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使命
“我先解决你身上的情况吧，你好好学着，希望还来得及用一样的办法处理阿瑞斯。”
说完这句话后，束文星那张从后脑长出的脸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些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这张脸也一点点从后脑处消失,只剩下几个不成系统的器官胡乱代替了原本人脸的位置。
这时，林决感觉自己身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他产生了强烈的呕吐冲动，并且呕出了一大滩混着血水的手指、眼珠和头发。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十分异常，思维时而停滞、时而极度灵敏，犹豫再三后,林决遁回意识空间,暂时不去管自己这具已然变成了非人生物的身体。
“怎、怎么？！”
来到意识空间的第一瞬间，他便震惊了！
束文星所化的雄鹰图腾，正在一点点消解！
它散作了星星点点的萤光，撒向意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束文星？你在做什么？”
林决又惊又惧，他能明显地感受到，束文星的人格正在以一种自己似懂非懂的模式消解，以此为机，扭转着所谓的“认知混乱”。
他确实害怕了，他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一个活生生的人格就这样消失！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你没必要牺牲自己！”
意识空间中，由林决散发出来的这一想法宛如洪钟，不断回响，但束文星却没有一丝回应。
“千丛树！你一定有别的办法！”
他将意识延伸向那巨象图腾，但不论他如何刺激，巨象图腾都不作反应。
不仅如此，衡景山也仿佛像听不见、瞧不着一般，狼王图腾也如同死物,对意识空间中发生的事毫不过问。
“一定还有办法，冷静，冷静……”
由认知混乱带来的变化不仅仅作用于身体上，就连林决本身的性格也因此发生了变化，他能明显感知到自己变得暴躁、敏感，情绪波动非常大，不得不反复告诫自己才能勉强冷静。
“有了。”
他灵光一闪：“趁着束文星人格未散，我也可以像千丛树曾经凝聚出几个人格一样，摄取他的人格与记忆，如果一切来得及，那么我可以弥补他正在消散的人格……”
“不要这么做。”这时，束文星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响起。
林决惊喜：“你还在！”
“我还在……但我也不在了。”束文星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星空：“我们现在的思维相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千万不要那样做，否则我的努力会付之东流。”
“这究竟是为什么？”林决茫然了起来：“你为何要牺牲自己……”
“在我完全离开之前，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雄鹰图腾所化的光点不断飘散向整个意识空间，他幽远的声音在林决心中轻响。
“在很多年前，兰德岛上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他是真正的束文星……也就是我这个人格的来处。他们家有三个兄弟,小弟弟刚出生时就去世了，只剩下束文星和他的大哥束文斌。”
“束家日子过得不好,父母都在维克托家族企业旗下的一个电力公司做着基础工作，但在他们年纪渐大后，工作就被全新的机器生产线所替代，他们的父母没有别的技能、找不到工作，加上当时前一任总统卸任时并未履行其承诺的工保房政策……”
“噢，所谓工保房政策，也就是指在特定行业、特定岗位上工龄达到一定标准的，可以申请保障住房，但当时因为维克托家族内斗、总统换任，这些政策也就变成了一纸空文，束家父母带着两个孩子无家可归，最终在一个雨夜里，束文星、束文斌的父亲在乞讨时被人打成重伤，很快就伤病交加，死在了街头。”
“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去报案、起诉，但流程漫长、费用也不低，在漫长的申诉过程中……母亲也病死了。”
“这样的事情在兰德岛其实天天发生，但对于幼小的束家两兄弟来说，却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灾难，他们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亲近任何人，唯一的依靠就是彼此，两人商量着要将害死父母的那些人统统杀死……而他们也确实付诸了行动。”
“只可惜，他们太弱小、太天真，拼尽了性命，也才捅伤了一个当初殴打束父的流氓，紧接着就被其余几个流氓打得奄奄一息。”
