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5_沈氏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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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5

  51、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

  “哈?邀请我?”沈谚非接过请帖,该不会是寄给沈思博或者沈静云的请帖发错了地方吧?不不不,沈静云是不会接到请帖的,华天毕竟是主办方。难道是沈静云寄给他的?王振坤必然会邀请沈思博,这样的场合自己在场实在很尴尬。

  打开请帖,真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殷振轩从办公室里高喊沈谚非的名字,所有人一震,难道是忙中出错沈谚非的报告出了什么问题。在大家的注目礼中,沈谚非硬着头皮走进了殷振轩的办公室。

  “殷总,你找我……”

  “好小子,你真是深藏不露啊!竟然被王氏邀请去参加碧水云天的晚宴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跳槽跟着王振坤啊?”

  “……不,怎么会呢!我还要在迅驰学很多东西呢!”沈谚非赶紧摇头,除了迅驰,除了殷振轩只怕没有谁还会这样事无巨细地教自己了。

  “你小子知道就好!我手把手教了你这么多,你要是敢忘恩负义,我扒掉你一层皮!”殷振轩皱起眉来,“不过真是奇怪了,他们怎么会邀请你?”

  “哦……”沈谚非顿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殷振轩解释,对方不知道自己是沈家的人,一旦知道指不定有什么反应呢!

  不过能跟着殷振轩一起出席比起跟在沈静云的身边,那是要好的多。

  当天下午,殷振轩便着力打扮了起来,他用发蜡将头发梳到脑门后的样子像极了电影中的八十年代打扮,沈谚非极力忍住笑意坐上了他的车。

  殷振轩盯着沈谚非那套西装看了半天,“诶?你小子从哪里借来的BRIONI啊?很肯花嘛!到时候拿到COCO那里报销费用,穿的像模像样也就不会丢我们迅驰的脸了。”

  “谢谢殷总,这套西装是家里人送的……”

  沈谚非骤然想起今晚沈静云也要出席,而自己这套西装是沈思博送的……要是被沈静云知道估计他会……

  不想了不想了!

  此时,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是沈静云的:又是晚宴,真没意思。

  沈谚非不自觉扯起唇角,这是沈静云的真情流露,他人前总是自信满满又很成功的模样,原来也会这样背地里碎碎念。

  沈谚非在手机里输入:我也接到请帖要去哦。

  果不其然,沈静云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你也要来?谁给你的请帖?还是哪家的大小姐让你去做她的男伴了?”最后一句话属于质问,沈静云这猜想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如果是男伴,他也是殷振轩的男伴。忽然这么一想,沈谚非的隔夜面都要呕出来了。

  “没啦,我自己去。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请帖。”沈谚非赶紧回答。

  殷振轩狐疑着望了他一眼。

  “那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我们殷总也要去那个晚宴,我坐他的车去……”

  “哪个殷总?”沈静云的语调倒是很平和,但是隔着手机沈谚非都能看见他抬起的眉梢。

  “就是我说过那位教了我很多的老总啊!”

  “什么教你很多。教会了你他就能轻松地喝茶看报纸了,只有你被人奴役了还很感激人家帮人家数钱。”沈静云一语道破殷振轩的意图。

  “额……你多喝两杯啊,多看看帅哥美女啊,我不跟你说了。”沈谚非把电话按掉然后调至静音,果然沈静云不满意自己电话被挂断于是一直打电话过来。

  殷振轩一边开着车一边好笑地问:“是你女朋友查哨吧?看不出来醋意这么大?连跟老板出来都要问清楚。”

  “呵呵……他没事找事呗……”

  “还好我不是女老板,不然她只怕要杀到办公室来了。”殷振轩也打着马虎眼。

  沈谚非在心中颤然,对于沈谚非而言,男老板女老板都是一样的。

  车子来到了举办晚宴的酒店,侍者为他们打开车门,完全的贵宾式待遇。沈谚非跟在殷振轩的身后进入了宴厅。

  这一次的晚宴,豪华程度与沈静云那次的订婚晚宴有的一拼。看来王振坤是要秀一秀财力让所有人知道他还没有山穷水尽了。

  殷振轩虽然不是什么大型财团的继承人或者董事长之类的,但是在业务上却很得到业内的认同,不少财务总监甚至于总裁级别的人物都过来同他寒暄两句。

  “诶,殷总,这位跟在你身边的年轻人是谁啊?”

  殷振轩拍了拍沈谚非的肩膀说:“我们迅驰的实习生啦。”

  “哎哟!殷总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实习生您会亲自带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把他引荐给诸位朋友吗?是迅驰的新董事?”

  别看沈谚非年轻,但是有钱和年纪从来没有必然关系。

  殷振轩其实心里知道沈谚非能够得到请帖一定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不肯说那么自己就静观其变,“那他勉强算是我的入门弟子吧。”

  “哈哈哈,殷总的入门弟子,那以后就是才俊了,怪不得要亲自带来了!”

  沈谚非被对方大力拍着后背,杯中的香槟都要溅出来。

  王振坤已经在与客人们密切讨论了,今天的主角不是这些商界名流,而是碧水云天。

  当王振坤瞥到沈谚非的时候不由得一愣,竟然抽空走了过来。

  与殷振轩交谈的好几位老总以为王振坤是过来寒暄的,没想到他竟然走到沈谚非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副非常热络的表情,“世侄!没想到你也来了!是我的疏忽,怎么能忘记邀请你呢!是静云邀你来的吧?听说你在一个国际会计事务所学习了很久,以后要做静云或者思博的帮手,那他们可就如虎添翼了啊!”

  王振坤这么一说,沈谚非的身份基本暴露了。

  殷振轩再傻也明白过来,沈谚非是沈家的人。沈家一直有一个继子,没有从商,两年前还为了沈思博蹲了两年监狱后来莫小北落马,沈思博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还洗白了案底,原来就是沈谚非啊!

  殷振轩忽然看不透沈谚非了,他到底是深藏不露?或者其实真的心思简单只是想要到他迅驰学习?

  沈谚非看向殷振轩,他是很尊重殷振轩的,他不想被殷振轩误会自己是来偷师的。

  有人揽上了沈谚非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按过去,“我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被这里的美女和红酒迷了方向!”

