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 玫瑰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一本满足.jpg
能够亲眼看见另一个自己平安无事,看着她和梅菲斯特快乐的贴贴，肯在面具背后也忍不住淡淡地愉快起来。
黑发女孩子被紫发女人整个拥在怀中，她踮着脚尖,踩在梅菲斯特的高跟鞋面上,丝绸般的长发倾泻下来,苍白的小脸被毛茸茸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后者则低着头，注视着她也只注视着她，眼睛里满是只有希斯莉们才能得到的温柔。
就和肯一样。
当布鲁斯的目光在他身上划过时,肯一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边谨慎地停在原地，避免进一步的行动让老父亲过度反应。
前方的希斯莉和梅菲斯特看起来并没有停止贴贴的意思，肯想了想，握着手中的玫瑰花,一步步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
在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心中，现在就出去和希斯莉本体贴贴固然会很开心,可是在老父亲面前，还是不要撩拨他的底线比较好，反正一会去韦恩庄园,光明正大地去找希斯莉本体贴贴也是一样的。
肯：理智思考.jpg
肯：考虑周全.jpg
然而在布鲁斯的视角,事情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蝙蝠侠看着高大的金发男人拿着玫瑰花站在风雪中，雪落了他满肩头，直到风向转变,他僵硬的身体开始解冻，一步一步后退，顺着来时的方向黯然退场，看上去毫无平时杀人鬼的气场,反而像一只目睹了主人离开的大狗。
他甚至还带了一束玫瑰花。
布鲁斯：“…………………”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对自己制造的今日心碎一无所知的希斯莉，他的小女儿还在甜甜地微笑着，贴在红丝带的耳边说着什么她中心前倾，这是一个因为信任而毫无保留的姿势，而红丝带正温柔地托着她的手腕，承担着希斯莉的体重，避免她摔倒。
而除了他以外，那边的“胜者”红丝带似乎也注意到了街角这场无声的败退。
梅菲斯特抬眼，和即将离开的肯刹那间眼神交汇。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咦，你这样走了？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嗯，因为父亲还在这里………韦恩庄园再见。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好耶
两只希斯莉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刹那间交换了心照不宣的消息，两只希斯莉都因为找到了、看到了本体而相当高兴地头顶冒花花。
可是从布鲁斯的视角看去，紫发女人的目光刚一跃过希斯莉的头顶，温柔和耐心就换成了沉甸甸的冷意。
她美艳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像是野兽护卫地盘的警告和威吓，也像是来自胜利者的挑衅。
蝙蝠侠注意到，她一直注视着杀人鬼的方向，直到他离去，而在希斯莉转过头的那一刹那，红丝带脸上的表情才恢复平静，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
目睹了全程的布鲁斯：“……………”
肌肤相触，意识共享，希斯莉本体和另一只自己交换了视角，同样“看见”了肯离开的背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快点回去吧？”她期待的小声说。
梅菲斯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蝙蝠车侧边的门拉开。
在蝙蝠侠的注视下，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将另一只自己妥帖地塞进了副驾驶，将她受伤流血的地方都用软软的外套包裹好。
相当熟练地做完了这套流程后，她抬起头，对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紫发女人弯下腰时气场十分引人注目，即使知道这只聪明的野兽懂得如何融入人类社会，在希斯莉的面前假装正常，见过她捕猎现场的布鲁斯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没有尖锐的鲨鱼牙、也没有那双超越了人类界限的可怕眼睛，她不再像是以人类为食的恶兽，披上了伪装的人类皮囊，但布鲁斯始终无法忍受她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只见后者雪白森冷的牙齿间猩红的舌尖翻滚，轻轻吐出布鲁斯最不想听见的话。
“请允许我晚些时候前来拜访。”
梅菲斯特相当礼貌地说。
不等布鲁斯回答，紫发女人已经直起身体，关上了车门。
天已经要大亮，晨曦的光漂浮在深灰蓝色的天幕上，红丝带挑了一个布鲁斯无法出声拒绝的时间点说完了那句话，留给蝙蝠侠的选项就只剩下了一个。
希斯莉还趴在车窗那边朝着梅菲斯特单纯地挥着手，直到车子已经远远地驶过刚刚的小巷，朝着韦恩大宅风驰电掣般冲去。
但当布鲁斯的目光滑过后视镜时，他看到越下越疾的大雪中，红丝带单薄的长裙也在冷风中飘动，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只是为了见希斯莉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
她的外套现在一半堆在蝙蝠车的座位下面，成为了某种昂贵的垫脚毛毯，一半则被希斯莉抱在怀中，她的小脸陷在雪白的毛绒绒里，眼帘微微垂着，看上去已经有点昏昏欲睡。
事实上，希斯莉只是在消化着肌肤相贴时，梅菲斯特传递给她的讯息。
在希斯莉作为本体被实验室找到、小丑出来作乱后被格雷伯爵一木仓崩烂心脏时，纽约那边的闹剧也自动停止了。
复仇者联盟因为和希斯莉之间的关系被自动抓取过去，但在小丑控制着这一切的灵魂破碎时，他们之间的连结也就随着破碎。
至于超级英雄们会在这之后做出什么反应、往什么样的方向上去推理，希斯莉想，她会知道的。
希斯莉本体也许无法短时间内和纽约的超级英雄们熟悉起来，但有一个身份可以。
在老父亲看不到的虚空中，希斯莉点开了光屏。
欢迎回来！！！！！！
系统立即嘀哩嘀哩地蹦了出来，电子音听上去活泼又兴奋，虚拟烟花轰隆隆地在蝙蝠车里绽开，彩色纸屑撒了希斯莉一头一脸。
“…………”
希斯莉定定地听着它的声音，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上，脸上重新挂起了惯常的微笑。
“我回来了。”
