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_仙尊表面高岭之花[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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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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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元听此一愣,随即垂下目光,闷声道,“不曾。”

  只是他音量并不大,被杂乱的雨声掩盖,更显得微不可闻。

  看得出,他是个很不会说谎的人。

  程阙从对方闪躲的目光中读明一切,既然对方不想说,也并未追问。

  可温元也不再开口,就那样沉默坐在角落中,狼一样的眼神时不时向程阙扫过来。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完美,却不想一切小动作皆被对方尽收眼底。

  程阙被这目光盯得不大舒服,他甚至怀疑温元与向言有什么隐秘的交情,现在只是温元在出于某种原因逐步试探。

  若当真如此,对方会不会已经发现,向言的皮囊下面已经换了个人。

  温元的目光又试探地瞥过来,这次被程阙逮了个正着。

  程阙本以为,在上面撞人那么嚣张跋扈的温元,定会愤而起身,与自己理论。

  他没想到的是,温元仿佛被猛蛰了一般,瞬时偏过头去。

  温元的神色很奇怪,不是被撞破的尴尬羞赧,不是愤怒与屈辱。

  硬要形容的话,程阙觉得,是惶恐。

  程阙不理解对方躲闪目光下的想法与心思。

  就像序沂也不懂他。

  程阙刚想转回身去,不想温元却忽然开了口。

  他低哑的声线中,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刚那个黑衣人,不是程阙?”

  “为何这么问?”

  程阙心中的疑虑愈深,他觉得温元大概是对诡道深恶痛绝的那一类人,如此一切因果便顺理成章——

  邢曲门派憎恶诡道,在乱战中抢走自己的尸体以便报仇雪恨。

  所以即使在八年后,温元看见程阙的影子,依旧会痛恨到语音颤抖。

  “因为他死了。”温元答。

  程阙一愣。

  “他不会死的。”温元咬牙道,“他诡计多端,心思狡猾,不可能这么轻易死的。”

  “他死了。”程阙说,“八年前已经死了,刚刚只是鬼魂也散了。”

  重生后,他曾有很多次被迫直接间接地重温自己的死亡,但直到刚刚那句话说出口,他竟发现自己内心已经没什么强烈的波动。

  他已经坦然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了,并被人无厘头恨着”的事实。

  任前尘悲戚,任往事云散。

  “天色不早了,进去休息吧,别多想了。”程阙淡淡说道,“我刚刚亲眼看见他魂魄被飞剑刺穿,他再也不会在玄山崖下害人了。”

  那瞬间,温元似是想说些什么。程阙的余光瞥见,无比强烈的情感即将对方脱口而出。

  但他终究是止住了,只是依旧沉默着背过身,向洞内深处走去。

  程阙背靠在洞口,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甚至有几滴倾斜落在他身上,带来丝缕的寒意。

  但他却仿若未觉。

  半梦半醒间,他骤然察觉到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四肢百骸内游走,随后顺着经脉汇到小腹下方,继而集中在一处迂回旋转着。

  这是结丹的前兆。

  程阙猛地睁眼抬手,果真见比往常还要充盈许多的灵力正徘徊在手掌中央,甚至泛着淡淡的金色。

  心跳骤然加快,纵在心如死灰之间,依旧萌生出一毫久违的喜悦。

  他前世经脉窄小,被捡回来由于身体虚弱,更是错过最佳的结丹期,导致一生无论多努力,也无法突破结丹的境界。

  而如今,他竟在毫无预知的情况下,体内气感堆积到了结丹期的瓶颈。

  但程阙还记得之前徐瑾与他说过:结丹之时身体虚弱,也是心魔最易滋生之时,最好有一人在旁护法,否则日后有走火入魔之危。

  他就地打坐掐指决,竭力稳住心神,精神进入识海,继而在经脉中涌动。

  神识回到几十年前的七门山上。

  他看见徐瑾半跪在自己居室门前,而在他面前,竟拴着一个到人小腿高的小狼。

  记忆纷纷涌入脑海,程阙想起,这正是自己刚来七门两年后。

  起因是他下山为徐瑾求药时,顺路捡回来的小狼崽。

  它当时就躺在半山腰处,后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软塌塌地垂下来,浑身上下便是鲜血,看上去惨兮兮。

  程阙小心翼翼将它捡回七门,因为他总觉得,这只狼崽与自己有些像。

  举目无亲,身受重伤,被随意扔在路边,总该有个人将其捡回去。

  可这件事很快被门派长老知道了,因为狼崽每到夜半便准时醒来,由于剧痛不停嚎叫。

  长老严令:七门禁止圈养妖兽,要求程阙三天内将狼崽带走。

  程阙着实没有办法,只能求大师兄徐瑾帮忙。

  徐瑾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让他放下一身防备,展露出偶然弱势的人。

  小程阙站在狼崽身前,拳头握得死紧,眼眶泛红,甚至叫人怀疑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但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一滴水。

