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深海归宿
《我始终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
既然我是从梁岸生的一半身体而来，那么，我是否是完整的人？
我是否拥有完整的人的功能？——我的基因库是完整的吗？
进一步说，我是否有成为完整的人的能力？
我并非是由血肉之身自由生长而来的，我是被苍耳注入了诸多异族基因打造出的怪物，是基因的融合态，也是星空中血肉造物的前身。
我，是【永恒死亡】的劣质复制品。
于苍耳而言，碳基生命的【终极】，就是【永恒死亡】。
于是，我被苍耳使用一切手段，朝着【永恒死亡】的既定目标进行打造。
亚人王之眼在变得完整的同时，也拥有了将视线中的物体进行转移的能力。
不多时，古老而巨大的遗迹出现在陈宴视野之中。
陈宴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梁岸生是个可怜的家伙，他被苍耳盯上，在被安排之下以为自己没有抵住诱惑，成为了亚人。
威廉·马斯特曾经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苍耳觉醒了现实世界中的人格，记起了大量关键的知识，那些知识足以操纵梁岸生这样的人的一生。
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某一天，他们会再次引来【永恒死亡】的力量，彻底吞没这个世界。
糯米果依旧十分清醒，对陈宴说道：
“虽然用【天职】这个词汇不太准确，但大抵就是如此了。
那么，陈宴，永别了。》
这一切像是那么遥远，也像是近在咫尺。
青铜鼎、蒸汽机、骨矛、茅草屋、石器锤、木乃伊……
“三叔找到了他存在的意义，这样挺好，我估计他们已经前往BIOS，并在BIOS中寻找前往更深层次世界的办法。
像是怨念，但远比怨念更加深邃。
如同曾经刚刚来到亚楠市时的那个深夜，愿望前来寻他，不小心杀了一个小偷，克莱恩因此在沃克街33号门前和他发生了对峙……
这种能力甚至超越了时空，同时作用于现实世界和【永恒死亡】的精神空间。
终于，视线穿透了冰层，来到冰冷的水域之中。
同样是从梁岸生的口中，我知道了另一个真相——
陈宴不知道。
他视野一路北上，无数白茫茫的岛屿在视线之中飞掠而过，被冰封的崇山峻岭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穿梭眼前。
梁岸生，就是他准备中的重要一环。
之后每隔几个月，圣歌团就会发送新的萨隆美尔前往星空——通过【荒野】，前往暗区，再通过暗区前往宇宙。
他继续注视着这里存在的一切，眼前所见让他明白了更多——
我言尽于此。
如果那样的真相真的存在的话。”
陈宴从这堆叠起来的，看起来像是废墟的遗迹之上，看到了无数个文明的特征——
监视者的确不存在很高的职能，它们的脑也不是脑机，而是能够产生神经冲动的某种电子生物质。
这代表着什么？”
苍耳没有料到的是，梁岸生竟然被你杀掉了。
一群比鲸鱼身躯还要庞大的鱼群在他面前掠过，十几万只看起来像是眼睛的脑袋齐齐朝向他，那是名为“监视者”的海鱼，它们竟然能看得到他。
当我真正成为【碳基生命的终极】——即【永恒死亡】时，梁岸生的回归，就能够唤醒我的意志。
而在这一世代，帝国制造的救世方舟，萨隆美尔，不止一艘。
视线在冰层之下穿行，一百米，二百米……
在离开桑克拉肯大坟墓之后，他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发生了变化，他因为这种变化而做了相当多的准备，时间长达几年之久。
一眼扫完整封信的内容，陈宴将信件递给欧噶米，并没有因为坏消息而心情压抑，语气还挺轻松：
陈宴依然得手了，他进入了一只监视者的内部，并立刻发现，这种东西并非纯粹的生物。
五爪龙的尸骸、漂浮着幽灵的船只、千眼的神祗雕像……
就现在而言，仅仅是生存下去，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哪还有力气去关心那些呢？”
倒是三叔提到的萨隆美尔舰队的事情，确实是个问题。
陈宴操控视线朝监视者鱼群冲去，巨大的鱼群像是感受到了危机感，四散游开，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他收敛笑容，低声道：
“现在，请放松心神，闭上眼睛，我将送你们前往BIOS。”
他立刻明白过来——
陈宴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语气洒脱：
这些，是过往无数世代的遗骸。
我们会前往现实世界，寻找桑的备份肉身，并试图了解关于【永恒死亡】的真相——
这里，就是桑克拉肯大坟墓。
他进来之后就立刻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感觉，他立刻回忆起来，当初他前往接近BIOS的更深层次世界时，在【墓园】中进入的有无数欧噶米尸体的隧道，和眼前一切存在的感觉是一样的。
当天下午的时候，欧噶米在联合集团研究院见到了糯米果，在短暂的商量之后，两人决定启程前往BIOS。
我通过否定苍耳而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而否定苍耳这个过程中的最重要一环，就是证明苍耳的道路是错误的——