在得知所有真相后，她对这个已经毫无记忆、甚至不再是希斯莉的另一个自己一时间有些情绪复杂。
………？
系统识别出了她比往常轻一些的声音，但还没来得及分析完毕这种情绪的来源，就被希斯莉领取系统奖励的动作打断了。
收集完那些金币和钻石后，希斯莉的意识又推开了换装空间。
在漆黑的天鹅绒幕布下，闪烁的星光中，伊芙和利维娅的马甲正在系统空间中闪闪发亮，随时等待着希斯莉的拿取。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盯着它们看了一会，轻轻关上了门，随即退出了系统。
在她的意识刚刚回到现实当中时，希斯莉的脸颊就感觉到了一股地下潮湿的冷风。
她被布鲁斯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梅菲斯特的外套则盖在她的腿上，蝙蝠侠的手臂中坐着他的小女儿，他相当平稳地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转身掀开自己的面罩。
伴随着机械移动的声音，蝙蝠车在希斯莉的注视中被缓缓吞没到平台下，随着蝙蝠侠走到玻璃舱中，一阵迷雾似的冷气从中冒出，遮蔽了他的身形，片刻过后，穿着衬衫的布鲁斯从冷气中走出，视线和希斯莉好奇的眸子对上。
布鲁斯：…………？
希斯莉：猫猫歪头.jpg
“坐着别动，甜心。”老父亲温声道。
希斯莉看着他走到墙那边拿起了挂在那里的医疗箱，又折返到她面前，布鲁斯蹲下身体，用清水清洗过她脚下那些嵌进伤口的沙砾，接着用消毒水洒了上去，将那里彻彻底底地消毒了一遍，接着用雪白的绷带将伤口缠上。
“我想要个蝴蝶结，爸爸，可以吗？”
希斯莉注意到了老父亲在清理伤口时越皱越紧的眉头，她假装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低气压，一派自然地说。
“……当然。”
布鲁斯说。
他手指一动，绷带收尾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漂亮整齐的蝴蝶结，立在希斯莉被包起来的脚背上，像一只小兔耳朵。
“伸手。”
做完这一切后，老父亲低声道。
希斯莉乖乖伸出手臂，老父亲用清水和棉签细心处理过她手臂上的擦伤，接着同样消毒过它们，用绷带缠上。希斯莉青青紫紫的肌肤被一寸寸包裹在雪白的绷带下面，和几个月前那个小木乃伊的造型越来越贴近。
在清理到手心的时候，布鲁斯盯着那几个指甲月牙形、已经皮肉翻起的伤口看了一会，随即表情平静地用消毒药剂冲洗过了它们，用绷带好好绑上。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最后扫视过一遍希斯莉，确认没有任何其他伤口未经处理后，他重新站起身，去洗了手，又走回到希斯莉旁边。
希斯莉：猫猫摇尾巴.jpg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张开手臂，像只笨拙的小企鹅，等布鲁斯把她抱起，她的小脑袋就靠进了他的肩窝，毛茸茸的头顶蹭在老父亲侧边的脸颊上。
这个拥抱无声而漫长，希斯莉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布鲁斯奇异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和他说，不要伤心。
乖乖的小女儿让布鲁斯的心都跟着酸软下去，他正要将她放下，蝙蝠洞的门再次打开，阿尔弗雷德穿着管家服的身影远远出现在那边。
希斯莉先是因为联想到那具黑暗中的尸体而僵住，随即放松了身体。
“………”
布鲁斯注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差别，他看了希斯莉一眼，但是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将她从手臂上放了下去，让她坐在他的身后，微微挡在她和银发老管家中间。
从希斯莉回来到现在，蝙蝠窝里的每一个人只要想知道，就都已经从监控录像里看见了她的身影；因此阿尔弗雷德这一次过来时，他带的是希斯莉的毛绒拖鞋、她的手机和她常穿的睡袍外衣。
布鲁斯接过了这些，片刻过后，希斯莉受伤的脚心就被熟悉的触感包裹，毛茸茸的睡袍外衣戳到脸颊上，带来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暖。
“欢迎回家，希斯莉小小姐。”
银发的老管家站在一旁，眼神欣慰，他的目光和布鲁斯的在半空中交汇了一瞬。
她？
除非她自己愿意，别让任何人在这种时候接近她。
布鲁斯表情平静。
在看到布鲁斯脸上的表情后，阿尔弗雷德对于询问情况的心就淡了下去。
他毫无迟疑，带着克制的慈爱落回到黑发蓝眼的女孩子身上，转而专心地和希斯莉对话起来，不过几分钟，银发老管家就问清了希斯莉的今日食物喜好，想要的洗澡水温度和衣服颜色搭配，像刚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等蝙蝠洞里只剩下希斯莉和布鲁斯两个人，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低头看了下手机，读到了肯十几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
“爸爸，”她乖乖地轻声问，“等一会，肯可以过来拜访吗？”
布鲁斯：“………”
他本能地想说“不”，但金发男人在暴风雪中那副拿着玫瑰花站在原地的身影忽然跳入老父亲的脑海中，让他硬生生地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头。
平衡，在希斯莉和这些野兽们的关系中，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
蝙蝠侠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副情形就是，其中一方野兽将他的小女儿完全视作私有，对她产生独占欲，把完全拥有她当作终极目标。在那种事情发生时，一场蝙蝠和野兽间惨烈的战斗势必会发生，而无论哪一方受伤都会让希斯莉伤心。
相比于红丝带那个可怕的女人，布鲁斯忽然发现，他居然需要另一只野兽来冲破她和希斯莉今天早上的那个拥抱，让之前希斯莉无意识维持着的亲密和平衡恢复正常。
即使他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是让这些身分不明、还深深觊觎着他女儿的人进入韦恩庄园。
短短几秒钟内，这些信息从布鲁斯的大脑中经过，让他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布鲁斯：“…………………”
老父亲简直为自己的小女儿操碎了心，他短暂而无声地吸了口气，面对希斯莉期待的冰蓝色眼眸，沉重地点了点头。
希斯莉：好耶！！！！
希斯莉：开心到冒花花
