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_那朵迷人的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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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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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宴昏迷了有三日始终不醒。

  床上青年掌心微微蜷缩着,面色苍白。即使是昏迷,青年也嘴唇紧抿着,多了抹冷硬的弧度。

  江袅站在一旁看着。

  谢白渊去处理山匪的事了,督军府便也只剩了一些下人和她。

  “夫人?”丫鬟在一旁小声叫了声。

  “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这里有我就行了。”她在纸上写了给她,表情淡淡。

  丫鬟应了声,转身离开。这屋内只剩了他们两人。女孩长睫低垂微微闪动几下。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上前坐在床边。

  他只穿着衬衣,胸口处伤口染红了纱布。

  江袅低着头,缓缓靠近青年心脏。

  女孩乖巧地靠着他,好像他是她全部依靠一样。谢宴睁开眼时就是这副场景。他指尖微动,伸手抚上她头发。

  江袅蓦然惊醒转过头来便看见青年淡淡看着她。

  谢宴瞳孔比一般人要深一些,看着旁人时让人只觉冷漠。江袅初时也怕他,可现在却不怕了。她趴在伤口处听着,旁边就是心脏。

  青年被她长睫弄痒痒,抚在头上的手指节微顿。

  “还疼吗?”江袅垂着眼,拉过他另一只手来写。

  谢宴摇了摇头。

  指尖划过她眼睛,却被泪滴到了手背上。江袅咬着唇,哭的鼻子红红地。无声地叫人心疼。

  她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被明香踩踏侮辱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强抢进督军府做九姨太的时候她没有哭,如今却因为他受伤哭了。

  长睫被打湿一滴接着一滴。谢宴难得有些无措。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干涩:“阿袅,我没事。”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袅。却仿佛唤过很多次,自然的不需要其他情绪。他抚着女孩头发,像是在安抚她,等她平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江袅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

  她背过身去,慢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就看见丫鬟端着药碗过来了。

  谢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夫人,药好了。”

  江袅点了点头,端过药碗来舀起来尝了口,等到温度都适宜才喂给谢宴。

  女孩手指纤细,白生生地映着瓷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更好看些。谢宴眸光暗了暗,就着她的手喝了口。

  一碗药很快见底。

  江袅刚把药碗递给一旁丫鬟,便听床上青年皱眉道:“太苦了。”他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叫丫鬟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您等等,我去拿蜜饯。”

  她弯腰离去。

  江袅转过身来,便见他伸手拉住她手腕:“药太苦了。”

  “丫鬟已经去拿蜜饯了。”她有些不解,在他掌心写。

  她只对他一个人这样,谢宴知道她对其他人时一直是在纸上写字,只有他是特殊的。江袅刚要收回手来便被人握住。

  “不想吃蜜饯。”谢宴靠在床上看着她,眼底神色微不可察。

  女孩眨了眨眼,只觉身边清冽气息越来越靠近。她恍然明白他要干什么。心跳的越来越快,连耳朵尖也红了起来。抓着青年袖口的手不自觉收紧。

  唇瓣贴在一起,青年动作陡然温柔了下来。

  “阿袅。”江袅听到耳边呢喃有些复杂,亦有些其他情绪。她慢慢睁开眼,看见谢宴眼底深沉。

  他没再进一步。江袅以为他介意。犹豫了会儿,垂下眼拉着他的手写道:“他没碰我,督军那天晚上没碰我。”女孩说完手指便蜷缩在了一起,有些难堪。

  谢宴指尖顿了顿,忽然失笑:“你以为我介意这个?”他手指拂过江袅耳边碎发,抬起她面容。

  江袅不敢看谢宴,她总觉得这个青年的眼睛太漂亮,一不小心就叫人万劫不复。

  房间里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青年叹了口气:“我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我想娶你,明媒正娶。”他一字一句淡淡,却足够珍重。

  江袅怔了怔,最终安静写道:“我已经嫁人了。”这天下女子谁不想被喜欢的人明媒正娶,在被卖进楼里之前江袅也想过。可后来却还是做了妾。

  谢宴抵着她额头,紧抿的薄唇缓缓松开,竟是笑了:“不算。”

