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文豪野犬》一周目_游戏救援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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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文豪野犬》一周目

  被退回了。

  季燕池看了两眼桌上完全没被当事人打开看过的便当盒,以及旁边被叠起的数张纸条。

  特意送去的蟹肉料理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她收集的情报太宰也没有要。

  被她拜托的魏尔伦带着吃了闭门羹的不爽表情说,太宰治根本不见他的面,以自己有吃的,不需要帮助为理由拒绝了这份好意。

  季燕池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太宰治有着挑剔的舌头,平时吃外面的食物时也总在嫌东嫌西。他因为吃季燕池做的饭太久,所以也用相应的高标准严要求去要求别人也能做到这个水平。在外面吃一顿两顿还好,但吃得多了,太宰亲口承认过还是更想吃她做的食物。

  季燕池的厨艺完全是以太宰治的口味标准来训练的。她实在太明白太宰治的一言一行究竟意味着什么,也能从他最微小的表情波动中判断他对菜式的口味是否满意。

  而已经养成的口味不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

  但魏尔伦没有骗她,也没有这个必要。

  向他道谢,然后把魏尔伦送回港口mafia的地下设施。季燕池折返回去,拆开了唯一一个不是出自她的手笔,而是多出来的纸张。

  上面的话很“太宰治”。

  “盒子小姐启:

  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想必已经收到了被我退回的食物了吧?我得声明一下,这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而是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虽然得感谢盒子小姐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但随着最近开始接手港口mafia的工作以来,我意识到这样做是最好的。

  我呀,已经不想再在盒子小姐的照顾下继续生活了,不然那不是成了和中也一样的人吗?好奇怪,才不要,现在的感觉就很不错。我很自由,并希望这样的感觉持续下去,所以可不可以拜托盒子小姐一件事呢?

  拜托你,以后不要继续陪伴我了,这就是我目前全部的请求,请务必满足。”

  季燕池:“……?”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又仔细地把纸条看了一遍。

  就是以上内容没错。

  口吻是熟悉的,字迹也是熟悉的。

  唯独有一件事不对。

  这不是太宰治会对她说出的话……应该。

  但扪心自问,季燕池慢半拍地思考着,她想:真的不会吗?

  太宰治还处在青春期啊,他的性格还没有到完全定型的时候。就像资料里面所写的那样,青春期的男孩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太宰治尝试了独立生活,认为这样的生活很好,不打算继续和她一起生活”这件事……是合理的。

  ……合理的吗?

  既然是合理的,那作为朋友,她应该顺应他的心愿,是这样没错吧?

  季燕池低头,认认真真地把纸条叠起来。把它放回到它原本在的地方,她的视线落在窗边。

  早先她偶尔会以看另一个自己的眼光去注视着太宰治,但事实上太宰治与她并不相似,毕竟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个体。她认为自己理解太宰治,并武断地判断“他不会这样和她说”,或许他的确好懂,然而这样的行为本身,也是傲慢的一种。

  ……是这样啊。

  季燕池清楚记得,她所知道的一切信息中,没有任何一条明确规定着“朋友会一直在一起”。

  事实上,泰半以上的朋友组合都只能陪伴彼此人生中极短暂的一段路程。然后各自分开,或许不会再见,或许还会再见。

  所谓“朋友”,就是在双方度过的时间的时候,彼此会因为这样的相处会感到高兴。比如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比如兰波和魏尔伦。但他们并不总是待在一起,可能也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一方向另一方表示我不需要你了,我们彻底不会再见的时候,这种事被叫做“绝交”。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太宰治向她提出绝交了吗?

  季燕池的房间里有窗户,就在她床尾附近的位置。

  每天只要睁眼,她就能看见外面的天空。

  坐回床上,用脚趾把脚上的靴子脱下,季燕池的身体向后靠,双腿并拢屈起。

  就像年幼时那样,她缓慢而迟钝地注视着外边的天空,最终收缩双臂,环抱起自己的双腿。

  她现在无事可做了。

  不需要收集情报,不需要构思菜单,不需要牵挂另一个人的安危。

  除去工作的时间之外,很多时候季燕池都不能找到可供思考的东西。因为她实在难以对什么感到兴趣,所以与其说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做饭吃,不如说她是觉得在等候食物做好的过程里,时间会过得很快。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生活比以前要好,至少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出于自己意愿。若是要再往以前推,她的多半时间和现在一样,是待在房间里,或训练或学习。一直等到有人来向她下达任务,作为对他们为她提供庇护和锻炼的交易,季燕池才被允许出门,然后她会以最完美的水平去完成那些事情。

  但是并不自由。

  所以她从那里逃离了。

  ……在太宰治身边这段时间,她过得很……这种情绪是开心吗?如果是的话,那这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很充实,很满足,像手里捧着什么沉甸甸但脆弱的东西,故此要竭尽全力地小心翼翼。

  她好像……已经有了想要做的事情。

  这算是想做的事情吧?不是空泛地救人,不是因为“交易”才去付出,是她真正想要做些什么,目的则让另一个人能够感受到幸福,她因之而有所改变。不知道这种改变究竟好坏与否,但至少她身边的人并不觉得现在的她有什么问题。

  季燕池还记得,早川薰曾用一种哀怜的目光看着她,她的声音很温柔,充斥着不知来处的伤感,但嘴角带着笑容:“小池,你还不明白一些事情,我们也并不是你的朋友,我猜存阳也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不会告诉你。那就我来说好了,你得去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呀,不是‘觉得要救人’的责任,更不是对虚无缥缈的‘自由’的追求。”

  “朋友不是只让你付出的存在,恰好相反,成为朋友的话,意味着双向的给予,然而小池总是只想着自己去为我们付出什么。”