  来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正是沈静云。他一身阿玛尼,并不夸张的张扬中又有几分随性,他笑着与殷振轩碰杯,“久仰大名了,殷总。谚非一直跟我说你是一个严格、严谨的老师,原谅我一直没有登门拜访,感谢您对舍弟的栽培。”

  沈静云从来不会去夸赞什么人,但是他一顶高帽子戴在殷振轩的头上,殷振轩就算对沈谚非有再多的想法,此刻心中也莫名欣喜。沈静云这番话可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讲的,里面隐含的蕴意很多,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那就是接下来迅驰的生意将会多到接不过来。

  “他是一个肯学,而且肯吃苦的孩子,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傲慢。他已经完全融入迅驰,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殷振轩点了点头。

  “是啊,我本来打算跟殷总你直说谚非是我的弟弟,但是一想这样一来殷总必然对他多加照顾,他就得不到任何锻炼了。我一走过来就听见殷总夸赞谚非,真心觉得高兴。以后华天的账务审计就拜托给迅驰了。”

  沈静云这么一说,殷振轩虽然表面上很淡定但是内心深处却不得不庆幸当初招了沈谚非。

  沈谚非低下头,被人如此盛赞,他的脸都在发烫,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宴厅里红酒的醇香完全抽离,鼻息之间只有沈静云身上若有若无男士古龙的味道。

  众人继续攀谈着,沈谚非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想要用冷水泼一泼脸。

  好几捧水泼到脸上,沈谚非总算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脸,却没想到有人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将他一把拽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

  沈谚非一抬眼就看见了沈静云的下巴,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便亲了上来。霸道又顽固,沈谚非双手撑住隔间的两壁才没让自己摔在地上。

  对方用力撑起他的腰,狂热地吻着,沈谚非的舌尖都被吮到发麻。

  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缝隙,沈静云却不发一言,只是抱着沈谚非,脸颊轻轻蹭过他的鬓角。比起炽烈的拥抱亲吻,沈谚非更喜欢这样细细去感受沈静云的存在。

  “怎么了?”沈谚非伸手搂住对方。

  “看见你走进来的画面,觉得忽然心脏跳的好快。”沈静云的声调听不出在开玩笑还是说真话,“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又干瘪又瘦小,哪像现在这样吸引人?”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无论我怎样你都觉得我吸引人。”沈谚非好笑地回答,“我们出去吧,你作为主角可不能消失太久了。”

  沈静云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沈谚非,他微微一笑,唇角的曲线与眉间的张扬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的自信与说服力。

  回到晚宴,殷振轩已经在和几位集团老总深聊了,沈谚非也受到了一些名媛淑女的追捧,她们甚至将他围了起来。

  “原来你是沈思博和沈静云的弟弟啊!你真的很少参加晚宴呢!不然我们怎么都没见过你!”

  “就是啊,你跟沈思博还有沈静云完全不一样呢。他们俩一个沉冷让人不敢接近,一个张扬自信令人睁不开眼睛。但是你不一样,一看你就知道你脾气很好。”

  沈谚非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女孩子围住,他本想要向沈静云求救,而沈静云竟然向后靠着桌子,执着酒杯,满是揶揄地看着沈谚非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些小姐们看见沈谚非这样腼腆,就更加忍不住逗弄他了。

  就在沈谚非快要缩到地缝里的时候,清冷的男音响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女孩子们忽然安静了下来。

  “谚非,很久没见到你了,我和洛缨想跟你聊一聊。”

  沈谚非一回头,就撞上沈思博的目光。

  沉敛而深远。

  “大哥。”沈谚非喃喃开口,女孩子们不约而同地都站到了他的身后。

  沈思博转身,沈谚非自然跟了上去。

  原本闲适的沈静云挺直了背脊,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可以看见沈谚非的方向。

  那是酒店的露台,露台下面则是超大的游泳池,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之下粼粼如同宝石。

  沈洛缨已经站在那里了,她好笑地揽过沈谚非,“哈哈,大哥是来听王振轩说他的碧水云天项目的,我是来白吃白喝的,谚非应该跟我一样吧?所以我们两个白吃白喝的人应该在一起。”

  沈谚非低声呵呵笑了笑。

  沈洛缨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你怎么能说是白吃白喝呢?至少将碧水云天改为度假村是你的主意嘛!”

  沈谚非一顿,沈洛缨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依照沈静云的习惯他是不会到处去讲这个主意是来自他沈谚非,因为他从来不想沈谚非面对沈氏的时候会为难。

  沈思博没有任何表情,他一向让人猜不到深浅。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沈洛缨的朋友招手叫她过去,她便笑意盈盈地离开了。背向沈谚非,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52、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

  沈思博与沈谚非并肩而立,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深刻,在斑斓的灯光中勾勒出富有力度的轮廓。

  “你一直不愿意来沈氏,也没有去华天,我一直以为你的天平不曾倾斜。原来在你心中,沈静云更加重要,是吗?”沈思博淡淡地开口,一字一句却敲打在沈谚非的心头。

  “大哥……你们俩为什么要彼此争斗不休呢?其实你心里知道没有意义,其实你知道你们两个联合起来一定能够所向披靡……”

  “有些时候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没等沈谚非说完,沈思博就打断了他的话。

  “比如呢?我不相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比如,当我第一次发现沈静云和我一样看着你爬上梧桐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给他机会赢我。”

  沈谚非后退了两步,“所以无论我怎样选择都是错?”

  “为什么要后退?”沈思博蹙起眉头,“比起静云,我更让你感觉到压力,是吗?”

  “你在我心中,就像一座山。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仰望着你,那样的感觉很卑微。但是也很安心。你永远在那里,一座不可动摇的山。”

  “我要的,不是你的仰望。”沈思博忽然倾过身来,他侧脸的姿态像是要刻入时光深处,他的唇触上沈谚非,炙热而极致的温柔。

  沈谚非失重一般向后退去,沈思博却跟了上来。

  他们正好退到了露台的阴暗处,就在沈谚非退无可退的时候,沈思博被人猛地拽了过去,对方的拳头速度惊人,轰地砸在了沈思博的脸上。

  但是沈思博却站稳了,并且迅雷不及掩耳地回击。

  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沈谚非冲过去要拦到他们之间,但是他们两人却齐齐将他推开。

  整个晚宴时间静止一般,所有人都侧目看向他们。

  “你们实在太难看了!”沈谚非低声吼了出来。

  此时的沈思博与沈静云冷静了下来。沈思博按了按自己的脸颊,而沈静云整理起自己的衣领。沈洛缨遥遥相望,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她故意叫几位宾客过去围着沈思博和沈静云,将他们两个隔开。

  王振坤也揉了揉眼角,“本来以为静云的克制力很好,怎么竟然和沈思博打起来……还好华天在媒体中很有影响力,不然这新闻一放出去……”

  沈静云要去拽沈谚非,沈谚非却甩开了他的手,“我想在这里吹吹风。”

  沈静云看出他此刻脸色不佳,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谚非……”

  沈谚非别过头去,“你去和王振坤道个歉吧,你把晚宴弄成什么样了。”

  来宾们早已经议论纷纷,沈思博的目光毫无避讳地扫过他们,顿时所有非议被哽在咽喉之中。沈静云吸了一口气,走向王振坤。

  这样的失态,沈静云前所未有。

  沈谚非靠着露台吸了一口清新的晚风,记忆中满院飘香的月桂树香氛早就不见了,而曾经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对他的感情早就变了质。应该说,他想象的从来就与现实不同。

  他选择了沈静云,因为他心动了。这样的选择所付出的代价正是沈思博与沈静云的兵戈相向。耳边骤然响起凌少白曾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沈谚非跟凌少白走,那么他们之间的争端也许不会存在……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

  “好久不见了。”

  沈谚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侧目时发觉CANDY竟然就站在他的身边。

  “CANDY?”

  CANDY扯起唇角,“你不用这么惊讶吧?还是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应该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去,要有自知之明,别脏了别人的眼睛?”

  “不!不是这个意思!”沈谚非赶紧摇手,“我是说进来之后没有看见过你,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发请帖给你的人,是我。”

  “你?为什么?”