监视者出现了，说明桑克拉肯大坟墓已经不远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或许现实世界中的【永恒死亡】发生了某种变化，所以，作为【永恒死亡】精神世界的其他更深层次世界，才会出现基础规则的紊乱。
或许他还有后续的布置吧。
必须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结束之前，完成自己必须完成的一切。
鱼这种低级的生物，竟然在电子化之后实现了繁衍！
他只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将不可理解的事物神棍化、正常化，以避免引起那位【创世神】目光，避免【天启】提前降临。
总之，在因为你和动物园而导致计划发生变化之后，苍耳迅速调整计划，放弃了将我培养成为【永恒死亡】的打算。
下一刻，冰封大地的全息图案出现在他面前。
陈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把剑已经不需要用不死的力量来发动了——
从梁岸生的口中，我得以知道，我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已经被严重感染，没必要回到那些肉身凡胎之中了。
根据苍耳从桑身上得到的消息，桑在漫长的世代轮回里为了对抗【天启】而做过茫茫多的准备，萨隆美尔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已经死了，即便真有后续的布置，一来那布置已经完全没有启用的可能，二来我也无法知晓那布置到底是什么了。
梁岸生则有另外的目的——他依然是贪婪的，他认为威廉·马斯特所看到的那个世界或许是他的归宿——
总之，那般强大的力量，不是任何其他力量能够阻挡。
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现在桑死了，萨隆美尔舰队或许会回来为他报仇，并接管这个宇宙中唯一存在生命星球。
他更没有料到，梁岸生被杀死之后，竟然接受了威廉·马斯特的【邀请】，进入了拜伦维斯动物园。
直到高耸入云的山峦开始出现，他调转视野，扎入冰面。
就像是从前他从天神州来到亚楠市的时候一样，他对未来始终有着美好的向往，即便那未来遥不可见。
“我许久没有在意过更深层次的世界，不知道时间规则已经紊乱到不能和我们所在的现世同步。
其实我实在没明白他怎么想的，我这样神经质的人格，即便成为了【永恒死亡】，又如何保证不会发了失心疯，主动毁灭世界呢？
作为回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从那个时候开始，梁岸生……以及我的一生，就已经注定了。
我决定寻找那个比现实世界更深层次的世界，以证明人类可以通过其他的道路前进——
……
到了那时，这个世界将会拥有一个拥有正常人类意志的【永恒死亡】，不会无序扩散，不会侵吞一切物质，不会成为灾难，不会给人类带来灭亡的【永恒死亡】。
直到后来天启出现，空间城市大半被摧毁，他终于得到了机会，让名为桑的大团长死而复生，以完成他的计划。
欧噶米注视着信封，喝了口热水，声音沉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这会是他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他甚至懒得用亚人王之眼朝现实世界看上一眼。
“无论代表什么，对于我们都是没有意义的。
——在这里，苍耳的计划出现了第一次破产危机。
‘电子化的鱼实现了繁衍，或许是因为鱼的生物结构足够简单，而且不需要太高的智能。’
——从现实世界中找出一个比现实世界更加真实的世界，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呢。”
此后，我们将会踏上寻找那个比现实世界更深层次世界的道路。
当初苍耳前往极北的桑克拉肯大坟墓，看到了所谓的【真相】，看到了埋葬在冰川之下的一切，他是从那时候得到了启发，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我是梁岸生的一部分，梁岸生是我的一部分，分离不仅仅是为了进行一场培养实验，还为了日后重逢时能够拥有完整的意志——
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萨隆美尔们如果没有被星空吞噬，或许已经成了一个舰队吧。
最重要的是，他们必定会从星球之外已经变成暗区的宇宙中收集信息（你知道的，文明在灭亡之后，他们所在的位置成为了暗区，就像是过往无数个文明所发生过的那般。）
如果他们得到了苍耳制造血肉造物的知识，他们或许会重启苍耳的计划，再造出一个血肉造物，也说不定。
各种风格的建筑，中式的西式的，各种小众文明的，见过和没见过的……
陈宴操控视线，沿着一条明显是前人留下的盗洞，进入桑克拉肯大坟墓之中。
以及一些仅仅只存在于幻想中的造物——
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陈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回到了沃克街33号3楼的301室。
欧噶米说道：
