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同样的话_冷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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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同样的话

  圣岚与离宗在阊城的这一战如病毒扩散一样,以雷霆万钧之势传遍了整个大陆,也让所有的人看到了那个处于五国中间毫不起眼、甚至略显弱势的圣岚所隐藏的实力,而那在一夕之间摧毁阊城的东西更是令其他三国暗暗心惊,素有不破之城之名的阊城就这样简单地瞬间被毁,这样的事实他们在之前连想都没想过,更别提发明出那种可以将坚固城墙摧于弹指之间的武器,单就这一点圣岚就足够让其他国产生不同程度上的忌惮,而参与这一战的将领更是让他们惊讶了一番,谁也没想到作为突袭主力的指挥人竟是那个在外素有骄宠皇子的纤弱六皇子,而这个在所有人看来只是皇室废物的皇子不但带领军队成功占领了阊城,甚至残酷地将城内的平民屠杀至大半,经这一役之后,圣岚六皇子玄墨之名在五国之间无人不识,有人说他残忍无道连平民百姓也不放过,也有人说他这一作法是以儆效尤向其他几国宣战,更荒谬地有人指称他是妖魔再世根本不是凡人,反正各种版本一时之间在大陆传开,对于这个圣岚六皇子大家都是好奇得很,不过这个被谈论的主角却消失得连影也没有,无人知道他在阊城这一役之后去了哪里,更不知道消失的不单是他本人,还有那个被他从阊城带出的男人,谣言就这么地传着,有心之人也从那种种情况看出某些端倪,但碍于现今还不明朗的局势,各种势力也只是默默地按捺着,等待打破这一僵持状态的时机。

  而本应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此刻在哪里?

  幽深的参木间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延伸开来,小径的尽头是一谭冒着寒气的碧池,没有鸟声也没有虫叫,万籁俱寂的环境下隐约可听到几声简单的交谈声,朦胧地白雾下是两缕靠得很近的身影。

  “还冷吗?”将池中之人的脑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玄墨轻抚着那头湿发,皱了皱眉问道。

  “啊。还好,都习惯了。”池中之人,也就是玄蔚,闭着双眼回答,虽然口里是这样说着,但那颈部以下全泡到寒水里面的身体隐约可见一丝颤抖。

  “我陪你一起泡吧。”挪开玄蔚枕在自己腿上的头。玄墨准备脱衣服下水,却连衣领还没碰到就让玄蔚扯了回来。

  “你敢?”

  恶狠狠地将玄墨按回原地,在池中站直了身地玄蔚将他扯到自己的怀中,冰冷的胸膛紧贴着玄墨的脸庞,“泡在这样的冰谭里,你是想被冻伤吗?”

  “你自己还不是……”

  “我是我,你是你,你休想下来!”还未等玄墨的话说完,玄蔚就打断了他。语气当中大有玄墨再多说一句说将他打昏的冲动。“我……”

  玄墨刚准备接下去说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从身后打来,而不想让玄墨受到一丝损伤地玄蔚只能将他紧紧护在怀中。正面迎上那掌风。

  “啪!”清脆地声音在这寂静地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深红地掌印分毫不差地在玄蔚地脸上浮现。

  “你想对我地外孙做什么?”一把将玄墨从玄蔚怀中扯出来。柳凤玲淡漠地脸上显现不快地。

  “还有。谁允许你碰他了?”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以蔑视地眼神望着玄蔚。仿佛一国之君地玄蔚在她眼中只是一颗没有存在价值地灰尘。

  “柳凤玲。别太过分!”鼓起地青筋可以看得出玄蔚有多愤怒。但他却忍让地没有任何动作。不单是因为这个地方是这个女人地地盘。更是她对玄墨地重要意义。该死。她凭什么说这种话!

  “无能地男人。连妻儿也无法保护。你地价值也不过如此。”一字一句地不屑之语毫不客气地从柳凤玲口中发出。清冷地噪音下是不容忽视地指责。却让玄蔚无法作出反驳地话语。

  “回去。玄墨。”松开捉住玄墨地手。柳凤玲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径自向外走了出去。

  不过玄墨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玄蔚。“先回去吧。墨儿,我没事地。”知道玄墨是不放心自己,也明白玄墨无言中的安慰,玄蔚轻叹了一口气。

  “你根本无须自责。”

  留下风中的这一句话,玄墨转身离去,他知道自玄蔚清醒以后一直紧紧介怀之前的种种,他也明白他这种心情,但有些事必须自己想通,而相信他的玄墨也不会多说什么。只给他留下安静的空间。

  “玄墨。或许我当年不应该放你回去的。”看到踏门而入的玄墨,柳凤玲依旧美丽的脸孔上有一丝倦色。

  想到这个孩子当日背着那个男人回来。跪在她面前求她地时候,柳凤玲就知道,这个孩子跟她娘一样,恋上了同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他血缘上地至亲,这样的事实让她在感惊之余却不禁产生一丝悲哀,是什么样地情感能让这个冷漠至极的孩子露出如此痛心的情绪呢,甚至不顾他一惯的原则求她打破柳氏一族的族规去救一个圣岚皇室的血脉。她不会去斥责她这个唯一的孙子爱上一个男人,纵使是血缘至亲她也可以坦然接受,但她从来不曾想过那个人竟是玄蔚,那个害了她女儿一生、担负着君王职责的男人,或许皇族之人不一定无情,但这样的感情所要经受的波折又会是多少,柳凤玲不相信,她不相信这样的感情会是永远,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孩子又该如何?是像她娘一样怨死深宫还是孤独终身?柳凤玲一想到这点,都忍不住产生深深的无奈。

  “玄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那个站在最高处的君王?

  “为什么不是他?”没有回答柳凤玲的问题,玄墨反问。

  “玄墨,你知道,无论是任何人我都不会有意见,甚至像沐霖一样我亦会接受,但为什么是玄蔚,为什么是那个一生担负着社稷江山的君王?”柳凤玲从来就不是一人拘泥于世俗的人,即使他唯一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只要他能得到幸福她也不会去说什么,但如果玄墨所选择的人是玄蔚,一个在某些时候即使是君王也身不由已的男人,她不能肯定这样的幸福可以维系到多久。

  “为什么是他?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看着柳凤玲的双瞳没有一丝波澜,“无论他是君王也好,是普通人也罢,一切都没意义了,因为他是玄蔚,所以我是玄墨,他想成王,他想称霸大陆,那我就陪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上,甚至他想毁掉这个世界,我也会毫不犹疑帮他完成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竟会变成这样一个样子,当我发现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就一切都没所谓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栽在他手上了,而即使这样我究竟还会感到快乐,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为什么这个问题还重要吗?”因为她是柳凤玲,因为她是这个世上他唯几重视的人之一,所以玄墨向她诉说,也是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没意义了吗……”同样坚定的眼神,同样坚毅的脸孔,当年她的女儿就是这么离开了她,而今,结果又会是如何?

  “玄墨,告诉我,你会幸福吗?”终是无法阻止,柳凤玲发现自己竟是从来都看透不了这些孩子的想法,明知前面的路有多艰险却一如既往地向前冲,但看到这样一张脸孔,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劝说,所以她只能在十多年后的今天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沐素,你会幸福吗……

  “会的,外婆。”

  会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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