  “为了感谢你啊。记得有一次我去你的公寓找你,拿着那张沈静云在车里与别人拥吻的照片来问你的时候,你要我别做无谓的瞎想。所以我特地发请帖给你为了谢谢你善意的谎言。”

  CANDY仍然在笑,但是沈谚非的心脏却骤然凉了半截。她这段话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与沈静云的关系了?

  沈谚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而CANDY则拍了拍他的脸颊,好笑地说:“别那么惊讶。因为惊讶的人应该是我。我就是死都想不到以沈静云的性格竟然被你迷的晕头转向。你不妨告诉我,那盘录影带是不是沈静云不想同我结婚却又碍于华天与王氏的合作所以故意放出来就为了让这桩婚事泡汤?”

  “你在胡说什么呢!静云不是那样的人!”沈谚非骤然抬高了音量。

  CANDY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用力地要将沈谚非的视线撑开般。

  “告诉我,他的吻是怎样的?他是怎样拥抱你的?他会对你说怎样的情话?他从来不对任何人做出承诺,但是像他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就会有说不完的山盟海誓,对吗?”

  CANDY的表情几近扭曲,沈谚非一把推开不断靠近的她。

  “你疯了吗!”

  就在那一瞬,眼前亮光一闪,CANDY的手中一直藏着一把小刀,狠狠刺向沈谚非。

  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反应,沈谚非猛地握住了CANDY的手,刀尖距离自己的咽喉不到两毫米。心脏停跳,目光被锐利的刀锋割裂。

  看似柔弱的CANDY此刻就似被恶魔附身一般,力气大的沈谚非握不住她。

  “我要杀了你!我要当着他的面杀了你!这样他就会永远记住我!他就知道他不爱我的代价是什么!”

  她咬牙切齿,神情癫狂,双眼中的憎恨将他吞没。

  “啊——”一位女宾看见了这个场景发出锐利的尖叫。

  神经被那叫声崩断,不少人侧目望了过来。在那瞬间没几个人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

  沈思博与沈静云齐齐回头,脸色骤变。

  “谚非!”

  “谚非!”

  他们冲了过去。

  沈思博撞开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像是要将这世上无关紧要的一切撞成粉末。

  沈洛缨看着他的身影愣在那里。

  她从没有见过对方如此决绝的神情,他奔向的是他的一切。

  而另一面,沈静云也冲了过去,急迫而充满恐惧,一瞬的差距就能令他终身痛楚。他从来被人喻为日光般刺眼,而不是此刻犹如扑火的飞蛾。

  沈谚非的后腰抵在了露台上,他不得不提起膝盖踹向CANDY。腹部被猛地击中,CANDY向后栽倒,小刀也落在了地上。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瞬间,CANDY忽然抱住他的膝盖,将他从露台上掀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来袭,沈谚非眼睁睁看着沈静云和沈思博倚在露台上朝他伸出手,他们的表情惊恐骇然,这是世界末日。

  下坠的不是沈谚非,而是他们。

  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沈谚非闭上了眼睛。

  “哗啦——”一声,他落入露台下的游泳池中,水流将他瞬间淹没,耳边是咕噜噜的水声仿佛渗透进他的四肢百脉。

  他的背脊触上了泳池的池底,不知道如何呼吸的他向上挣扎。可越是挣扎他就越无法来到水面与空气交接的地方。

  晚宴会场一片哗然,宾客们围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他不会游泳!”

  一个男子拨开人群从露台上一跃而下,溅起的水花足以将那些在露台上伸着脑袋的人淋湿。

  他游向在两米多深的水中挣扎的沈谚非,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出水面。

  “谚非!别怕!我在这里!”

  沈谚非被呛的厉害,他的耳朵里是嗡鸣声,不断咳嗽着一抬头就是露台上望着自己的沈思博与沈静云。

  那么……现在这个要将自己带上岸的人是谁?

  沈谚非无法回头,他只知道对方的力度如此熟悉,他的胳膊他的肩膀他说话的声调,将那纷乱的情绪瞬间归为平静。

  他被对方顶上了岸,侧躺在池边继续咳嗽着。

  “谚非!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对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那样的小心翼翼,沈谚非眯着眼睛看清楚对方是谁的时候,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

  凌少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谚非!”

  沈思博与沈静云冲到了沈谚非的身边。

  “你没事吧?”沈静云将他抱了起来,心疼的要命。

  沈思博望着沈谚非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谚非迷茫着,他的身边是那三个将他的生活搅到天翻地覆的男子。

  沈静云抱着他的力度几乎要将他勒死,沈思博紧紧扣住他的手指生怕他忽然有落入更深处,而凌少白则垂着头只能看见他唇角无奈的笑容。

  “我……没事了……”

  王振坤赶了过来,这一场意外又是他女儿的杰作。

  沈静云吸了一口气,侧过头来看着凌少白,“这位先生,非常感谢你救了谚非。您好像与谚非相识,不知道如何称呼?”

  凌少白慢悠悠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还在不住地往下滴水。没想到一旁的王振坤却大喊了起来:“怎么还没人过来!拿干的毛巾!你们想看到什么时候!”

  酒店的侍者快速奔跑着将几条浴巾拿来,沈静云和沈思博几乎同时抽过一条盖在了沈谚非的身上。

  一旁的凌少白眨了眨眼睛,好笑地对沈谚非说:“看看你多像木乃伊。”

  王振坤极为热络地将一条浴巾盖在了凌少白的身上,“雷文诺先生,真不好意思邀请您来这场宴会却让您遇上了这样的意外。”

  凌少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手,“有烟吗?我现在特想抽支烟。”

  王振坤赶紧到处找来香烟为凌少白点上。

  凌少白扯着唇角半蹲在沈谚非的面前,“嘿!”

  说完,故意将烟圈吐在了沈谚非的脸上,惹得他咳嗽了起来。

  沈静云挑起眉梢看向凌少白,这样轻佻的动作被对方作出来倒像是与沈谚非几位熟稔了。而沈思博也皱起了眉头,在脑海中思索着凌少白这号人物。

  “王伯伯,看来这位先生应该是您请来的贵客,怎么不为大家介绍一下?”沈静云将沈谚非扶起来,浴巾下面牢牢拦着沈谚非的腰。

  凌少白不置可否地轻嗤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而沈谚非则一直盯着他,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穿出一个洞来。

  “啊,是我的疏忽!我的疏忽!”王振坤露出难得的谄媚笑容,“这位是梅迪奇财团的CEO雷文诺先生。”

  “雷文诺?”

  “什么……那个雷文诺?”