“克莱恩的剑就留在此地，供你使用。
在永恒死亡的尽头，存在那么一个比现实世界更深层次的世界，威廉·马斯特的目光——亚人王之眼的目光，被现实世界中的【永恒死亡】阻挡，无法真正勘破。
越接近桑克拉肯大坟墓，陈宴的通感中便有一股【不甘】的情绪愈发强烈。
从那时到后来有了STR-56空间城市的这段时间，他开始了新的计划和布置。
它身体内部原本鱼骨架的部分被替代成了类似电子生物质的管线，陈宴太熟悉这种材料了，这不就是Z集团先前的智械义体接肢公司做脑机植入手术用的神经管线吗？
‘是能够进行繁衍的电子生物！’
“斩断永恒的不死将会成为我们的天职。”
第一艘萨隆美尔是在五十年前进入宇宙的，那时候帝国的科技很落后，但桑和圣歌团掌握的科技却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陈宴立刻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关于BIOS的梦，在那些梦种，BIOS里一些通过【妈妈】这种装置诞生的仿生人，也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有一部分是电子化的。
在这把剑斩开血肉造物，沾染上【永恒死亡】的血之后，已经有了【删除】的力量。”
两人之间的合作已经不止一天了，对彼此的性格心知肚明，所以欧噶米不再追问。
‘这里竟然已经是接近BIOS的深层次世界了！’
通感告诉陈宴，也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比怨念强烈的多的情绪，让桑克拉肯大坟墓里承载了过往无数世代的遗骸。
陈宴笑着回答道：
“如果你们到时候遇到了苗水生和梁岸生，记得帮我向他们问个好。”
“谢谢，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些应对苗水生所说最坏情况的想法。”
他们秘密做了这些事，对外伪装成圣光的神迹，圣歌团的存在意义之一便是如此——
他们走后，陈宴心里空落落的。
在确定了这种海鱼只有“记录”和“传承记录”的功能之后，陈宴的视线向深海中飞掠而去，庞大的监视者鱼群紧随其后。
谢谢你的帮忙。
但是，即便是在BIOS，电子化的人也没有实现繁衍。
‘曾经的无数文明并未被【天启】完全摧毁，它们被那股比怨念更加强烈的情绪接引至此，成为残骸。’
随着深入桑克拉肯大坟墓内部，通感能够感受到的情绪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
直到到达第一个墓室的时候，那些情绪已经凝成实质的声音，出现在陈宴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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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是从梁岸生的一半身体而来，那么，我是否是完整的人？
我是否拥有完整的人的功能？——我的基因库是完整的吗？
进一步说，我是否有成为完整的人的能力？
我并非是由血肉之身自由生长而来的，我是被苍耳注入了诸多异族基因打造出的怪物，是基因的融合态，也是星空中血肉造物的前身。
我，是【永恒死亡】的劣质复制品。
于苍耳而言，碳基生命的【终极】，就是【永恒死亡】。
于是，我被苍耳使用一切手段，朝着【永恒死亡】的既定目标进行打造。
亚人王之眼在变得完整的同时，也拥有了将视线中的物体进行转移的能力。
不多时，古老而巨大的遗迹出现在陈宴视野之中。
陈宴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梁岸生是个可怜的家伙，他被苍耳盯上，在被安排之下以为自己没有抵住诱惑，成为了亚人。
威廉·马斯特曾经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苍耳觉醒了现实世界中的人格，记起了大量关键的知识，那些知识足以操纵梁岸生这样的人的一生。
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某一天，他们会再次引来【永恒死亡】的力量，彻底吞没这个世界。
糯米果依旧十分清醒，对陈宴说道：
“虽然用【天职】这个词汇不太准确，但大抵就是如此了。
那么，陈宴，永别了。》
这一切像是那么遥远，也像是近在咫尺。
青铜鼎、蒸汽机、骨矛、茅草屋、石器锤、木乃伊……
“三叔找到了他存在的意义，这样挺好，我估计他们已经前往BIOS，并在BIOS中寻找前往更深层次世界的办法。
像是怨念，但远比怨念更加深邃。
如同曾经刚刚来到亚楠市时的那个深夜，愿望前来寻他，不小心杀了一个小偷，克莱恩因此在沃克街33号门前和他发生了对峙……
这种能力甚至超越了时空，同时作用于现实世界和【永恒死亡】的精神空间。
终于，视线穿透了冰层，来到冰冷的水域之中。
同样是从梁岸生的口中，我知道了另一个真相——
陈宴不知道。
他视野一路北上，无数白茫茫的岛屿在视线之中飞掠而过，被冰封的崇山峻岭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穿梭眼前。
梁岸生，就是他准备中的重要一环。
之后每隔几个月，圣歌团就会发送新的萨隆美尔前往星空——通过【荒野】，前往暗区，再通过暗区前往宇宙。