她虽然不太懂老父亲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沉重和宿命感到底是什么，但也明白他一定又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宽慰地拍了拍老父亲，直到布鲁斯的表情从略微阴沉再次回归到平静。
等老父亲受伤的心情过去之后，能够和另一只希斯莉贴贴的快乐一瞬间冲进了希斯莉本体的意识，在被布鲁斯抱起，朝着电梯走去时，希斯莉打开了光屏，一直期待地盯着肯发来的消息。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好像也明白本体的期待和焦灼，它的信息一条条发来，带着定位，显示着他过来时的速度变化。
为了避免在哥谭大大小小的监控摄像头中露馅，希斯莉们并不会直接出现在韦恩大宅附近，而是凭借自己的速度出现在监控摄像头下，以相当科学的方式朝着韦恩大宅前进。
因此肯发来的消息往往类似于这样。
我还有三百英尺。定位图片
我还有二百英尺。定位图片
我还有一百英尺。定位图片
五十英尺。定位图片
三十英尺。定位图片
十英尺。定位图片
端端正正坐在会客室中的希斯莉：！！！！！
看在布鲁斯眼里，就是在杀人鬼抵达韦恩庄园门口的那一刻，她就心有灵犀地转过头去，透过窗外厚厚的风雪，准确无误地看向了他在的方向。
而在那边，肯踩着迅速累积起的积雪，朝着韦恩庄园的大门步履稳健地走了过去。
男人的身影很快穿透了暴风雪中黯淡的光芒，变得越来越高大，仿佛恐怖片中杀人鬼悄无声息接近大宅准备展开杀戮，是布鲁斯看见要心梗发作，达米安看见了刀要跃跃欲试的程度。
“请进。”
阿尔弗雷德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的银托盘上提前准备了热毛巾和温水，完美接受了杀人鬼令人窒息的气场，用一种话家常的语气问，“外面的雪开始下大了，不是吗？”
肯：………？
肯：虽然不太懂，但那是阿尔弗雷德爷爷.jpg
在韦恩庄园暖黄色的灯光中，金发男人单手掀去头上面具的动作顿了顿，他的面容苍白而英俊，灰蓝色的漠然的眼睛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会，很缓地点了一下头。
阿尔弗雷德：好感度3！
等肯单手清理完身上的雪粒后，银发老管家瞥了眼他另一只手藏在身后的东西，拉开了这道和会客室相隔着的门。
希斯莉：！！！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
高大的男人静静站在门口，在希斯莉的注视中，他将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出，远远地让希斯莉看见了那东西的样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束玫瑰。
它们和他一起在寒风中站了很久，但依旧生机勃勃地开放着，没有一丝雪粒沾在酒红色的花瓣上。
“你得过来，”面对这束崭新的玫瑰花，希斯莉一下子高兴起来，却不知为何眼眶酸酸，沉默了几秒钟，她对着另一个自己有点委屈地小声说，“我走不动…”
接收到了另一只自己撒娇光波的肯：！
因为被布鲁斯勒令暂时不许下楼而站在楼上焦急观看的迪克：！！
还站在会客室里的布鲁斯：！！！
当高大而沉默的男人朝着希斯莉走去时，韦恩家的所有人都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接了花束，她贴着肯说了些什么，接着就被金发男人托着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相比于他可怕到非人的力量，希斯莉在他的手中轻盈得像只蝴蝶，几乎一折就断。
她的裙摆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一朵花瓣层层叠叠的花，在半空中盛放开来。
而沉默的杀人鬼牢牢托着她转过一圈后，就稳稳地将这朵花放下，对待她的伤口珍惜慎重至极。
只有这朵被特殊对待着的花自己毫无察觉，她纤细的指尖搭在他的手掌上，放松地咯咯笑着，好像早就对这样令人震惊的举动感到习以为常她也确实已经习惯了。
明明是三个人所在的会客室，但当希斯莉和她的朋友们共处一室时，布鲁斯会忽然觉得，明明希斯莉也是他的女儿，但她和他们之间的氛围联系是如此紧密、如此完美，仿佛布鲁斯误入了别人的恋爱现场。
老父亲内心的酸楚苦涩，希斯莉和另一只自己都一无所知。
在扶着本体在沙发中坐下时，肯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希斯莉自动凑了过去，开始和另一个自己讲起悄悄话。
迪克：aw
在得知希斯莉的回来后还没高兴几分钟，大蓝鸟心中那扇原本倾斜了的天平，就又开始在梅菲斯特和肯之间摇晃不停。
毕竟他的喜欢无关紧要，无论是谁，只要他的妹妹能够真心地感到幸福，都是迪克心目中她的另一半的最好选择。
提姆：………
红罗宾的视线从监控录像的分屏上移开，挪到另一块上面，目光短暂地凝住。
“叮咚！
叮咚！”
浅紫发女人站在韦恩庄园门口，涂成猩红色的苍白指尖刚刚从门铃上收回。
她的脸上没什么感情，裙摆在寒冷的风雪中飘动，但提姆硬生生地从那张放大的、冷酷美艳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近乎期待的神色。
提姆：………危，希斯莉，危。
片刻后，阿尔弗雷德就穿过会客厅的另一扇门，来到站在角落的布鲁斯身边，对着他侧耳说了什么，又悄悄离开。
希斯莉：………？
肯苍白的手指仿佛不经意般从她的手腕上轻轻擦过，他的意识也顺着这次碰触传递过来。
梅菲斯特到了。
耳力过人的杀人鬼对着另一只自己同声传话道。
希斯莉：好耶！！！！！
她冰蓝色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期待的小星星在其中一闪一闪，这种快乐也感染了另一只希斯莉，肯灰蓝色的眼眸里也有光亮一闪而过，他抬起头，望着会客室门的方向。
肯：期待
金发男人坐在原地，手指微微握紧，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那双漠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暴风雪所在的方向，像一只野兽锁定了另一个充满威胁性的东西。
蝙蝠侠快步从会客室中走了出去，看见紫发女人正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
她的手中也拿着什么东西，布鲁斯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束玫瑰。
热烈奔放的深粉色玫瑰在女人雪白的臂弯中盛开，布鲁斯不禁注意到，梅菲斯特又换了一身晚礼服的裙子，这一条是高开叉的设计，修长笔直、充满了让人胆寒力量的双腿在纯黑布料河流般的闪烁流淌中若隐若现，她走路的速度很快，能看出整个人充满了期待，蝙蝠侠觉得自己甚至看到了一条金色的脚链。
布鲁斯：“………………”
红丝带的这副打扮，像极了求偶期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鸟儿。