“当……当千丛树偶然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快死了。”
“千丛树也来不及救下重伤的两兄弟，但却将他们的人格记忆摄走，从而融合制造出了我……还有我哥哥。”
听到这里，林决一惊：“当初千丛树不仅制造了你一个？”
“是的。”
束文星仿佛是在轻笑：“我和哥哥一样，都有拼命想要变强的冲动，与图尔斯的计算能力、思维模式融合后，我们两人成为了千丛树重要的工具，彼时的他总是在被贤者信条追杀，但在我们的帮助下，不论是多强大的人都无法再威胁到他。”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可在不久之后，我们听说了隐秘贤者的出现，同时很快知晓了维克托家主阿瑞斯盗取罗宾斯的意识转移技术、将自己打造成了怪物的事情。”
“阿瑞斯凭一己之力退溃一群贤者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看着，那种恐怖的力量足以让我们颤抖……和向往。”
“那时我没有忍住，以为凭借我的计算能力，已经足够解析这世间一切，于是，我像你一样，不听劝阻地撞进了那道大门。”
“后来，我们变成了怪物，危机一触即发，千丛树足够聪明，他给出了方案——用一个完整的人格意识，去修补被扭曲的认知。”
“这件事本是我做的，应该由我来解决，但最终，是哥哥替我解决了，他牺牲了自己、修补了一切，并且强迫我在他人格消散以前接受了他的人格、他的记忆，还有他的能力——嗯，这些东西是仅属于我们兄弟俩的，所以就不留给你了。”
虽然束文星说得轻描淡写，但林决却能听出他平静话语中深刻的痛苦。
在这个过程中，林决自己也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这是束文星的修补起到作用了，意识空间开始变得越来越稳定，扭曲的认知逐渐恢复正常，方才混乱的性格变化也消失不见。
“所以，你最终选择了一条复杂的路，去教授阿瑞斯技巧，从而打探他身上的秘密，是么？”他问道。
束文星嗯了一声：“强大这件事没有对错，更没有任何捷径——千丛树制造出我们兄弟两的人格，就是为了在千变万化的乱世中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我们才会需要不断变强、不断追求极限的强大。”
“如今，我也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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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后，束文星那张从后脑长出的脸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些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这张脸也一点点从后脑处消失,只剩下几个不成系统的器官胡乱代替了原本人脸的位置。
这时，林决感觉自己身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他产生了强烈的呕吐冲动，并且呕出了一大滩混着血水的手指、眼珠和头发。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十分异常，思维时而停滞、时而极度灵敏，犹豫再三后,林决遁回意识空间,暂时不去管自己这具已然变成了非人生物的身体。
“怎、怎么？！”
来到意识空间的第一瞬间，他便震惊了！
束文星所化的雄鹰图腾，正在一点点消解！
它散作了星星点点的萤光，撒向意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束文星？你在做什么？”
林决又惊又惧，他能明显地感受到，束文星的人格正在以一种自己似懂非懂的模式消解，以此为机，扭转着所谓的“认知混乱”。
他确实害怕了，他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一个活生生的人格就这样消失！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你没必要牺牲自己！”
意识空间中，由林决散发出来的这一想法宛如洪钟，不断回响，但束文星却没有一丝回应。
“千丛树！你一定有别的办法！”
他将意识延伸向那巨象图腾，但不论他如何刺激，巨象图腾都不作反应。
不仅如此，衡景山也仿佛像听不见、瞧不着一般，狼王图腾也如同死物,对意识空间中发生的事毫不过问。
“一定还有办法，冷静，冷静……”
由认知混乱带来的变化不仅仅作用于身体上，就连林决本身的性格也因此发生了变化，他能明显感知到自己变得暴躁、敏感，情绪波动非常大，不得不反复告诫自己才能勉强冷静。
“有了。”
他灵光一闪：“趁着束文星人格未散，我也可以像千丛树曾经凝聚出几个人格一样，摄取他的人格与记忆，如果一切来得及，那么我可以弥补他正在消散的人格……”