  梅迪奇财团是横扫欧洲的大财团,财团中的成员都是金融和商界大鳄,梅迪奇财团的策略一向霸道专横,但是对外财团中的主要成员又鲜少路面,极具神秘气息。而它的CEO,也有人说过是一位在美国长大的华人,从小就是孤儿被一位纽约富翁收做养子,改名为凯勒雷文诺。他的成长极为复杂。收养他的富翁在他十岁的时候因为投资失败债台高筑,在他的面前饮弹自杀。这件事情成就了凯勒雷文诺近乎残忍的处事作风,在那之后他被寄养在一户中产阶级家庭,由于金融风暴这个家庭宣告破产而凯勒又被送到了另一个寄养家庭。辗转反侧之下,他在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前半年便辍学了。他所待的最后一个寄养家庭因为有酗酒暴力倾向,凯勒将养父抽屉里仅剩的五百美元偷走然后离开了那个家庭。没有人知道在那之后他干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二十二岁的他成为了百万富翁。他的才能逐渐被人所认知,在他三十岁那年,成为了梅迪奇财团的CEO,他所策划的并购、市场推进甚至于证券投资,没有一项是失败的,而这些方案不乏令对手倾家荡产生不如死的举措,于是许多人称他为“魔鬼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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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

  不仅仅是其他围观的人,就连沈思博与沈静云都愣住了。

  梅迪奇财团的CEO忽然出现,意味着什么?

  王振坤是什么时候与梅迪奇财团搭上关系的?

  “哈哈哈,大家不用惊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雷文诺先生!”王振坤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不少人都走过来与凌少白握手寒暄,但是他始终保持着抽烟的姿势。尽管他是不屑与这些人结交,但是表现出来的风度却是不拘小节。

  “原来是梅迪奇财团的代言人,看来我们亚洲的商界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沈静云的笑容依旧自信,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被他说来完全像是不痛不痒的玩笑。

  凌少白微微向前倾,像是为了将沈静云看清楚一般,“早就听说沈氏一门都是俊杰,今日一见也是不同凡响啊。这位应该是沈静云沈先生吧,果然与外界传说的一样,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我猜想谚非小的时候一定经常偷偷盯着你看吧。”

  话题忽然又转到了沈谚非的身上,他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凌少白就是凯勒雷文诺?那个金融界和商界的天之骄子,传说中的魔鬼?他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根本没有嗜血的狠戾,自己果真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他现在出现在亚洲又是为什么?如果他是凯勒雷文诺,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在欧洲待着吗?

  沈谚非曾经与沈思博讨论过关于凌少白的事情,一直沉默着的沈思博终于开口了,“你就是凌少白吗?谚非的狱中室友?”

  凌少白笑了起来,“我和谚非可不仅仅是室友那么简单。”

  说完,他的手指掠过沈谚非耳边的湿发,温柔中还有几分暧昧,而沈谚非则被一旁的沈静云迅速揽入怀里。

  “雷文诺先生。”沈静云压低了嗓音,愠怒了起来。

  “你不是叫凌少白吗?怎么变成了凯勒雷文诺!你说啊!”沈谚非吼了出来。

  “凌少白本来就是我的中文名字,只不过记得我这个中文名字的人不会超过六个,而我愿意让他叫我凌少白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凌少白的眼神令人难辨真假,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沈谚非。

  这个沈家最不起眼的继子竟然和凯勒雷文诺在同一间囚室里待过,还被允许称呼凯勒雷文诺的中文名字?

  “那么您和谚非是怎样的关系呢?”沈思博的声音压的极低,空气中宛若布满冰霜。

  “他是我最珍贵的——门生。”凌少白拉长了嗓音明明故作神秘却没有做作的感觉。

  人群中发出低声惊叹,沈谚非竟然是凯勒雷文诺的学生?

  果然人不可貌相,沈谚非顿时身价百倍。

  “那么我们作为兄长是不是应该谢谢您将他看得如此珍贵呢?”沈静云反问,任谁都能隐隐听出一些火药味来。这又是为什么?面对梅迪奇财团,无论是沈氏还是华天都应该不想与之为敌,而凌少白承认沈家的三少爷是他的学生说不定就是要与沈氏还有华天联盟进驻亚洲市场平分天下,但是沈家两兄弟的言谈之间对凌少白似乎有所抵触。

  凌少白不以为意地回头看向王振坤,“王先生,刚才那位拿着刀想要伤害谚非不成还把谚非从那么高的露台上推下来的人,好像是您的千金吧?”

  王振坤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她丢尽了我们王家的脸!我王振坤没有她那样的女儿!她……我根本没允许她来参加晚宴,没想到她自己……”王振坤发觉无论怎样解释都无法推卸责任。如果可以他真想勒死CANDY,凭什么沈仲秋生的两个儿子都是天之骄子,就连收养的小儿子现在也是地位非凡了,而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把他害死就不罢休?

  凌少白笑着,不发一言。

  “雷文诺先生……”王振坤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我说了,谚非是我的学生,而且是我唯一的学生。如果不是这里有一个泳池,他从那个位置头朝下被人推下来,你说会怎么样呢?”凌少白的语气是平淡的,但人们却在他的笑容里真正了解到所谓“魔鬼”的含义。

  就在此时,CANDY的惊叫声传来,众人齐齐抬头,看见她被两个黑衣保镖强迫坐在了露台的边缘。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保镖一左一右按出她的肩膀,只要用力就能将她推下来。

  凌少白拍了拍手,勾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演出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游泳池里传来放水的声音,不知道谁将水闸打开要将泳池的水放光。

  凌少白仰着头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说:“CANDY小姐,你说我数一百下的时候,你从那上面跳下来,这个游泳池里还有水吗?”

  众人骇然,王振坤睁大了眼睛顿在那里。任谁都没有想到凌少白会真的要CANDY的命。

  王振坤的人赶了过来,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凌少白打了个响指,按着CANDY的保镖开始数数。

  “王先生,现在派人上去救您的女儿还来得及。不过您刚才对我说您根本没当她是您的女儿,那也就无所谓我把她推下来,是吧?”凌少白在王振坤的肩膀上点了点。

  沈谚非着急了,向前迈出一步,“凌少白你发的什么神经!”

  沈静云却一把将他拽回来,皱着眉头盯着凌少白,思索着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凌少白保持着背对沈谚非的姿势,“所有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百倍奉还。”

  随着泳池水面下降,CANDY的尖叫声更甚,宾客们都看向王振坤,他伫立在那里真的没有派人去救CANDY的打算。

  而CANDY再也忍耐不了,一声尖叫之后自己从露台上跌落下来,“砰——”地一声掉进水里,巨大的水花声令所有人侧过头去。

  凌少白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看来CANDY小姐比王先生您更有决断力啊!与其等到泳池的水放光不如在还有足够承受冲击力的时候跳下来!”

  CANDY狼狈地爬上岸来,匍匐在凌少白的面前。全身上下滴滴答答。没有人去扶她,她被凌少白的目光压迫着爬不起身来。

  “看来今天的晚宴是没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凌少白耸了耸肩膀,“王先生不介意我先离开吧?”

  “怎么会!让雷文诺先生在晚宴上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王振坤万分抱歉!”

  “您要抱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差一点死在令千金手上的沈谚非。不过王先生,您的女儿如果神经有问题就应该去好好疗养,再不行就专人看护,这样随便就到公共场所会给大家造成麻烦的。”凌少白轻描淡写地一说,王振坤却连连点头。

  “至于碧水云天的项目嘛,我个人确实挺感兴趣的,这两天我们一起喝茶探讨一下对这个项目的投资吧。”

  凌少白说完便大喇喇走向酒店的出口,所有人目送着他的背影,他就像是慵懒的君王,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送走了凌少白,王振坤赔笑着来到沈谚非的面前。

  “世侄啊!真是对不起!CANDY的神经确实不大正常,雷文诺先生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会送她去个安静的地方疗养,绝对不会让你再受惊了!”