她此时此刻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的目光，微微转过脸来，朝他点了一下头算作致意，随即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布鲁斯：肌肉紧绷
在门后的景象露出的那一刹那，梅菲斯特顿住了。
紫发女人的目光从肯带来的那束深红色玫瑰上滑过，落在了自己带来的粉色玫瑰上。
她的表情看上去还算平静，但仅仅是站在她的身后，布鲁斯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那一刹那产生的紧绷。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呼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还好颜色没有重样
在蝙蝠侠的注视中，红丝带一步一步朝着希斯莉和肯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越走越慢，但表情也越来越平静，在走到希斯莉面前时，红丝带伸出手，沉默地将那一大束系着缎带的粉色玫瑰花递到希斯莉面前。
与此同时，布鲁斯注意到，她在和沙发上坐着没动的金发男人对视。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碍于老父亲在这里只能用视线友好地打招呼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碍于老父亲在这里只能用眼神回应
两只希斯莉自觉自己是在温情脉脉充满默契地虚空贴贴，但他们两个都气场十足，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彼此注视着，不仅和贴贴粘不上边，反而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将彼此撕成碎片。
布鲁斯：窒息.jpg
整个会客室都充满了这两只野兽之间暗潮涌动的压迫感，蝙蝠侠甚至想下一秒就冲进去把自己的小女儿捞出来，好像全世界只有希斯莉自己看不出她正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之间。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享受地吸了一口玫瑰的香味，把脸轻轻埋在粉色的花瓣中，她柔软、纤细，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香……”她小声说，“谢谢你的花，虽然我还是觉得……”
接下来的话，蝙蝠侠没有听见，但每个蝙蝠家的人都会读唇语。
而希斯莉的唇语是
你身上的香水更好闻。
全体：“………………”
天然绝杀。
梅菲斯特：开心到冒花花
只是一句话，红丝带就肉眼可见地容光焕发起来。
女人接过希斯莉递回来的花，毫不介意地放进了肯那束深红色玫瑰所在的花瓶中，顺势坐在希斯莉身边。
蝙蝠侠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的眼神。
虽然银发老管家迅速挪开了目光，但布鲁斯还是神奇地明白了那道视线的意思。
dna的力量真的，非常非常强大。
布鲁斯：“……………”
会客室里的其乐融融场景看上去已经不需要他去担心，蝙蝠侠最后看了眼他的小女儿在沙发上快乐贴贴的情形，带着一身还未退去的冷汗，就看到了让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的可怕场景。
在越下越疾的暴雪中，晨曦的光芒里，一个通体黑色的修长身影正站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外，耐心而寂静地等待着。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他的存在感好像只有在他想让人注意到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毫无声息地立在那里，唇色殷红，清俊的面容苍白至极，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亮而燃烧着地狱中的火焰，充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感。
那是地狱的君主，亚巴顿。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期待
“我去会会他。”
布鲁斯对于阿尔弗雷德劝阻只是微微一点头，他盯着那道身影，沉声说。
和这只恶魔会面了几次，蝙蝠侠也大概对他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而就据这只恶魔几次三番的出现理由，布鲁斯凭借精准的直觉，能够感觉出，他只在乎和希斯莉相关的事情，仅此而已。
随着布鲁斯越走越近，他就越能看清恶魔的装扮。
在隔着栏杆和这只黑发恶魔四目相对时，疲惫的蝙蝠侠心里只剩下了两个字：果然。
虽然改变相当细微，布鲁斯还是看出了这只恶魔身上细微的变化：血液般的红宝石在细碎的点缀处闪闪发亮，驱散了他乌黑的燕尾服带来的压迫感，他今天没有穿那身令人害怕的大氅，而更重要的是，恶魔修长如同艺术品的手中，正握着一束还闪着露水光芒的黄玫瑰。
黄色的花，都是在故事传说中会领着人类找到恶魔和禁果的神秘花朵。
“你想要什么？”
布鲁斯率先开口，紧紧盯着恶魔脸上的每一丝神态变化。
“还记得那个小小的请求吗，先生？”
黑发的恶魔用着和之前相似的表情，他的声音听上去温和有礼，如果不去看那张充满非人类生物的脸，他的声音实际上非常具有欺骗性，“我只想确定她是否平安。”
观察着布鲁斯的表情，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不允许我的进入，也请至少把这束花送给她。”
晨曦的光芒中，恶魔的表情相当温和，近乎于人类；他的手微微抬起，那束黄玫瑰就落入了布鲁斯的视线中。
布鲁斯不禁注意到，这束玫瑰不仅仅被精心剪裁过，就连排列的方式也与众不同，黑色的缎带绑过它们翠绿的茎叶，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就像希斯莉喜欢的那种蝴蝶结一样。
布鲁斯沉默了十几秒，在这期间，恶魔一直耐心地沉默着。
这短短的时间里，蝙蝠侠想了很多，他想到了希斯莉那一次不顾一切的奔跑，她含着眼泪的微笑；会客厅里面的那两个野兽在此时此刻也成了一张相当坚固的保护牌，如果恶魔图谋不轨，布鲁斯相信他们两个会瞬间联手，把恶魔撕成碎片。
“仅此一次。”
再开口时，布鲁斯有些声音发哑，“你听好了，仅此一次。”
恶魔优雅地将手放在胸口，朝着他礼貌而诚恳地微鞠一躬。
无需阿尔弗雷德，大门就在他的面前自动打开，恶魔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楼梯时，亚巴顿注意到了楼上的达米安灼热的视线，他仰起头，朝着达米安所在的方向一抬手。
