没有效果吗？”
“到时候，只会造成更大更多的浪费。”
“而且，这种STAT模型鼠的生存时间也不长，保证生存难度也很大，这是一项很高的投资。”
“我不是很认可郝院士的做法。”
伴随着颜家衡的开口，周围也有人纷纷附和。
同时，也有人支持郝敏，一时间形成了两个对立面了。
两方争吵不休，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平息下来。
这让秦世明等人顿时有些无奈了。
彭万坡也看出来了，这一次，显然还是两个派系的争端啊。
彭万坡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
所以，他这一次和秦世明合作，也是为了这件事儿。
现在看来……
有点难啊！
毕竟，颜家衡他们为首的学术派系，影响力大，水平高，尖端人才多，基础研究经验丰富，很容易出成绩。
又不能完全不用……
可是……
哎！
想到这里，彭万坡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
秦世明这个时候，忽然看向陈南。
他顿时说道：“对了，陈顾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南，是何许人物，又有什么资格加入这个会议讨论。
毕竟，在场的基本上都是高研究和西医领域的专家，和陈南真的不搭边。
自然也不认识。
这个时候，陈南微微一笑：
“其实，我还真有一些想法。”
这话，顿时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
秦世明也是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哦？说说！”
陈南点头：
“其实，我觉得颜教授说的有道理，的确我们不能落后于欧美的基础研究，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但是呢，我也觉得郝老说的也有道理，应该鼓励和支持各大医院进行科研。”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翻白眼。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
这是墙头草吧。
颜家衡本来就对陈南深仇大恨，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
“陈顾问这算是……和事老？”
陈南微微一笑：“这位教授，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
这话一出，颜家衡脸色一变。
陈南不以为意，继续看着秦世明说道：
“秦先生，彭主任，我觉得，就要开展全民科研，也要用好材料进行实验。”
颜家衡顿时冷笑起来。
“好办法！”
说话间，还鼓掌：“陈顾问高见，这废话说的，有水平！”
“要是真有模型鼠，我们需要开这个会？”
众人也上纷纷看着陈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郝敏却看着陈南，有些皱眉。
但是！
这个时候，忽然秦世明瞪大眼睛，激动的站了起来。
“陈顾问……”
“你能弄到老鼠，我说的是……质量好的STAT4一类的转基因模型鼠？”
陈南认真点头：“能！”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南。
包括彭万坡在内，他忍不住激动的问了句：
“价格怎么样？”
“你能弄多少？”
陈南面色淡然，认真说道：
“900一只！”
“人民币！”
“要多少，有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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