  “没嫁给我,都不算。”他直直看进她眼睛里。江袅微微撇开目光,只是心却跳的更快了些。

  遇袭一事调查很快。说是山上一些劫匪没认清督军府的车,以为只是寻常人家便给劫了。同行除了谢宴受伤外,还死了不少兄弟。底下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东山的山匪几日里被剿杀了个干净。

  “督军饶命,我们也是逼不得已……”他话未说完便被旁边李参谋一枪击毙。

  “这帮土匪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白浪费时间。”

  身后人点了点头:“也是。李参谋咱们这就回去给督军复命吧。”两人看了眼,消失在山道上。

  百香楼里:陆兆坐在二楼谈生意。刚送走一批人,便见几辆车从闹市而过。

  “是谢督军的车。”楼里管事的道。

  陆兆合了折扇,瞥了眼:“怎么回事?”

  楼里两人也正好说起:“说是这几日山上土匪猖狂,劫了官祗的货,这不今日就叫人给灭了。”

  “哎,听说那谢少前几日中了枪,不知道怎么样了?”

  穿着黑色锦袍的青年凤眸微眯,许久似笑非笑道:“他倒是躲了过去。”

  官祗里灯还亮着,谢白渊回来时已经凌晨了。江袅窝在沙发里快要睡着,听见车子的声音连忙睁开眼。

  男人进来时就看见这副场景。

  女孩穿着睡衣双手抱膝坐着,眼底微微有些黛青色。看起来像是几日未曾睡好了一般。

  谢白渊褪下寒衣:“怎么不叫夫人回房休息?”他语气威严丫鬟吓得不敢说话,却被人抓住袖子摇了摇。

  “是我要在这儿等您的。”她将手中的白纸给他看。

  谢白渊目光微动,揉了揉她头发没再说什么。两人谁都没提那天晚上的事。

  因为谢宴受伤,娶亲的事便暂且放在一边了。这几日官祗难得安静了下来。

  江袅低头跪在地毯上泡茶,她姿势很专业,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样子。

  谢白渊正翻书,却忽然没了兴致。他目光转向江袅。女孩子认真看着手中茶具,侧身映着窗前微光,皮肤雪白,倒像是古代画中的仕女一样。

  “去拿笔墨来。”他转身对旁边管家道。

  江袅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便见男人笑了笑:“就这样别动,我替你画张画像。”

  谢白渊有时真不像是统领着三省的督军。他喜好书画,爱看书,喜静,平日里像一个出尘的空门中人。可他又娶了九房姨太太。江袅虽没见过其他人,但也听下人提起过,说是个个都美貌非凡。但督军却不过半年就厌倦了。

  江袅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什么。但她向来会讨好别人,便也只是按着他心意来。

  管家很快将画纸铺好。

  男人身上没有穿军装,衬衣领扣微微松开两颗。江袅见他袖口挽起,直直注视着她似在思索什么,不久后便落了笔。

  这是督军第一次为别人作画。

  女孩静静地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所有人初时都只以为她是浮萍,但奇异地却得了谢白渊的青眼。

  天色渐渐至黄昏,男人终于画完了。

  江袅的茶早已经泡好。她轻轻站起身来,正准备将凉了的茶倒掉。却被男人接手拿过。

  “你泡了半天,倒掉有些可惜。”他端起来一饮而尽,江袅眼中微微怔了怔。这种随意的姿态像是相处了很久很久的夫妻一般,却被谢白渊自然做出。

  “怎么了?”见她发愣,男人问。

  江袅摇了摇头,在白纸上写:“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督军画了什么。”

  谢白渊将画纸递给她。

  是她泡茶时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思索的样子。女孩指尖顿了顿,听见他道:“还没有上色,我画好了让管家拿去你房间装上。”江袅点了点头,慢慢勾起了唇角。