“哗啦啦”一声，无数寒光闪闪的古代兵器凭空出现，漂浮在达米安身边，在他伸手去拿时，这一次的古代兵器们灵敏地闪过，让达米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和他们的灵魂战斗吧，”亚巴顿温和地说，“你能打败他们，他们就会成为你的属下。”
“希斯莉男朋友。”
达米安的反应也很快，他一边从背后抽出武器，一边朝着楼下相当不走心地喊了一声。
成功逗到了弟弟的亚巴顿：满意
他从容地拧开了会客室的大门，朝着里面望去。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首先被那一大丛红色粉色的玫瑰花晃到了眼睛：…………
披着皮的希斯莉们说到底也还是希斯莉，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不商议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为了庆祝买了不同颜色的玫瑰花，它们现在在韦恩家的古董大花瓶中像颜色爆炸开来那样繁多，亚巴顿只能衷心希望，加布里埃尔不会同样也买这么多，因为花瓶看上去已经快塞不下了。
地狱的君主一步步走到希斯莉旁边，将黄色的玫瑰花递给了她。
和其他人不同，希斯莉却没有先接那束玫瑰花，她张开手臂，牢牢抱住了另一只自己的腰。
亚巴顿：………？
虽然本体的动作有些突然，他稍稍有些无措地抬高了手，把玫瑰花举起，任由这个久违的拥抱和温度传递到身上。
“……辛苦了。”
希斯莉声音闷闷地说。
从梅菲斯特的记忆里，希斯莉本体看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亚巴顿在扮演该隐时经历的那一切。
另一只自己这么辛苦，作为本体，希斯莉相当心疼他。
因为亚巴顿自己从来不说。
他强大、温柔、对自己的本体充满照顾心，总是沉默地做着最黑暗的事，自己消化掉其中的一切。
但说到底，他也是希斯莉其中的一员，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
地狱的君主面色有些怔忪，他低下头，动作有些生涩地拂过了希斯莉的头顶。
无需肌肤相触，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就明白了本体要表达的一切。
“我从来都不辛苦。”
黑发美人温柔地说，“不要哭……不要哭，看着我………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事。”
站在会客室虚掩的门外清楚无误地听到了后半句话的布鲁斯：“…………”
失算了。
恶魔果然都是狡猾无耻得让人想把它们打包丢出去的生物，没有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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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肯一样。
当布鲁斯的目光在他身上划过时,肯一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边谨慎地停在原地，避免进一步的行动让老父亲过度反应。
前方的希斯莉和梅菲斯特看起来并没有停止贴贴的意思，肯想了想，握着手中的玫瑰花,一步步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
在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心中，现在就出去和希斯莉本体贴贴固然会很开心,可是在老父亲面前，还是不要撩拨他的底线比较好，反正一会去韦恩庄园,光明正大地去找希斯莉本体贴贴也是一样的。
肯：理智思考.jpg
肯：考虑周全.jpg
然而在布鲁斯的视角,事情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蝙蝠侠看着高大的金发男人拿着玫瑰花站在风雪中，雪落了他满肩头，直到风向转变,他僵硬的身体开始解冻，一步一步后退，顺着来时的方向黯然退场，看上去毫无平时杀人鬼的气场,反而像一只目睹了主人离开的大狗。
他甚至还带了一束玫瑰花。
布鲁斯：“…………………”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对自己制造的今日心碎一无所知的希斯莉，他的小女儿还在甜甜地微笑着，贴在红丝带的耳边说着什么她中心前倾，这是一个因为信任而毫无保留的姿势，而红丝带正温柔地托着她的手腕，承担着希斯莉的体重，避免她摔倒。
而除了他以外，那边的“胜者”红丝带似乎也注意到了街角这场无声的败退。
梅菲斯特抬眼，和即将离开的肯刹那间眼神交汇。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咦，你这样走了？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嗯，因为父亲还在这里………韦恩庄园再见。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好耶
两只希斯莉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刹那间交换了心照不宣的消息，两只希斯莉都因为找到了、看到了本体而相当高兴地头顶冒花花。
可是从布鲁斯的视角看去，紫发女人的目光刚一跃过希斯莉的头顶，温柔和耐心就换成了沉甸甸的冷意。
她美艳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像是野兽护卫地盘的警告和威吓，也像是来自胜利者的挑衅。
蝙蝠侠注意到，她一直注视着杀人鬼的方向，直到他离去，而在希斯莉转过头的那一刹那，红丝带脸上的表情才恢复平静，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
目睹了全程的布鲁斯：“……………”
肌肤相触，意识共享，希斯莉本体和另一只自己交换了视角，同样“看见”了肯离开的背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快点回去吧？”她期待的小声说。
梅菲斯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蝙蝠车侧边的门拉开。
在蝙蝠侠的注视下，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将另一只自己妥帖地塞进了副驾驶，将她受伤流血的地方都用软软的外套包裹好。
