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相望而无法相拥
在阳世三界的传闻中，黑白无常乃是专门勾人魂魄的鬼差。在阴间受阎王之命，依托生死簿所记，取生人之命，勾魂灵往鬼蜮。但是凡俗世界却不知晓，唯有至尊生灵的陨落，才会交由黑白无常两位府尊接引。
尽管早已知晓黑白无常的传说，李雪宁却不知他的底细，只能从黑白无常一起出现的行迹上猜度一二。而这，也正是黑白无常的隐藏秘密。
“引火烧身我自然知晓，但是身为此世太一持剑人，有些因果，却是我避不开的。平复阎罗鬼蜮的叛乱，除却是镇魂司府尊的职责外，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如果黑无常府尊也要助纣为虐，那我们之间，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雪宁并不畏惧黑无常，或者说此世所有至尊，都应该畏惧他。况且，置身与阎罗鬼蜮之中，李雪宁稍有退让，都会导致万劫不复的结果。唯有强势到底，唯有以修为镇压一切谋逆，方能保证至圣太一与六道轮回。
黑无常却是平静道：“如果我说，我无意参与你们的争斗之中，你信是不信？”
李雪宁心中一动，倒也不是说不信，只是向来同行的黑白无常，今日只有黑无常至尊前来，是他们有了分歧矛盾，还是有别的原因？这才是李雪宁心中的疑惑。
“哈，黑无常既然如此说，那我自然是信的。只不过，您和白至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要救助彼岸府尊凝言？难道你知道他们要谋反的事情吗？”
一连串的问话，让黑无常哑然失笑，“李剑尊，你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哪一个您都会回答吗？”
“哈。你继续前行吧。过了彼岸府之后是轮回台往生道，阎罗鬼蜮规则秩序已乱，应该还有很多鬼灵停滞在其内，若是想找寻你的亲友，尽快前往才是。”黑无常似乎在为李雪宁着想，话里行间都是在劝说李雪宁不要再对彼岸府尊凝言出手。
“既然阎罗鬼蜮规则秩序大乱，那么没有往生的鬼灵自会停留在轮回往生府，那我也不急于这一时。但是阎罗鬼蜮的谋逆之事，还是需要我来出手。”
“李剑尊当真不能放了凝言？”
“告诉我原因，我或可酌情处理。否则，诛仙剑下，不留乱臣贼子。”
黑无常无奈一叹，“看来，在下还是要向李剑尊讨教一番了！”
李雪宁道：“为了凝言，你宁愿与我一战，也不愿吐露实情？”
“多说无益，李剑尊除非杀了我，否则凝言不能魂飞魄散。”
“为什么？哪怕一个理由呢？”
“因为只有他是至圣太一钦点的彼岸府府尊，也只有他能运转变桃源卷。就是这么简单。”
凝言虽然被束缚，还是有一定的言语空间，“黑子，杀了他，我可以将变桃源卷都交给你。”
“凝言府尊，虽然我的确有求于你，但是救下你，已经是足以偿还你的恩情。如果你有别的的念头，恕我无法达成。”
“是吗？即便是白灵的神魂，你也不在意了吗？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一念之间，她就会灰飞烟灭。”
“百万年的相守，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如果凝言府尊真的要鱼死网破，那我相信白灵也不会怪我。相信以我们的执念，即便是太一轮回重启，我们仍然可以相逢。”
“是啊，一个不是原本的你，和一个不是原本的她，啧啧，这就是你能得到的结果。”
似乎不是原本的自己与白灵，让黑无常不愿接受，但是眼前的局势，却也不能让凝言称心如意。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为你差遣，若是你的野心没有膨胀，倒也算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接引至尊饕餮的魂灵到鬼蜮，也是额外为你完成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不顾及情分，那便与我们一同沉沦吧。”黑无常似乎一直受凝言摆布，此刻终于也是忍无可忍了。
“你，哼……”凝言不再说话，能在这种时候救下他，已经是黑无常能够做到的极致，想让他杀了李雪宁，本就几率不大。
李雪宁听着二者的争论，多少有一些猜测，于是道：“彼岸桃源卷是给那些鬼灵体验人世百态的混沌灵宝，而黑无常至尊也有求于彼岸至尊凝言，怕是也与此有关。难道说，您和白无常至尊，便是为了这幻境吗？”
黑无常似乎在摇头，也好像默不作声道承认。“不是幻境，换一种说法，那即是能被凝言控制的转生之界。”
李雪宁仔细思索这句话，略有些明白了。
在阎罗鬼蜮中，任何鬼灵都是虚无没有实体的，而情感记忆也会被渡生府的冥河苦海吸纳，几乎没有情绪波动。而此时的彼岸桃源，便是给了他们对于阳世的希望，有了温暖，有了情爱，有了欲念。于是慨然进入轮回台，于是坦然走入往生道。