“不要这么做。”这时，束文星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响起。
林决惊喜：“你还在！”
“我还在……但我也不在了。”束文星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星空：“我们现在的思维相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千万不要那样做，否则我的努力会付之东流。”
“这究竟是为什么？”林决茫然了起来：“你为何要牺牲自己……”
“在我完全离开之前，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雄鹰图腾所化的光点不断飘散向整个意识空间，他幽远的声音在林决心中轻响。
“在很多年前，兰德岛上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他是真正的束文星……也就是我这个人格的来处。他们家有三个兄弟,小弟弟刚出生时就去世了，只剩下束文星和他的大哥束文斌。”
“束家日子过得不好,父母都在维克托家族企业旗下的一个电力公司做着基础工作，但在他们年纪渐大后，工作就被全新的机器生产线所替代，他们的父母没有别的技能、找不到工作，加上当时前一任总统卸任时并未履行其承诺的工保房政策……”
“噢，所谓工保房政策，也就是指在特定行业、特定岗位上工龄达到一定标准的，可以申请保障住房，但当时因为维克托家族内斗、总统换任，这些政策也就变成了一纸空文，束家父母带着两个孩子无家可归，最终在一个雨夜里，束文星、束文斌的父亲在乞讨时被人打成重伤，很快就伤病交加，死在了街头。”
“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去报案、起诉，但流程漫长、费用也不低，在漫长的申诉过程中……母亲也病死了。”
“这样的事情在兰德岛其实天天发生，但对于幼小的束家两兄弟来说，却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灾难，他们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亲近任何人，唯一的依靠就是彼此，两人商量着要将害死父母的那些人统统杀死……而他们也确实付诸了行动。”
“只可惜，他们太弱小、太天真，拼尽了性命，也才捅伤了一个当初殴打束父的流氓，紧接着就被其余几个流氓打得奄奄一息。”
“当……当千丛树偶然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快死了。”
“千丛树也来不及救下重伤的两兄弟，但却将他们的人格记忆摄走，从而融合制造出了我……还有我哥哥。”
听到这里，林决一惊：“当初千丛树不仅制造了你一个？”
“是的。”
束文星仿佛是在轻笑：“我和哥哥一样，都有拼命想要变强的冲动，与图尔斯的计算能力、思维模式融合后，我们两人成为了千丛树重要的工具，彼时的他总是在被贤者信条追杀，但在我们的帮助下，不论是多强大的人都无法再威胁到他。”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可在不久之后，我们听说了隐秘贤者的出现，同时很快知晓了维克托家主阿瑞斯盗取罗宾斯的意识转移技术、将自己打造成了怪物的事情。”
“阿瑞斯凭一己之力退溃一群贤者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看着，那种恐怖的力量足以让我们颤抖……和向往。”
“那时我没有忍住，以为凭借我的计算能力，已经足够解析这世间一切，于是，我像你一样，不听劝阻地撞进了那道大门。”
“后来，我们变成了怪物，危机一触即发，千丛树足够聪明，他给出了方案——用一个完整的人格意识，去修补被扭曲的认知。”
“这件事本是我做的，应该由我来解决，但最终，是哥哥替我解决了，他牺牲了自己、修补了一切，并且强迫我在他人格消散以前接受了他的人格、他的记忆，还有他的能力——嗯，这些东西是仅属于我们兄弟俩的，所以就不留给你了。”
虽然束文星说得轻描淡写，但林决却能听出他平静话语中深刻的痛苦。
在这个过程中，林决自己也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这是束文星的修补起到作用了，意识空间开始变得越来越稳定，扭曲的认知逐渐恢复正常，方才混乱的性格变化也消失不见。
“所以，你最终选择了一条复杂的路，去教授阿瑞斯技巧，从而打探他身上的秘密，是么？”他问道。
束文星嗯了一声：“强大这件事没有对错，更没有任何捷径——千丛树制造出我们兄弟两的人格，就是为了在千变万化的乱世中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我们才会需要不断变强、不断追求极限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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