相当熟练地做完了这套流程后，她抬起头，对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紫发女人弯下腰时气场十分引人注目，即使知道这只聪明的野兽懂得如何融入人类社会，在希斯莉的面前假装正常，见过她捕猎现场的布鲁斯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没有尖锐的鲨鱼牙、也没有那双超越了人类界限的可怕眼睛，她不再像是以人类为食的恶兽，披上了伪装的人类皮囊，但布鲁斯始终无法忍受她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只见后者雪白森冷的牙齿间猩红的舌尖翻滚，轻轻吐出布鲁斯最不想听见的话。
“请允许我晚些时候前来拜访。”
梅菲斯特相当礼貌地说。
不等布鲁斯回答，紫发女人已经直起身体，关上了车门。
天已经要大亮，晨曦的光漂浮在深灰蓝色的天幕上，红丝带挑了一个布鲁斯无法出声拒绝的时间点说完了那句话，留给蝙蝠侠的选项就只剩下了一个。
希斯莉还趴在车窗那边朝着梅菲斯特单纯地挥着手，直到车子已经远远地驶过刚刚的小巷，朝着韦恩大宅风驰电掣般冲去。
但当布鲁斯的目光滑过后视镜时，他看到越下越疾的大雪中，红丝带单薄的长裙也在冷风中飘动，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只是为了见希斯莉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
她的外套现在一半堆在蝙蝠车的座位下面，成为了某种昂贵的垫脚毛毯，一半则被希斯莉抱在怀中，她的小脸陷在雪白的毛绒绒里，眼帘微微垂着，看上去已经有点昏昏欲睡。
事实上，希斯莉只是在消化着肌肤相贴时，梅菲斯特传递给她的讯息。
在希斯莉作为本体被实验室找到、小丑出来作乱后被格雷伯爵一木仓崩烂心脏时，纽约那边的闹剧也自动停止了。
复仇者联盟因为和希斯莉之间的关系被自动抓取过去，但在小丑控制着这一切的灵魂破碎时，他们之间的连结也就随着破碎。
至于超级英雄们会在这之后做出什么反应、往什么样的方向上去推理，希斯莉想，她会知道的。
希斯莉本体也许无法短时间内和纽约的超级英雄们熟悉起来，但有一个身份可以。
在老父亲看不到的虚空中，希斯莉点开了光屏。
欢迎回来！！！！！！
系统立即嘀哩嘀哩地蹦了出来，电子音听上去活泼又兴奋，虚拟烟花轰隆隆地在蝙蝠车里绽开，彩色纸屑撒了希斯莉一头一脸。
“…………”
希斯莉定定地听着它的声音，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上，脸上重新挂起了惯常的微笑。
“我回来了。”
在得知所有真相后，她对这个已经毫无记忆、甚至不再是希斯莉的另一个自己一时间有些情绪复杂。
………？
系统识别出了她比往常轻一些的声音，但还没来得及分析完毕这种情绪的来源，就被希斯莉领取系统奖励的动作打断了。
收集完那些金币和钻石后，希斯莉的意识又推开了换装空间。
在漆黑的天鹅绒幕布下，闪烁的星光中，伊芙和利维娅的马甲正在系统空间中闪闪发亮，随时等待着希斯莉的拿取。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盯着它们看了一会，轻轻关上了门，随即退出了系统。
在她的意识刚刚回到现实当中时，希斯莉的脸颊就感觉到了一股地下潮湿的冷风。
她被布鲁斯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梅菲斯特的外套则盖在她的腿上，蝙蝠侠的手臂中坐着他的小女儿，他相当平稳地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转身掀开自己的面罩。
伴随着机械移动的声音，蝙蝠车在希斯莉的注视中被缓缓吞没到平台下，随着蝙蝠侠走到玻璃舱中，一阵迷雾似的冷气从中冒出，遮蔽了他的身形，片刻过后，穿着衬衫的布鲁斯从冷气中走出，视线和希斯莉好奇的眸子对上。
布鲁斯：…………？
希斯莉：猫猫歪头.jpg
“坐着别动，甜心。”老父亲温声道。
希斯莉看着他走到墙那边拿起了挂在那里的医疗箱，又折返到她面前，布鲁斯蹲下身体，用清水清洗过她脚下那些嵌进伤口的沙砾，接着用消毒水洒了上去，将那里彻彻底底地消毒了一遍，接着用雪白的绷带将伤口缠上。
“我想要个蝴蝶结，爸爸，可以吗？”
希斯莉注意到了老父亲在清理伤口时越皱越紧的眉头，她假装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低气压，一派自然地说。
“……当然。”
布鲁斯说。
他手指一动，绷带收尾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漂亮整齐的蝴蝶结，立在希斯莉被包起来的脚背上，像一只小兔耳朵。
“伸手。”
做完这一切后，老父亲低声道。
希斯莉乖乖伸出手臂，老父亲用清水和棉签细心处理过她手臂上的擦伤，接着同样消毒过它们，用绷带缠上。希斯莉青青紫紫的肌肤被一寸寸包裹在雪白的绷带下面，和几个月前那个小木乃伊的造型越来越贴近。
在清理到手心的时候，布鲁斯盯着那几个指甲月牙形、已经皮肉翻起的伤口看了一会，随即表情平静地用消毒药剂冲洗过了它们，用绷带好好绑上。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最后扫视过一遍希斯莉，确认没有任何其他伤口未经处理后，他重新站起身，去洗了手，又走回到希斯莉旁边。
希斯莉：猫猫摇尾巴.jpg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张开手臂，像只笨拙的小企鹅，等布鲁斯把她抱起，她的小脑袋就靠进了他的肩窝，毛茸茸的头顶蹭在老父亲侧边的脸颊上。
这个拥抱无声而漫长，希斯莉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布鲁斯奇异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和他说，不要伤心。
乖乖的小女儿让布鲁斯的心都跟着酸软下去，他正要将她放下，蝙蝠洞的门再次打开，阿尔弗雷德穿着管家服的身影远远出现在那边。
希斯莉先是因为联想到那具黑暗中的尸体而僵住，随即放松了身体。
“………”
布鲁斯注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差别，他看了希斯莉一眼，但是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将她从手臂上放了下去，让她坐在他的身后，微微挡在她和银发老管家中间。
从希斯莉回来到现在，蝙蝠窝里的每一个人只要想知道，就都已经从监控录像里看见了她的身影；因此阿尔弗雷德这一次过来时，他带的是希斯莉的毛绒拖鞋、她的手机和她常穿的睡袍外衣。
布鲁斯接过了这些，片刻过后，希斯莉受伤的脚心就被熟悉的触感包裹，毛茸茸的睡袍外衣戳到脸颊上，带来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暖。
“欢迎回家，希斯莉小小姐。”
银发的老管家站在一旁，眼神欣慰，他的目光和布鲁斯的在半空中交汇了一瞬。
她？
除非她自己愿意，别让任何人在这种时候接近她。
布鲁斯表情平静。