但是，彼岸桃源卷除此职能外，也有着给予鬼灵真实感受的能力。毕竟对于很多鬼灵来说，无法拥抱，无法接触，只能彼此相望，也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就像是痴情司府尊红雨，为了与心爱的人相逢，不惜深入冥河苦海寻找鬼灵铸造躯体，又转换鬼蜮阴浊之气为阳世元力，皆是为了能够与夫君相与相恋相拥相守。
而黑白无常两位至尊，似乎，也是一男一女？李雪宁只是猜测，或许他们二位是在彼岸桃源卷中，做一了平凡夫妻？
“今日我可以不杀他。但是黑无常至尊，你确定彼岸桃源可以给你们真实的世界体验吗？”
“是。即便我们身为至尊，沉眠其中也察觉不出丝毫。但是，为了以防彼岸府尊凝言对我们不利。所以，每一次进入彼岸桃源卷，我们都会有一魂保留完整的意识。也就是知晓这百年皆是幻境，但是另一魂却是完全的感知到幸福喜乐。如此，千百万年，不曾断绝也。如果你杀了彼岸府尊，我与白灵便再无做夫妻的机会。即便是太一重启，纪元重开，我们也再不是之前的完整的人，那是我们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百年凡尘，却有一人知晓身处幻境，但是可以换来另一个人的平安喜乐。这样，的确是是让黑白无常两位府尊，达成了永恒相守的结局。
而李雪宁如果要击杀凝言，则必然让彼岸桃源卷再无魂可以施展使用，桃源幻境，也不会再出现。那么魂灵之体的黑白无常两位府尊，便只能永远相望，而无法相拥。
这也是黑无常府尊为凝言所驱使的最主要原因。得知这一切真相的李雪宁，也开始为之迟疑。亲手打破他们的千百万年的安稳，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六道轮回可以保证你们以完整的神魂往生呢？”李雪宁道。
“我们如何不知传闻中的因陀那帝佛的理念呢？只是一来，六道轮回并未完全创立，二来，即便是完整的神魂往生，我们又怎能做到相遇相知相爱呢？如果她嫁给了别人，如果我去了别人，都会成为彼此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所以，就让我们留在这阎罗鬼蜮，就让我们沉湎在桃源幻境，就让我们，相守这最后的时光吧。”
李雪宁一路走来，只当是六道轮回，太一重启的必要过程，杀戮也好，强势也罢，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所有的罪孽，他也做好了一个人承担的准备。
但是，除了反抗他的生灵外，此刻却是面对黑无常的，诚挚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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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已知晓黑白无常的传说，李雪宁却不知他的底细，只能从黑白无常一起出现的行迹上猜度一二。而这，也正是黑白无常的隐藏秘密。
“引火烧身我自然知晓，但是身为此世太一持剑人，有些因果，却是我避不开的。平复阎罗鬼蜮的叛乱，除却是镇魂司府尊的职责外，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如果黑无常府尊也要助纣为虐，那我们之间，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雪宁并不畏惧黑无常，或者说此世所有至尊，都应该畏惧他。况且，置身与阎罗鬼蜮之中，李雪宁稍有退让，都会导致万劫不复的结果。唯有强势到底，唯有以修为镇压一切谋逆，方能保证至圣太一与六道轮回。
黑无常却是平静道：“如果我说，我无意参与你们的争斗之中，你信是不信？”
李雪宁心中一动，倒也不是说不信，只是向来同行的黑白无常，今日只有黑无常至尊前来，是他们有了分歧矛盾，还是有别的原因？这才是李雪宁心中的疑惑。
“哈，黑无常既然如此说，那我自然是信的。只不过，您和白至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要救助彼岸府尊凝言？难道你知道他们要谋反的事情吗？”
一连串的问话，让黑无常哑然失笑，“李剑尊，你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哪一个您都会回答吗？”
“哈。你继续前行吧。过了彼岸府之后是轮回台往生道，阎罗鬼蜮规则秩序已乱，应该还有很多鬼灵停滞在其内，若是想找寻你的亲友，尽快前往才是。”黑无常似乎在为李雪宁着想，话里行间都是在劝说李雪宁不要再对彼岸府尊凝言出手。
“既然阎罗鬼蜮规则秩序大乱，那么没有往生的鬼灵自会停留在轮回往生府，那我也不急于这一时。但是阎罗鬼蜮的谋逆之事，还是需要我来出手。”
“李剑尊当真不能放了凝言？”
“告诉我原因，我或可酌情处理。否则，诛仙剑下，不留乱臣贼子。”
黑无常无奈一叹，“看来，在下还是要向李剑尊讨教一番了！”
李雪宁道：“为了凝言，你宁愿与我一战，也不愿吐露实情？”
“多说无益，李剑尊除非杀了我，否则凝言不能魂飞魄散。”
“为什么？哪怕一个理由呢？”