  王振坤的意思是要将CANDY拘禁起来。

  “爸爸!你说什么?”CANDY要去扯王振坤的衣袖,对方不留情面地将她挥开。这令CANDY更加绝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向着他!沈静云!你这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你对沈谚非……”CANDY的话还没说完,王振坤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再度摔倒在地上,手肘滑了一下,整个人趴下去,比起刚才更加难堪。

  “你真是疯的厉害!人呢!还不把她给我送走!这么多客人在这里,还嫌她丢脸丢不够吗!”王振坤的话音一落,就有王氏的保镖一左一右将CANDY架起来。

  CANDY挣扎着还要继续叫嚷,保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带走。

  这一场风波完全搅乱了碧水云天的项目介绍,但是凌少白那番话表明了梅迪奇财团对这个项目的注意,他一旦投资这个项目的价值将成倍剧增,谁不想趁机分一杯羹。

  沈谚非侧目望向沈静云,他想要借机提高对碧水云天掌控权的计划只怕要落空了。凌少白杀出来,打破了局面。

  沈静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中的冰冷令沈谚非惴惴不安。

  “静云……”

  “王伯伯,谚非全身都湿透了,我先带他离开。”沈静云话刚说完便转身离去,不给王振坤反应的时间。

  沈思博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了沈谚非的肩膀,“你要带他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回去他的公寓,难道让他跟你回沈家吗?”沈静云扬起眉梢一声冷笑。门童将车开到了面前,沈静云半带强迫地将沈谚非按进车窗里。

  “你干什么!”沈思博的怒意明显,扣住车门要将沈谚非拽出来。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刚才在晚宴的露台上你对他做了什么?啊?沈思博你怎么不回答了?”

  “我做的事情,你没做过吗?只怕比我做的还过火。”沈思博仍旧牢牢按住车门。

  沈谚非的太阳穴疼的厉害,这两个一向冷静的男人现在所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幼稚,他忍不住低吼了出来,“我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完,他推开沈思博和沈静云,砰地将门关上,拧动车钥匙,沈静云的百万豪车就这样被他开了出去。

  后视镜里,是沈静云和沈思博看着自己呆愣惊讶的样子,沈谚非心中顿时爽了起来。他们总想为他决定一切,而沈谚非想要去哪里,只有他自己可以决定。

  全身湿答答还裹着酒店的浴巾,沈谚非很快就乐极生悲了。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沈谚非停在红灯前,一个交警走来敬了个礼,敲开他的车窗。

  “先生,麻烦您出示一下驾照。”

  沈谚非顿时凉了半截,驾照?他的驾照还在公寓里的某个小角落生灰呢!

  “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带驾照。”

  按道理这样的豪车必属于有权有势的人,交警都懂得潜规则不会拦他才对啊。

  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说:“那么请您下车测试一下酒精。”

  “测试酒精?”沈谚非呆了,他脸不红开车也没有S型怎么会想到测他酒精。再一想,哪有人开着豪车披着浴巾还全身湿答答的?交警搞不好还以为他是之前喝多了才掉到水里去的呢!

  当对方拿着酒精测试仪接近自己的时候,沈谚非愈发觉得悲催了。刚才在晚宴上,自己被那些小姐们灌了好几杯红酒,虽然不至于醉倒,但是明显超过了驾车的酒精含量。

  果然,交警看了看仪器,冷着声音说:“先生,您已经构成了酒后驾驶,必须跟我去一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们身旁,车窗摇了下来,闲适的嗓音响起:“谚非,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怕着凉吗?”

  54、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

  “凌少白?”沈谚非愣了愣,这家伙不是先行离开了吗?

  凌少白瞟了一眼那个交警,打开车门,长腿迈出,风度翩翩的精英模样,将一张名片递到对方的面前。

  “这位是我的朋友,我先带他回去了。如果有任何问题,请打这张名片上的电话。”凌少白打开车门,将沈谚非拉过去。

  “先生,这恐怕……”

  “没有什么‘恐怕’。我不喜欢给我找麻烦的人,除非他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凌少白轻笑了一声,沈谚非不肯坐进车里,他强硬地按下他的脑袋将他塞进车内。

  对方的力气太大,沈谚非扑倒在后座椅上。凌少白迅速坐进来,砰地将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将交警甩在后面。

  “你干什么!”沈谚非转身狠狠推开凌少白的肩膀,对方撞在车门上,眯着眼睛唇上的笑意不减。

  “你今天穿西装的样子真好看。”

  “放我下车!”沈谚非冷下脸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凌少白强迫他上他的车。

  “啧啧啧,我刚才可是解决了你的燃眉之急,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漠啊?”凌少白伸手揽过沈谚非将他挤入自己的怀里,但是沈谚非却再度将他撞开。

  “说吧,你参加这场晚宴的目的是什么?”沈谚非双眼中满是戒备。

  凌少白吸了一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除了借由这个晚宴露脸,并且看见你被众多上流社会的小姐们簇拥着的场景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你是梅迪奇的CEO,大名鼎鼎的魔鬼代言人,多少人被你假装真诚的样子欺骗了?”沈谚非好笑地抱着胳膊,“我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后的那一个!”

  “你在生气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身份吗?对于我而言凯勒雷文诺不过是个符号而已,凌少白才是我的名字,我将我真正的名字告诉你却被你理解为欺骗了,是吗?”凌少白仍旧用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他。

  “啊哈,你在那些人面前说的多好听啊,我是你的学生!其实你只是想要挑起我与思博还有静云之间的矛盾罢了!因为你的目标是亚洲商界,沈氏还有华天是不是成为你的目标了!你今天的亮相没那么简单,你是来试一试水深的!你想要面对面地接触你的对手,激怒他们,寻找机会扳倒他们,让他们成为被你征服的对手之一!”

  沈谚非一口气说完那段话,车厢内骤然沉静,凌少白仍旧笑着,只是眼神有了些许不同。

  “嗯,你长大了,谚非。在监狱里的时候,虽然我教了你很多,但唯一没教你的只有‘心机’。因为我知道这样东西是学不来的,只有被人算计了,被人绊倒了,才会明白。”

  沈谚非冷漠着不发一言,他知道除非凌少白肯,否则他是下不了车的。

  “你吃到一个蛋,觉得好吃,不用去想生蛋的母鸡是怎样的。同样,我教你那么多,每一分都是真心的,你又何必介意我到底是梅迪奇的CEO还是凯勒雷文诺呢?”

  “我介意的是你的目标是沈氏还有华天!”

  “那是我的工作,我觉得自己完全是以客观的态度面对沈氏和华天。但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在意他们啊。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其他人。信誓旦旦的你到头来还是心软了?又或者他们对你的百般呵护让你幸福过了头,所以曾经的伤痛早就忘记了?”凌少白好笑地问,“你可真是个孩子,其实他们和我在里子里都是一样的,甚至于可以比我更残忍,你要不要试一试?”