在看到布鲁斯脸上的表情后，阿尔弗雷德对于询问情况的心就淡了下去。
他毫无迟疑，带着克制的慈爱落回到黑发蓝眼的女孩子身上，转而专心地和希斯莉对话起来，不过几分钟，银发老管家就问清了希斯莉的今日食物喜好，想要的洗澡水温度和衣服颜色搭配，像刚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等蝙蝠洞里只剩下希斯莉和布鲁斯两个人，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低头看了下手机，读到了肯十几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
“爸爸，”她乖乖地轻声问，“等一会，肯可以过来拜访吗？”
布鲁斯：“………”
他本能地想说“不”，但金发男人在暴风雪中那副拿着玫瑰花站在原地的身影忽然跳入老父亲的脑海中，让他硬生生地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头。
平衡，在希斯莉和这些野兽们的关系中，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
蝙蝠侠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副情形就是，其中一方野兽将他的小女儿完全视作私有，对她产生独占欲，把完全拥有她当作终极目标。在那种事情发生时，一场蝙蝠和野兽间惨烈的战斗势必会发生，而无论哪一方受伤都会让希斯莉伤心。
相比于红丝带那个可怕的女人，布鲁斯忽然发现，他居然需要另一只野兽来冲破她和希斯莉今天早上的那个拥抱，让之前希斯莉无意识维持着的亲密和平衡恢复正常。
即使他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是让这些身分不明、还深深觊觎着他女儿的人进入韦恩庄园。
短短几秒钟内，这些信息从布鲁斯的大脑中经过，让他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布鲁斯：“…………………”
老父亲简直为自己的小女儿操碎了心，他短暂而无声地吸了口气，面对希斯莉期待的冰蓝色眼眸，沉重地点了点头。
希斯莉：好耶！！！！
希斯莉：开心到冒花花
她虽然不太懂老父亲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沉重和宿命感到底是什么，但也明白他一定又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宽慰地拍了拍老父亲，直到布鲁斯的表情从略微阴沉再次回归到平静。
等老父亲受伤的心情过去之后，能够和另一只希斯莉贴贴的快乐一瞬间冲进了希斯莉本体的意识，在被布鲁斯抱起，朝着电梯走去时，希斯莉打开了光屏，一直期待地盯着肯发来的消息。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好像也明白本体的期待和焦灼，它的信息一条条发来，带着定位，显示着他过来时的速度变化。
为了避免在哥谭大大小小的监控摄像头中露馅，希斯莉们并不会直接出现在韦恩大宅附近，而是凭借自己的速度出现在监控摄像头下，以相当科学的方式朝着韦恩大宅前进。
因此肯发来的消息往往类似于这样。
我还有三百英尺。定位图片
我还有二百英尺。定位图片
我还有一百英尺。定位图片
五十英尺。定位图片
三十英尺。定位图片
十英尺。定位图片
端端正正坐在会客室中的希斯莉：！！！！！
看在布鲁斯眼里，就是在杀人鬼抵达韦恩庄园门口的那一刻，她就心有灵犀地转过头去，透过窗外厚厚的风雪，准确无误地看向了他在的方向。
而在那边，肯踩着迅速累积起的积雪，朝着韦恩庄园的大门步履稳健地走了过去。
男人的身影很快穿透了暴风雪中黯淡的光芒，变得越来越高大，仿佛恐怖片中杀人鬼悄无声息接近大宅准备展开杀戮，是布鲁斯看见要心梗发作，达米安看见了刀要跃跃欲试的程度。
“请进。”
阿尔弗雷德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的银托盘上提前准备了热毛巾和温水，完美接受了杀人鬼令人窒息的气场，用一种话家常的语气问，“外面的雪开始下大了，不是吗？”
肯：………？
肯：虽然不太懂，但那是阿尔弗雷德爷爷.jpg
在韦恩庄园暖黄色的灯光中，金发男人单手掀去头上面具的动作顿了顿，他的面容苍白而英俊，灰蓝色的漠然的眼睛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会，很缓地点了一下头。
阿尔弗雷德：好感度3！
等肯单手清理完身上的雪粒后，银发老管家瞥了眼他另一只手藏在身后的东西，拉开了这道和会客室相隔着的门。
希斯莉：！！！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
高大的男人静静站在门口，在希斯莉的注视中，他将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出，远远地让希斯莉看见了那东西的样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束玫瑰。
它们和他一起在寒风中站了很久，但依旧生机勃勃地开放着，没有一丝雪粒沾在酒红色的花瓣上。
“你得过来，”面对这束崭新的玫瑰花，希斯莉一下子高兴起来，却不知为何眼眶酸酸，沉默了几秒钟，她对着另一个自己有点委屈地小声说，“我走不动…”
接收到了另一只自己撒娇光波的肯：！
因为被布鲁斯勒令暂时不许下楼而站在楼上焦急观看的迪克：！！
还站在会客室里的布鲁斯：！！！
当高大而沉默的男人朝着希斯莉走去时，韦恩家的所有人都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接了花束，她贴着肯说了些什么，接着就被金发男人托着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相比于他可怕到非人的力量，希斯莉在他的手中轻盈得像只蝴蝶，几乎一折就断。
她的裙摆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一朵花瓣层层叠叠的花，在半空中盛放开来。
而沉默的杀人鬼牢牢托着她转过一圈后，就稳稳地将这朵花放下，对待她的伤口珍惜慎重至极。
只有这朵被特殊对待着的花自己毫无察觉，她纤细的指尖搭在他的手掌上，放松地咯咯笑着，好像早就对这样令人震惊的举动感到习以为常她也确实已经习惯了。
明明是三个人所在的会客室，但当希斯莉和她的朋友们共处一室时，布鲁斯会忽然觉得，明明希斯莉也是他的女儿，但她和他们之间的氛围联系是如此紧密、如此完美，仿佛布鲁斯误入了别人的恋爱现场。
老父亲内心的酸楚苦涩，希斯莉和另一只自己都一无所知。
在扶着本体在沙发中坐下时，肯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希斯莉自动凑了过去，开始和另一个自己讲起悄悄话。
迪克：aw