“因为只有他是至圣太一钦点的彼岸府府尊，也只有他能运转变桃源卷。就是这么简单。”
凝言虽然被束缚，还是有一定的言语空间，“黑子，杀了他，我可以将变桃源卷都交给你。”
“凝言府尊，虽然我的确有求于你，但是救下你，已经是足以偿还你的恩情。如果你有别的的念头，恕我无法达成。”
“是吗？即便是白灵的神魂，你也不在意了吗？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一念之间，她就会灰飞烟灭。”
“百万年的相守，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如果凝言府尊真的要鱼死网破，那我相信白灵也不会怪我。相信以我们的执念，即便是太一轮回重启，我们仍然可以相逢。”
“是啊，一个不是原本的你，和一个不是原本的她，啧啧，这就是你能得到的结果。”
似乎不是原本的自己与白灵，让黑无常不愿接受，但是眼前的局势，却也不能让凝言称心如意。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为你差遣，若是你的野心没有膨胀，倒也算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接引至尊饕餮的魂灵到鬼蜮，也是额外为你完成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不顾及情分，那便与我们一同沉沦吧。”黑无常似乎一直受凝言摆布，此刻终于也是忍无可忍了。
“你，哼……”凝言不再说话，能在这种时候救下他，已经是黑无常能够做到的极致，想让他杀了李雪宁，本就几率不大。
李雪宁听着二者的争论，多少有一些猜测，于是道：“彼岸桃源卷是给那些鬼灵体验人世百态的混沌灵宝，而黑无常至尊也有求于彼岸至尊凝言，怕是也与此有关。难道说，您和白无常至尊，便是为了这幻境吗？”
黑无常似乎在摇头，也好像默不作声道承认。“不是幻境，换一种说法，那即是能被凝言控制的转生之界。”
李雪宁仔细思索这句话，略有些明白了。
在阎罗鬼蜮中，任何鬼灵都是虚无没有实体的，而情感记忆也会被渡生府的冥河苦海吸纳，几乎没有情绪波动。而此时的彼岸桃源，便是给了他们对于阳世的希望，有了温暖，有了情爱，有了欲念。于是慨然进入轮回台，于是坦然走入往生道。
但是，彼岸桃源卷除此职能外，也有着给予鬼灵真实感受的能力。毕竟对于很多鬼灵来说，无法拥抱，无法接触，只能彼此相望，也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就像是痴情司府尊红雨，为了与心爱的人相逢，不惜深入冥河苦海寻找鬼灵铸造躯体，又转换鬼蜮阴浊之气为阳世元力，皆是为了能够与夫君相与相恋相拥相守。
而黑白无常两位至尊，似乎，也是一男一女？李雪宁只是猜测，或许他们二位是在彼岸桃源卷中，做一了平凡夫妻？
“今日我可以不杀他。但是黑无常至尊，你确定彼岸桃源可以给你们真实的世界体验吗？”
“是。即便我们身为至尊，沉眠其中也察觉不出丝毫。但是，为了以防彼岸府尊凝言对我们不利。所以，每一次进入彼岸桃源卷，我们都会有一魂保留完整的意识。也就是知晓这百年皆是幻境，但是另一魂却是完全的感知到幸福喜乐。如此，千百万年，不曾断绝也。如果你杀了彼岸府尊，我与白灵便再无做夫妻的机会。即便是太一重启，纪元重开，我们也再不是之前的完整的人，那是我们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百年凡尘，却有一人知晓身处幻境，但是可以换来另一个人的平安喜乐。这样，的确是是让黑白无常两位府尊，达成了永恒相守的结局。
而李雪宁如果要击杀凝言，则必然让彼岸桃源卷再无魂可以施展使用，桃源幻境，也不会再出现。那么魂灵之体的黑白无常两位府尊，便只能永远相望，而无法相拥。
这也是黑无常府尊为凝言所驱使的最主要原因。得知这一切真相的李雪宁，也开始为之迟疑。亲手打破他们的千百万年的安稳，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六道轮回可以保证你们以完整的神魂往生呢？”李雪宁道。
“我们如何不知传闻中的因陀那帝佛的理念呢？只是一来，六道轮回并未完全创立，二来，即便是完整的神魂往生，我们又怎能做到相遇相知相爱呢？如果她嫁给了别人，如果我去了别人，都会成为彼此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所以，就让我们留在这阎罗鬼蜮，就让我们沉湎在桃源幻境，就让我们，相守这最后的时光吧。”
李雪宁一路走来，只当是六道轮回，太一重启的必要过程，杀戮也好，强势也罢，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所有的罪孽，他也做好了一个人承担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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