  她笑起来像是眼睛里都盛着温柔,谢白渊看着她竟也难得轻松。

  大抵是人生太不顺遂,人一到了中年便有些倦怠。从前喜欢的那些色彩秾艳的情欲慢慢淡了下去。有时觉得一杯热茶也不错。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另一边:汽车从百乐门里出来,陆兆搂着怀里的姑娘,正准备进车却被一把枪抵在了额头。

  漆黑的枪口冷冰冰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原本车里坐着的司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便装的青年――正是外面传言昏迷不醒的谢宴。

  他咳嗽了声,笑道:“陆二爷,这句好久不见也还给你。”即使是听起来声音虚弱,青年拿着枪的手却还是很稳。

  旁边女人尖叫了声逃散。陆兆眯了眯眼,知道他是在将那次在那位九姨太家将他一军的事还回去。男人轻笑了声:“谢少怎么不开枪?”他话音刚落,却没想到枪真的响了。

  谢宴枪口微斜,不偏不倚打在了他左肩之上。

  “这一枪还你。”他微微挑眉,语气冷淡。

  陆兆捂着肩头,却见他收了枪:“伤口不致命,对于陆二爷来说想必不算什么。”他微微抬起头来:“我是来找二爷谈生意的。”

  他话中强硬,陆兆几乎要笑出声:“谢少凭什么以为我会愿意和你谈生意。”他额上冷汗滴下,目光也冷了下来:“这种事情还是和谢督军谈比较好吧。”

  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在台阶上。谢宴嗤笑了声,将枪重新又举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成为新的谢督军呢?”即使说着这样野心勃勃的话,青年眼中却还是沉静冷漠。

  巷子里静静地,陆兆过了很久才问:“你能给我什么?”

  谈生意自然要先讲明利益。

  “南通商行的生意交给陆家,此外保陆家三年水路。”谢宴干脆道。

  南通商行是上任督军所属,掌握的商路虽不多却都是命脉。即便是陆家也眼馋不已。陆兆当然想要那块肥肉,但他知道谢白渊绝对不可能给他,如今谢宴却提了出来。

  车子门被打开,男人皱眉坐了上去。

  没人注意到这巷子里的一辆车。

  官祗里:江袅坐在梳妆镜前拔下簪子。乌黑的发丝披散而下,映着镜中精致的五官,比起白日里的安静,多了丝艳丽。

  江袅轻轻笑了笑:‘谢宴今天晚上没有在官祗。’随着任务奖励开发度的提高,江袅所能预感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便连系统也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让他欣慰的是比起上个世界江袅濒临疯狂的有些危险的心境,这个世界她似乎平和了很多。它看不懂江袅眼底神色,只以为她恢复正常。殊不知那骨子癫狂劲只是被掩藏的更深。江袅这个名字,本来就代表着枝蔓缠绕的血腥。

  她生有反骨,却向来善于掩藏。

  窗外难得月明。女孩弯了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慢慢勾起了唇角。

  “要变天了啊。”

  系统不置可否。

  谢宴与陆兆的生意,自然不会简单。两人都是聪明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不令人意外。

  “每年十二月一日,谢白渊都会去寺庙里替双亲上香,这是最好的机会。”青年咳嗽了声,唇上苍白。他对自己是真的狠,当时在山上那一枪也不做假。因为那会拿枪的大动作,胸口处即使缠了纱布也隐隐渗出血来。

  “谢少胆子真大,就这样也敢孤身一人来挟持我。”陆兆微微眯眼,任由下人包扎,不知是嘲讽还是如何。

  谢宴淡淡道:“即便是这样,陆二爷不是也受了伤。”他抬头将地图推了过去:“到时候军中的人大约会去一半,云州城就交给二爷了。”

  陆兆指节叩在地图上:“谢少在军中有多少人?”他话中试探。

  谢宴抬眸:“三分之一。”这个数字陆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天快要亮了。

  青年戴上帽子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拿着棋子的男人忽然问:“夺权弑父,谢少这是鸿鹄之志,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谢宴脚步顿了顿,轻笑了声。到底是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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