  他说,“如果我就这样把它扔下山去,它一定活不成。师兄你能帮帮我吗,求你了。”

  他来到七门从未求过人,纵然惧寒惧黑没有炭火,纵然身体劣势无法习剑,他总是强硬且倔强,是个有万千委屈都不会说出口的孩子。

  第一次求人,竟是为了一头捡回来的妖兽。

  徐瑾沉默地看着他,许久后叹了口气,“它伤及经脉,我着实没有办法,你恐怕要求助他人。这七门山上,大概只有一人有能力帮你。”

  程阙的眼睛骤然放光。

  “师尊。”

  眼中的光又倏地黯淡下来。

  “师尊那么讨厌我,平时从不看我,最讨厌我这种不务正业的弟子。”小程阙闷声答,“若是知晓我带妖兽回来,不将我赶走已是万幸,怎么可能愿意帮我?”

  徐瑾闻此微皱眉,道,“师弟此言不妥。”

  他平时一向亲切温和,鲜有用如此严肃的语调与程阙说话的时候。

  “师尊向来率真直爽,若是讨厌你,怎会破格将你带回七门,怎会教你诗书剑法,又怎会只允许你房中入夜点烛火。”

  程阙没应声,依旧觉得委屈。

  徐瑾眉头愈深,正色道,“师尊每日事情繁忙,自是没有时间兼顾每个弟子。但全七门上下每个弟子都可以说师尊不重视自己,唯独你程阙不行。”

  他轻吸一口气继续,“你难道都不念师尊为你……”

  狼崽忽然发出一声凶猛的嚎叫,将两人谈话应声打断。

  程阙忙着去安抚,徐瑾轻叹口气,也未将刚刚的话语继续下去。

  “无论如何,先去找师尊吧。”徐瑾说,“若是他不愿帮你,便是此狼命数已尽,也无需强求。”

  入夜,程阙缩着手脚站在无字室门前,等着序沂下山游历回来。

  那段时间,序沂出山游历的频率出奇地高。毕竟他曾经最喜在无字室内打坐修行,经常十天半个月闭关不出。

  以至于有弟子猜测,江湖中是不是流落了什么奇珍异宝,值得霁寒真人每天亲自去寻。

  直到轻雪盖满他的肩头,程阙这才远远看见有一白色身影从雪霜中走来。

  看到序沂的一瞬间,程阙思虑了一整天的说辞尽数忘在脑后,紧张与欣喜在心头乱窜不相上下。

  满心欢喜最终只化作一句少年音色,在冰雪中冒着暖意的热气。

  “师尊!”

  他看见序沂的裘衣领口乱了,下意识想伸手帮他捋平。却在看见自己指甲缝中的一捋狼毛时,被鞭子抽打一般猛地收回手来。

  “何事?”序沂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程阙张口,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他之前没想过的事情——他不想与序沂说,不是因为害怕被赶下山,不是因为怕被拒绝。

  只是怕对方没有曾经那么喜欢他,怕序沂对他失望。

  以至于他在雪中站了整晚,最后只敢说了句,“弟子挂念师尊安危,故而在此等候。”

  序沂垂头看他许久,直到连每一片雪花落下的时间都显得极其难熬。

  最后,序沂伸出手,将他肩上的轻雪拍掉。

  雪花扑簌降落,正仿佛程阙的心底,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搅合得一塌糊涂。

  当晚,程阙抱着小狼崽,说了许多告别的话。

  他还说,是因为自己太胆怯,所以才没勇气找序沂帮忙。

  小狼崽也听不懂,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他的手心。

  只是次日清晨,程阙竟在自己居室门口看见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其中放着一颗药丸。

  他把药丸喂给小狼崽,将它带下山去,扔在原来的位置,只对它说自己一会就回来。

  终究没舍得回头告别。

  随后闷在居室中许久不吃不喝。出去的第一天,就想着去找徐瑾,为那颗药丸道谢。

  却得知徐瑾同序沂一起下山游历了,只能暂且搁置。

  刹那间,程阙忽然觉得小腹内传来一种无法忍受的阵痛,神识从记忆急促被扯回现实中。

  他剧烈喘息着,发丝已被冷汗浸湿,顺着发梢一滴滴垂落下来。

  抬头看去。

  在这暗无天日的雨夜中,一人长身直立浸在雨中,银剑坠地,白衣被血迹与淤泥染得污黑。

  黑暗中不见其神色,但程阙能闻到一-股浓重到无法忽视的血腥气。

  程阙按捺住疼痛,尽量用正常的声线试探问道,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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