他继续注视着这里存在的一切，眼前所见让他明白了更多——
我言尽于此。
如果那样的真相真的存在的话。”
陈宴从这堆叠起来的，看起来像是废墟的遗迹之上，看到了无数个文明的特征——
监视者的确不存在很高的职能，它们的脑也不是脑机，而是能够产生神经冲动的某种电子生物质。
这代表着什么？”
苍耳没有料到的是，梁岸生竟然被你杀掉了。
一群比鲸鱼身躯还要庞大的鱼群在他面前掠过，十几万只看起来像是眼睛的脑袋齐齐朝向他，那是名为“监视者”的海鱼，它们竟然能看得到他。
当我真正成为【碳基生命的终极】——即【永恒死亡】时，梁岸生的回归，就能够唤醒我的意志。
而在这一世代，帝国制造的救世方舟，萨隆美尔，不止一艘。
视线在冰层之下穿行，一百米，二百米……
在离开桑克拉肯大坟墓之后，他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发生了变化，他因为这种变化而做了相当多的准备，时间长达几年之久。
一眼扫完整封信的内容，陈宴将信件递给欧噶米，并没有因为坏消息而心情压抑，语气还挺轻松：
陈宴依然得手了，他进入了一只监视者的内部，并立刻发现，这种东西并非纯粹的生物。
五爪龙的尸骸、漂浮着幽灵的船只、千眼的神祗雕像……
就现在而言，仅仅是生存下去，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哪还有力气去关心那些呢？”
倒是三叔提到的萨隆美尔舰队的事情，确实是个问题。
陈宴操控视线朝监视者鱼群冲去，巨大的鱼群像是感受到了危机感，四散游开，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他收敛笑容，低声道：
“现在，请放松心神，闭上眼睛，我将送你们前往BIOS。”
他立刻明白过来——
陈宴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语气洒脱：
这些，是过往无数世代的遗骸。
我们会前往现实世界，寻找桑的备份肉身，并试图了解关于【永恒死亡】的真相——
这里，就是桑克拉肯大坟墓。
他进来之后就立刻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感觉，他立刻回忆起来，当初他前往接近BIOS的更深层次世界时，在【墓园】中进入的有无数欧噶米尸体的隧道，和眼前一切存在的感觉是一样的。
当天下午的时候，欧噶米在联合集团研究院见到了糯米果，在短暂的商量之后，两人决定启程前往BIOS。
我通过否定苍耳而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而否定苍耳这个过程中的最重要一环，就是证明苍耳的道路是错误的——
监视者出现了，说明桑克拉肯大坟墓已经不远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或许现实世界中的【永恒死亡】发生了某种变化，所以，作为【永恒死亡】精神世界的其他更深层次世界，才会出现基础规则的紊乱。
或许他还有后续的布置吧。
必须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结束之前，完成自己必须完成的一切。
鱼这种低级的生物，竟然在电子化之后实现了繁衍！
他只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将不可理解的事物神棍化、正常化，以避免引起那位【创世神】目光，避免【天启】提前降临。
总之，在因为你和动物园而导致计划发生变化之后，苍耳迅速调整计划，放弃了将我培养成为【永恒死亡】的打算。
下一刻，冰封大地的全息图案出现在他面前。
陈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把剑已经不需要用不死的力量来发动了——
从梁岸生的口中，我得以知道，我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已经被严重感染，没必要回到那些肉身凡胎之中了。
根据苍耳从桑身上得到的消息，桑在漫长的世代轮回里为了对抗【天启】而做过茫茫多的准备，萨隆美尔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已经死了，即便真有后续的布置，一来那布置已经完全没有启用的可能，二来我也无法知晓那布置到底是什么了。
梁岸生则有另外的目的——他依然是贪婪的，他认为威廉·马斯特所看到的那个世界或许是他的归宿——
总之，那般强大的力量，不是任何其他力量能够阻挡。
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现在桑死了，萨隆美尔舰队或许会回来为他报仇，并接管这个宇宙中唯一存在生命星球。
他更没有料到，梁岸生被杀死之后，竟然接受了威廉·马斯特的【邀请】，进入了拜伦维斯动物园。
直到高耸入云的山峦开始出现，他调转视野，扎入冰面。
就像是从前他从天神州来到亚楠市的时候一样，他对未来始终有着美好的向往，即便那未来遥不可见。
“我许久没有在意过更深层次的世界，不知道时间规则已经紊乱到不能和我们所在的现世同步。
其实我实在没明白他怎么想的，我这样神经质的人格，即便成为了【永恒死亡】，又如何保证不会发了失心疯，主动毁灭世界呢？