  “但是……”季燕池困惑着,“我不需要你们给我任何东西,也不需要你们帮我做任何事情。”

  早川薰摇头。

  “如果是朋友,为什么小池不去依靠你的朋友?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那只是小池在单方面的付出而已。”

  “所以我们不是朋友。”

  “小池,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和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完全是不同的两件事。”

  “虽然你逃出了囚笼,虽然你看起来获得了自由,但是小池,你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就算你理解我们的情绪,知道我们为什么悲伤,看似善解人意,然而,你还不了解自己。小池,你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样的。”

  “什么是你真正要做的事情?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痛苦?只有找到那些东西,你才能真正像一个人那样‘活着’,现在的你是空空荡荡的。”

  “等到你明白的那一天,再来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你的朋友吧?现在是不行的,虽然你觉得我们是朋友,但根本不是那样。所以……要等到我们真正能够担起你的朋友这一称呼的时候,小池才能承认我们是朋友哦。”

  “对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之后一直没能帮上你什么忙,但我依然希望能够在此之后和小池成为朋友。”

  “……”

  最后,早川薰和她说:“……我祝福小池,希望你可以真正地活着。”

  如果是要“像一个人那样活着”,知道自己的友人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那她现在似乎应该……尊重太宰治的意见,并祝福他能够拥有光明的未来?

  忽略着一些莫名的情绪,季燕池不太确定地想着。

  她叹了口气。

  好困难啊。

  ……

  战争还在持续。

  这场原本预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战争本来应该在一月内就彻底结束的才对。然而事与愿违,随着加入战争的组织数目增多,战争的规模也发展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不再能够被单一个体的意志左右。

  它实在牵扯了太多人,每天都有小组织无声地在交战中被湮灭。这些组织的姓名难以被毁灭它的人记住,因为大家都只是机械般地对战着,像完成工作任务一般对他人实施暴力。

  中型和大型组织也并不好受。虽然这些组织本身的规模的确远胜过其他人,但同一时间遭受到太多组织攻击一样会导致之后的运转出现问题。组织内部消耗的人力物力无法得到补充,发展到最后,说不定会出现他们被实力远不如自己的组织吞并的可笑局面。

  被利益迷惑了眼睛的不法组织并不在意,他们依然不断地交手着。

  在此基础上,港口mafia的缄默显得不同寻常。

  这个组织只是站在一边,冷眼观望着不断交战的所有组织。

  与先代胜村首领在时,以“暴戾恣睢”而闻名的行动方针不同,当代首领森鸥外实在显得过于温和了。

  胜村首领是那种不能容忍忤逆的人,越至晚年,手段越是残暴不仁。非要举例的话,那便是有一日,因为有着红色头发的少年在他的车辆上画了涂鸦,胜村首领便下令,要将横滨城市内所有的红发少年都以残忍的手段杀死。

  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街上的大家都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遇见的行人会不会就是夜之暴帝的死士,而自己又会不会被对方从怀里取出的枪支给击毙。

  尽管因为未知的理由,夜之暴帝晚年的行为并没有导致太多人的死亡。死去的人都有明显证据证明他们确实该死,但他的残忍手段依然深深烙印在了许多人心里。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港口mafia都是“残暴”的代名词。

  直到现任首领上台之后才有所缓和。

  但从龙头战争一事上看,森鸥外俨然不像是个正常领袖,面对其他组织对港口mafia的攻击与试探都视而不见,只是被动招架着。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太宰治正在向下解绷带。

  旧的绷带皱巴巴,上面还沾着血,所以要换新的。

  他不记得这是哪个人的血溅到自己身上了,可能是那个接近他想把他杀掉的人,可能是那个濒死之际使劲反抗的人……不管是谁,太宰治杀死了他们,从这样微小的战争之中胜出,并活了下来。

  这样的战斗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依据首领的吩咐,太宰治需要携带一小部分的人去对挑衅港口mafia的人进行回击。

  他做得自然不错。太宰治一向做得很好。

  最精确的人力安排,无法揣摩的布局,恐怖的折磨方式……这个少年以其多样化的手段,在所有人心里投下了黑色的阴影。

  水电厂早就因为工人跑光了而停工了数日,就算拧动水龙头也不好使,城市里面大部分的地方都不会有一滴水流下来。但身为年青人中最有可能成为干部的人,太宰治享有特权,所以可以在休息间里堪称奢侈地放出连续的水流。

  他把手伸到水里,不断地冲洗着。

  打过香皂,忍着伤口的疼搓出泡沫,再用水冲干净。

  但还是闻得到。

  因为香皂是牛奶蜂蜜味,没有海洋味那么厉害的清洁能力吗?

  所以就算把染上血的绷带丢弃,就算用香皂把手搓得发痛,那地方也还是有血的味道。

  啊,那不只是因为不小心让血溅到身上了,还因为手上的伤口裂开了,所以在往外面流血吧?他迟钝地发觉了。

  ……好恶心的味道。

  虽然完成了森先生的要求,了解到了各大交手组织的实际实力,但他果然还是不期待得到夸奖之类的事情。

  因为在森先生眼中,那种事他可以做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想死掉啊。如果这次战争再激烈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死掉了?太宰治漫无目的,轻飘飘地想道。

  他缓慢地后仰,露出内里根本毫无意义的笑容。

  想吃蟹肉料……罐头,但是街上的便利店都关门了,真可惜呀……要不去问问lupin的老板好了?作为非战争中心的lupin,会不会还有一些蟹肉罐头留下来呢?

  还想喝酒。

  希望老板到那时可以为他提供什么特殊点的菜单,比如放了柔顺剂或者洗涤剂的酒精。

  毕竟lupin只提供酒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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