  “疯子!”沈谚非咬牙切齿。

  “其实从你选择他们之一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开始了。你内心深处很清楚,但却假装不知道。不妨就由我来为你揭开序幕?”凌少白的脸上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态,沈谚非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我要下车!”

  “从前我对你太宠爱了,对你有求必应,所以你觉得无论你想要什么做什么,我都会顺着你对吗?那就从今天开始让你明白,真正的凌少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凌少白仍然在笑,只是笑容里多了森冷的意味。

  车子一路前行,沈谚非在这死寂中慌了神,不顾一切地想要撞开车门。

  凌少白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猛地将他按入自己的怀里,他低下头吻住他的唇。沈谚非毫不留情地咬住凌少白的下唇,对方则伸手扣住他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强势而霸道的亲吻,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沈谚非撕扯着凌少白的衣领发丝,要将他这个人撕裂不可。

  砰地一下,他被对方按在了座椅上,凌少白的亲吻越发狠戾,那条白色的浴巾可怜地滑落在了地上,湿了的西装被凌少白像垃圾一样扯下来,拽开他的衬衫,狂热地亲吻着沈谚非的胸膛。

  “放开我!妈的!凌少白你听见了没有!”沈谚非叫骂着,手掌几乎将凌少白的脸按变形。对方捞起跌落在车厢里的领带,利落而不留情地将沈谚非的两只手腕捆住。

  沈谚非的膝盖顶上去,凌少白的手掌将他隔挡住直接顺势抬起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想干什么!你他妈想干什么!”沈谚非拱起背,全身紧绷。

  “干我两年就应该干的事情!”凌少白拽住沈谚非的裤子……。车子里温度有点低,凌少白喜好低温,因为利于思考。但是此时空调的冷风却让沈谚非颤抖了起来。

  “关了空调!”凌少白低喊,司机不发一言遵从命令。

  “你这变态!我杀了你……”沈谚非的气势被凌少白低下头的吻堵住了,……

  “唔……”被对方吻着无法开口说话的沈谚非发出闷哼声,屈辱令他皱起眉头肩膀颤抖起来。

  ……

  凌少白抬起头来,诧异地盯着沈谚非,对方终于可以呼吸了,双眼锐利到要将凌少白戳穿。

  “怎么这么紧?沈静云没上你吗?”

  沈谚非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不说,嘴唇却不可自已地颤抖着。

  凌少白看着沈谚非的表情,哑然失笑,“原来真的没人进去过。早知道这样我会对你好一点。”

  沈谚非猛地抬头撞在凌少白的额头上,对方向后倒的瞬间沈谚非一个翻身双手敲打着车门呼救。凌少白有些发昏,按着脑门,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将沈谚非拽了回来,按住他的后脑狠狠压在座椅上。

  沈谚非仍旧挣扎着,凌少白的心情却很好。他揉了揉沈谚非的头顶,笑道:“沈静云可真是把你当宝贝啊,不然怎么忍的这么辛苦舍不得上你?但是我凌少白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

  “我不是东西!凌少白,你明不明白!”沈谚非冷冷开口。

  “我明白。但是这世上的一切,如果没有一定要死死握在手中的决心,就很有可能会失去。这一点,我比沈静云要强的多。”

  车子越开越远,离开了城市喧嚣,驶向前往郊区的公路。一排排树影张牙舞爪掠过车顶,沈谚非的心越发冰凉。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家。”凌少白淡淡地说,“既然我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自然要有一个家。”

  沈谚非很快明白过来凌少白所谓的“家”是什么意思。

  方圆数十里独门独户,凌少白的豪宅可谓遗世独立。在车子驶入铁门的瞬间灯火通明。

  车子停在了豪宅门前,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凌少白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叫嚷着要下车吗?”

  那模样像是在说“看啊,我有多宠你”。

  沈谚非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刚才不是要死要活的一定要下车吗?”凌少白扬了扬眉梢,“或者你比较喜欢跟我在车上做?”

  沈谚非狠狠一脚踹过去,凌少白侧过身拽住他的脚踝,从另一侧下车,顺带将沈谚非拖了出去。

  “他妈的!凌少白!你到底想怎样!”

  凌少白将沈谚非扛上肩膀,大步走入厅中。和沈家不同,偌大的豪宅里没有一个佣人,刚才灯会打开竟然是司机遥控的。

  一直将沈谚非扛上楼,凌少白踹开卧室的门,将沈谚非扔在了床上。

  那一刻,沈谚非愣住了。

  这间卧室的布置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和当初他与凌少白所待的监狱一模一样,除了监狱铁窗被简洁大方的欧式窗台取代。

  凌少白笑了笑,解开自己的衬衫,那动作性感而危险。

  沈谚非咽下口水,翻身下床,冲向门口,凌少白一把拽住捆着他手腕的领带便又将他扔回床上。

  “你可真是不听话!”

  “听话你妹!凌少白你玩够就收手!”

  从前在监狱里,凌少白也曾经这样“恐吓”过沈谚非,只是做的没有这么过分。

  “玩?我凌少白从来不玩,只会真弹实枪。”凌少白按住沈谚非的额头将他死死摁在床上,在他的鼻尖上抿了抿,“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超过我自己的想象,我甚至觉得给你过多的自由是一件愚蠢的行为。”凌少白一边说,一边勾过沈谚非的手腕,拿起自己的领带,将他的左腕捆在左腿的脚踝上,然后解开捆住他双手的领带,将他的右手和右腿的脚踝捆在一起。

  沈谚非只觉得惊悚,无论如何奋力挣扎,凌少白绝对使出了百分之百的力气,强悍蛮横,沈谚非在力量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捆好之后,凌少白撑着脑袋看了看,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

  “谚非,你看起来真棒。”

  ……

  “凌少白!你给我记住!今天你给我沈谚非的羞辱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沈谚非的脑袋里除了铺天盖地的怒气,什么都不剩了。

  凌少白却笑了,“哦?这也算羞辱?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连真正的羞辱都没见过就在瞎嚷了嚷了。不过也是,以前在监狱里都没吃过什么苦头,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你吃苦呢?”

  说完,凌少白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把拆信刀,跪坐在沈谚非的身边。

  他拿拆信刀要做什么?

  沈谚非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个变态要杀了自己?把自己开膛破肚?

  越是这么想就越发觉得惊悚。沈谚非挣扎的更厉害了,但是他的双腿始终无法并拢,也无法直起腰来。

  凌少白亲吻着拆信刀的刀尖,笑着说:“这件礼物,终于到了拆封的时候了。”

  在沈谚非全身紧绷的时候,凌少白的刀尖挑开了沈谚非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巴的一声尤为响亮,此时拆信刀是拿来干什么的沈谚非已经很清楚了。

  “你这个疯子!你他妈有完没完!什么‘魔鬼代言人’你就是个下流代言人!”