作为回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从那个时候开始，梁岸生……以及我的一生，就已经注定了。
我决定寻找那个比现实世界更深层次的世界，以证明人类可以通过其他的道路前进——
……
到了那时，这个世界将会拥有一个拥有正常人类意志的【永恒死亡】，不会无序扩散，不会侵吞一切物质，不会成为灾难，不会给人类带来灭亡的【永恒死亡】。
直到后来天启出现，空间城市大半被摧毁，他终于得到了机会，让名为桑的大团长死而复生，以完成他的计划。
欧噶米注视着信封，喝了口热水，声音沉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这会是他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他甚至懒得用亚人王之眼朝现实世界看上一眼。
“无论代表什么，对于我们都是没有意义的。
——在这里，苍耳的计划出现了第一次破产危机。
‘电子化的鱼实现了繁衍，或许是因为鱼的生物结构足够简单，而且不需要太高的智能。’
——从现实世界中找出一个比现实世界更加真实的世界，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呢。”
此后，我们将会踏上寻找那个比现实世界更深层次世界的道路。
当初苍耳前往极北的桑克拉肯大坟墓，看到了所谓的【真相】，看到了埋葬在冰川之下的一切，他是从那时候得到了启发，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我是梁岸生的一部分，梁岸生是我的一部分，分离不仅仅是为了进行一场培养实验，还为了日后重逢时能够拥有完整的意志——
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萨隆美尔们如果没有被星空吞噬，或许已经成了一个舰队吧。
最重要的是，他们必定会从星球之外已经变成暗区的宇宙中收集信息（你知道的，文明在灭亡之后，他们所在的位置成为了暗区，就像是过往无数个文明所发生过的那般。）
如果他们得到了苍耳制造血肉造物的知识，他们或许会重启苍耳的计划，再造出一个血肉造物，也说不定。
各种风格的建筑，中式的西式的，各种小众文明的，见过和没见过的……
陈宴操控视线，沿着一条明显是前人留下的盗洞，进入桑克拉肯大坟墓之中。
以及一些仅仅只存在于幻想中的造物——
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陈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回到了沃克街33号3楼的301室。
欧噶米说道：
“克莱恩的剑就留在此地，供你使用。
在永恒死亡的尽头，存在那么一个比现实世界更深层次的世界，威廉·马斯特的目光——亚人王之眼的目光，被现实世界中的【永恒死亡】阻挡，无法真正勘破。
越接近桑克拉肯大坟墓，陈宴的通感中便有一股【不甘】的情绪愈发强烈。
从那时到后来有了STR-56空间城市的这段时间，他开始了新的计划和布置。
它身体内部原本鱼骨架的部分被替代成了类似电子生物质的管线，陈宴太熟悉这种材料了，这不就是Z集团先前的智械义体接肢公司做脑机植入手术用的神经管线吗？
‘是能够进行繁衍的电子生物！’
“斩断永恒的不死将会成为我们的天职。”
第一艘萨隆美尔是在五十年前进入宇宙的，那时候帝国的科技很落后，但桑和圣歌团掌握的科技却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陈宴立刻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关于BIOS的梦，在那些梦种，BIOS里一些通过【妈妈】这种装置诞生的仿生人，也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有一部分是电子化的。
在这把剑斩开血肉造物，沾染上【永恒死亡】的血之后，已经有了【删除】的力量。”
两人之间的合作已经不止一天了，对彼此的性格心知肚明，所以欧噶米不再追问。
‘这里竟然已经是接近BIOS的深层次世界了！’
通感告诉陈宴，也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比怨念强烈的多的情绪，让桑克拉肯大坟墓里承载了过往无数世代的遗骸。
陈宴笑着回答道：
“如果你们到时候遇到了苗水生和梁岸生，记得帮我向他们问个好。”
“谢谢，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些应对苗水生所说最坏情况的想法。”
他们秘密做了这些事，对外伪装成圣光的神迹，圣歌团的存在意义之一便是如此——
他们走后，陈宴心里空落落的。
在确定了这种海鱼只有“记录”和“传承记录”的功能之后，陈宴的视线向深海中飞掠而去，庞大的监视者鱼群紧随其后。
谢谢你的帮忙。
但是，即便是在BIOS，电子化的人也没有实现繁衍。
‘曾经的无数文明并未被【天启】完全摧毁，它们被那股比怨念更加强烈的情绪接引至此，成为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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