  凌少白点了点头,“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将我的本质都说出来了。”

  眼睁睁的,沈谚非看着自己衬衫的扣子全部被挑落,凌少白的动作缓慢,毫无疑问他是故意要折磨沈谚非的神经。这个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湿了的衬衫完全贴在沈谚非的身上,凌少白低下头来,牙齿咬住衬衫将它们完全拉起,露出了沈谚非的胸膛。

  “看吧,礼物被拆开了,真让人雀跃不已。”

  ……

  凌少白含吻着他的下巴,好笑地说:“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明明很舒服不是吗?人生苦短,谚非,你应该及时行乐,搞得像是我在……你似得。”

  沈谚非很想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凌少白竟然还振振有词?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过不去了,他知道开口求凌少白放自己走是无用的,对方一定会说出一些貌似劝慰实则更加激怒甚至羞辱自己的话,与其那样,他宁愿保持沉默。

  ……。沈谚非喘着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爽了,凌少白一定会折磨自己,这家伙喜欢的就是先给对方吃糖再好好抽对方几鞭子,甚至更残忍。

  凌少白看了看手指间的那些液体,露出满意的笑容。

  “其实很舒服,对吧?”

  沈谚非不想回答他一个字。

  ……

  “啊……”腰板差点被折断,沈谚非惊叫出来。

  “就是这样的反应才好啊!”……但是凌少白却出奇地有耐心。

  “谚非,我说你不如放松下来吧,你这么紧张这么抗拒我,我连手指都进不去,如果我的耐心用完了,你还放松不下来,我一定不会心软,那里要是裂开了可别怪我。”凌少白的最后一句话是毫不婉转的威胁。

  沈谚非僵硬着躺在床上,他就当这一切是被狗狠狠咬了。而凌少白就是那只无耻的疯狗!

  ……,沈谚非全身僵直,牙关咯咯作响。他身体里那要将人勒死的感觉还有那炙热的温度,令凌少白瞬间起了反应。

  “谚非,我今天一定会上你。”凌少白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般慵懒,暗哑的音调酝酿着一股力量。

  这是他的最后通牒,如果沈谚非再不放松下来,他会强行进入。

  “那你就上吧……”沈谚非冷笑一声,颤着声音,完全的自暴自弃。

  ……

  沈谚非更加紧张,后背拱了起来,宛如随时会崩断的箭弦。

  …………

  如果自己真的进去,估计会要了沈谚非的命。

  “我真的把你宠坏了。”凌少白一咬牙,退了出来,果然那里已经出血了。

  “你干脆杀了我,那样不是更简单。”沈谚非的声音在发抖,……

  凌少白发狠地一把拽过他的脑袋,……

  “唔——”沈谚非差点吐出来,还没有片刻反应,……

  凌少白仰着头咬着牙,享受中忍耐着一股怒气。他要将这样的怒气全部发泄在沈谚非的身上。沈谚非的头发几乎被凌少白拽下来,他和对方在一起待了快两年,从来没见过他发疯的样子,而沈谚非这一次真正了解了,凌少白确实是个魔鬼。

  ……,他跪趴在床上咳嗽干呕,凌少白冷冷看着他,扣过他的下巴,“沈谚非,这一次我真他妈想杀了你!沈静云或者沈思博想要上你,你是不是就……?我凌少白想进去,你就锁上门关上窗一副有种你把房子烧了的气势?好!我就看看沈家那两兄弟有什么本事?”

  说到这里,凌少白的窗外响起一阵铁门被撞开的声响,凌少白没有回头看窗外,调笑着说,“猜猜看,冲过来的是沈静云还是沈思博?”

  55、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

  门外传来奔跑的声音,二楼好几间房,沈静云无法马上就找到沈谚非。

  “凌少白!你给我滚出来!”

  沈静云暴怒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凌少白露出残忍的笑容,“谚非,我的中文名字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叫的。”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把手枪来。

  沈谚非的眼睛瞪圆,霎时不顾一切扑过去,他双手动不了,就连摔落的姿势都如此可笑,就在他要咬上凌少白的时候,对方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床上,把他拎起来,强迫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这样的姿势,沈谚非不但动弹不得,而沈静云看到的时候也显得放荡无比。

  “你这个混蛋……混蛋……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会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沈谚非的叫声自然引起了门外沈静云的注意。

  门砰地被踹开,映入沈静云眼帘的是沈谚非不着一缕的背影,他跨坐在凌少白的身上,而凌少白的枪口则硬生生指向自己。

  沈静云暴怒的情绪在瞬间冷却,然后他笑了。

  凌少白的枪口没有丝毫动摇,“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冲上来,怎么?到头来你还是很惜命啊!”

  沈静云的目光掠过沈谚非的背脊,他肩头的吻痕清晰的不得了。沈静云拉过一旁的椅子,正对着凌少白坐下,眼神中没有丝毫闪避。

  “这就是所谓的‘魔鬼代言人’?我理解了,说你是魔鬼是因为你没有一点原则,甚至连一点骄傲的都没有。”

  凌少白扯了扯唇角,“挑衅我对你没有好处。”

  “我当然知道。你背后有梅迪奇财团撑腰,欧洲几大家族的联盟,财力雄厚,无论是华天还是沈氏,和你们斗那就是螳臂当车。所以你也有肆意妄为的本钱。”沈静云轻哼了一声,摊了摊手,“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实在太难看了点吧。”

  “我也觉得很难看。”凌少白点了点头,“不过你现在面对我的枪口竟然躲都不躲,也没冲上来,我忽然觉得很为难。”

  “是啊,我看到你这么难看的样子,你应该杀我灭口才对。”沈静云点点头,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

  凌少白没说话,只是笑。

  “不过我沈静云要是死了,东南亚的金融界只怕也要抖三抖吧。到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多买一点华天的股票了,不错不错。”沈静云拍了拍手,“不过除了梅迪奇,其他人也会出手吧,那么混乱的场面,你控制的了吗?所以我猜你不可能杀我。”

  凌少白的笑容更加狂傲了,“沈家能屹立至今,果然人才辈出啊。”

  “多谢夸奖,不过今天,我要带谚非走了。如果你要报复我,就堂堂正正的来,虽然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堂堂正正的手腕。”沈静云起身走到凌少白的面前,他伸手扣住沈谚非的肩膀要将他扶起,这才发觉沈谚非的双手是被捆在脚踝上的。

  沈静云的目光瞬间下沉,凌少白的枪口直接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就这样大摇大摆把人带走,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些?”凌少白拉开了保险栓。

  “或者你就当着谚非的面,一枪崩了我试一试?”沈静云唇角扬高,从后面抱住沈谚非,替他将脚踝上的领带解开。

  几乎就在那一瞬,沈谚非扬起胳膊肘打向凌少白的脸颊,对方侧身躲了过去,沈静云一把将沈谚非从凌少白的身上抱了下来。

  就在那一刻,听见砰地一声,凌少白真的开枪了。

  沈谚非呆愣着缓缓转过头去,沈静云就站在他的身后纹丝不动,脸颊上是一道血痕。

  “没有人能从你这里毛发无伤带走你想要的人,这算不算是你给我的惩罚?”沈静云歪着脑袋端倪着凌少白的五官,那一刻凌少白慵懒的眼神中显露出霸道的气质。

  “沈静云,你会付出代价。”

  “怎样的代价?”沈静云笑了,“你是想要让我身无分文负债累累,还是想要我身败名裂?这些都不是我所害怕的。我真正害怕会失去的,你永远都夺不走。”

  凌少白扬起眉梢,看着沈静云捡起地上湿透的西裤给沈谚非穿上,再脱下自己的西装罩在他的身上,“沈静云,华天一定会成为梅迪奇的囊中之物。”

  “这个我毫不怀疑。”沈静云点了点头,“以现在华天的能力,还不足以与梅迪奇抗衡,一个地区的封闭经济是比不上八国联军的。不过凌少白,你也要小心,可别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沈静云搂着沈谚非转过头去,沈谚非胆战心惊起来,生怕他们还没有走出房门凌少白会真的开枪。但是沈静云搂着沈谚非的手掌却那样稳重。

  沈谚非刚才被凌少白强……的地方撕裂着疼痛,虽然对方只进去了一点,那种被入侵被侵占的感觉,他第一次无比害怕。

  楼下,沈静云那辆百万豪车已经彻底变形,能够撞开凌少白的铁门它还能开动,已经是奇迹了。

  沈静云毫不介意地将门打开,沈谚非坐了进去。

  车子开离了凌少白的豪宅,沈谚非看向沈静云,对方的侧脸是冷峻的,像是从剑鞘中拔出的瞬间锋芒渐露。而沈静云的沉默令沈谚非惴惴不安起来。

  如果不是沈静云赶来,他真的不知道凌少白会把自己怎么样。

  凌少白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发起疯来的时候谁也料想不到他下一步会怎样。

  沈谚非低下头,下意识伸手覆上了沈静云握着方向盘的手。

  除了上法庭的那一天,他许久没有这样害怕过了。

  沈谚非的手指轻微颤动着,他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但没想到其实也是如此软弱。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车子骤然停了下来。

  沈静云望着前方,沈谚非愣在那里,一时害怕正要将手收回来,没想到沈静云扣住了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拽入自己的怀中就是一阵狂吻。他的唇间,他受伤的上颚都被他一一舔过,明明如此用力如此狂躁的亲吻,沈谚非却觉得对方是如此珍惜自己。

  像是为自己的失控道歉,沈静云在沈谚非的额间轻轻一吻。

  这辆被撞到前车盖完全变形的豪车开回了汉鼎花园。

  两人之间再没有多余的语言。进了房门,沈静云就到浴室里放水,将沈谚非的睡衣准备好,然后拉着他进到浴室里。当他要为沈谚非解开那湿答答的西裤时,沈谚非紧张地扣住了对方的手。沈静云轻轻吻在他的手指上,“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到泳池里,又被凌少白那家伙带走,我想陪你泡个热水澡。”

  沈谚非这才松开了手,沈静云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小腹上,沈谚非紧张地往后仰,没想到沈静云真的在他的吻了一下他的小腹,然后抱着他的后腰将他放进了热水中。

  身后被撕裂的地方骤然疼痛了起来,沈谚非皱起眉头发出轻哼声。

  沈静云的肩膀一颤,原本温柔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是要杀人一般,“那个混蛋真的上了你?”

  沈谚非吸了一口气咽下口水,“没……差点……”

  沈静云略微放松下来,长腿一迈,躺在了沈谚非的身边,他搂过沈谚非,将对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你那里特别紧张,要是强行进去一定会出事。如果凌少白真的上了你,我会杀了他。”

  沈谚非心脏一颤,良久才说,“这下子你和梅迪奇财团宣战了,你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个人就算输到一败涂地,也不会输到一无所有,只要他不怕输。”沈静云淡淡地说。

  “怎么听起来,你像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输给凌少白了?”沈谚非担心了起来,沈静云一向都觉得自己什么都会赢,这一次他说这样的话就是真的很没有把握了。

  “我说过,我沈静云自信,但从不代表自负。梅迪奇是想要进入亚洲市场还是想要与亚洲市场为敌,这就要看凌少白到底想用怎样的策略。”沈静云笑了笑,侧过头来轻轻吻着沈谚非的唇角,细碎的,温柔的,沈谚非觉得自己被沈静云包裹着,这个男人要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水微凉的时候,沈静云扯过浴巾将沈谚非包起,回到房间里,沈静云替沈谚非吹干了头发,拿了一管药膏坐到床边,“我帮你上点药,让我看看那里伤成怎样了。”

  他知道这药膏一定是沈静云预备着如果有一天沈谚非接受自己进入的时候万一受伤的药膏,

  如果是从前,沈谚非会觉得自尊受不了,但是现在看着沈静云他完全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翻身趴在沈静云的身边,沈谚非把脑袋放在枕头上。

  沈静云撩起他的浴巾,……,良久在没有动静。

  原本心态平静的沈谚非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干嘛啊!上药啦……”

  “那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他!”

  沈谚非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此时的沈静云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没能进去……”

  “没进去这里伤成这样?”沈静云低下头来,轻吻在沈谚非的tun上。

  “不要亲我了……你上药行不行!”沈谚非的脸瞬时涨红。

  沈静云不再说话了,手指沾着药膏缓缓在沈谚非手上的入口处涂抹着,渐渐深入进去。沈谚非耸起肩膀,脑袋埋进枕头里。

  “静云……要不你抱我吧。”

  沈静云手指一颤,勾着沈谚非的内壁,惹得沈谚非一阵收缩。

  “……胡说什么呢!药擦好了,乖乖睡觉。”沈静云在沈谚非的tun上拍了一下。

  沈谚非却爬起来,忽然搂住沈静云的脖子吻了上去。他不擅长接吻,只是学着沈静云将舌头伸进去。沈静云却抿着唇,沈谚非的舌尖蹭过他的唇缝粗鲁地向里面挤进去。

  此时,沈静云撑着上身的胳膊脱力向后栽倒。沈谚非趴在了他的身上,这时候才发觉对方早就起了反应,滚烫的地方正顶着自己。沈静云哪里受得了沈谚非这样的主动,一个翻身将沈谚非压在身下,亲吻着像是爆发一般。

  沈谚非笨拙地回吻着对方,这让沈静云愈加发狂,他一把扯掉了沈谚非腰间的浴巾,托起他的……

  沈谚非闭上眼睛,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耳边是沈静云伏在自己身上喘气的声音,沈谚非睁开眼来,“你不想要……吗?”

  “我怕我忍受不了,真的会伤到你……”

  沈谚非在沈静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今天不抱我,以后说不定我就没有这个胆量了,我会缩回我的壳里,你想把我揪出来都不行了。”

  以下拉灯……

  沈谚非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他渴的受不了,还未睁开眼睛就有人稳住自己,温热的水流入他的喉间,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了沈静云。

  “疼吗?”沈静云问。

  沈谚非这才觉得身下确实胀痛,就连……都疼的无法并拢。

  但是他知道沈静云为自己清理过了,被过度进出的地方有着清凉的感觉。

  “一点……疼而已……”一说话,沈谚非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完全哑掉了。

  “本来想对你温柔一点,可你偏偏不领情。现在知道疼了吧?”沈静云揉了揉他的脑袋,“还好进去的时候就是用药膏做的润滑,不然伤的更厉害。”

  沈谚非扯了扯唇角,“至少爽到了。”

  沈静云顿了顿,然后笑出了声,“我没听错吧,‘至少爽到’,这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我不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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