在得知希斯莉的回来后还没高兴几分钟，大蓝鸟心中那扇原本倾斜了的天平，就又开始在梅菲斯特和肯之间摇晃不停。
毕竟他的喜欢无关紧要，无论是谁，只要他的妹妹能够真心地感到幸福，都是迪克心目中她的另一半的最好选择。
提姆：………
红罗宾的视线从监控录像的分屏上移开，挪到另一块上面，目光短暂地凝住。
“叮咚！
叮咚！”
浅紫发女人站在韦恩庄园门口，涂成猩红色的苍白指尖刚刚从门铃上收回。
她的脸上没什么感情，裙摆在寒冷的风雪中飘动，但提姆硬生生地从那张放大的、冷酷美艳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近乎期待的神色。
提姆：………危，希斯莉，危。
片刻后，阿尔弗雷德就穿过会客厅的另一扇门，来到站在角落的布鲁斯身边，对着他侧耳说了什么，又悄悄离开。
希斯莉：………？
肯苍白的手指仿佛不经意般从她的手腕上轻轻擦过，他的意识也顺着这次碰触传递过来。
梅菲斯特到了。
耳力过人的杀人鬼对着另一只自己同声传话道。
希斯莉：好耶！！！！！
她冰蓝色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期待的小星星在其中一闪一闪，这种快乐也感染了另一只希斯莉，肯灰蓝色的眼眸里也有光亮一闪而过，他抬起头，望着会客室门的方向。
肯：期待
金发男人坐在原地，手指微微握紧，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那双漠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暴风雪所在的方向，像一只野兽锁定了另一个充满威胁性的东西。
蝙蝠侠快步从会客室中走了出去，看见紫发女人正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
她的手中也拿着什么东西，布鲁斯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束玫瑰。
热烈奔放的深粉色玫瑰在女人雪白的臂弯中盛开，布鲁斯不禁注意到，梅菲斯特又换了一身晚礼服的裙子，这一条是高开叉的设计，修长笔直、充满了让人胆寒力量的双腿在纯黑布料河流般的闪烁流淌中若隐若现，她走路的速度很快，能看出整个人充满了期待，蝙蝠侠觉得自己甚至看到了一条金色的脚链。
布鲁斯：“………………”
红丝带的这副打扮，像极了求偶期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鸟儿。
她此时此刻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的目光，微微转过脸来，朝他点了一下头算作致意，随即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布鲁斯：肌肉紧绷
在门后的景象露出的那一刹那，梅菲斯特顿住了。
紫发女人的目光从肯带来的那束深红色玫瑰上滑过，落在了自己带来的粉色玫瑰上。
她的表情看上去还算平静，但仅仅是站在她的身后，布鲁斯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那一刹那产生的紧绷。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呼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还好颜色没有重样
在蝙蝠侠的注视中，红丝带一步一步朝着希斯莉和肯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越走越慢，但表情也越来越平静，在走到希斯莉面前时，红丝带伸出手，沉默地将那一大束系着缎带的粉色玫瑰花递到希斯莉面前。
与此同时，布鲁斯注意到，她在和沙发上坐着没动的金发男人对视。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碍于老父亲在这里只能用视线友好地打招呼
披着面具皮的希斯莉：碍于老父亲在这里只能用眼神回应
两只希斯莉自觉自己是在温情脉脉充满默契地虚空贴贴，但他们两个都气场十足，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彼此注视着，不仅和贴贴粘不上边，反而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将彼此撕成碎片。
布鲁斯：窒息.jpg
整个会客室都充满了这两只野兽之间暗潮涌动的压迫感，蝙蝠侠甚至想下一秒就冲进去把自己的小女儿捞出来，好像全世界只有希斯莉自己看不出她正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之间。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享受地吸了一口玫瑰的香味，把脸轻轻埋在粉色的花瓣中，她柔软、纤细，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香……”她小声说，“谢谢你的花，虽然我还是觉得……”
接下来的话，蝙蝠侠没有听见，但每个蝙蝠家的人都会读唇语。
而希斯莉的唇语是
你身上的香水更好闻。
全体：“………………”
天然绝杀。
梅菲斯特：开心到冒花花
只是一句话，红丝带就肉眼可见地容光焕发起来。
女人接过希斯莉递回来的花，毫不介意地放进了肯那束深红色玫瑰所在的花瓶中，顺势坐在希斯莉身边。
蝙蝠侠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的眼神。
虽然银发老管家迅速挪开了目光，但布鲁斯还是神奇地明白了那道视线的意思。
dna的力量真的，非常非常强大。
布鲁斯：“……………”
会客室里的其乐融融场景看上去已经不需要他去担心，蝙蝠侠最后看了眼他的小女儿在沙发上快乐贴贴的情形，带着一身还未退去的冷汗，就看到了让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的可怕场景。
在越下越疾的暴雪中，晨曦的光芒里，一个通体黑色的修长身影正站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外，耐心而寂静地等待着。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他的存在感好像只有在他想让人注意到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毫无声息地立在那里，唇色殷红，清俊的面容苍白至极，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亮而燃烧着地狱中的火焰，充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感。
那是地狱的君主，亚巴顿。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期待
“我去会会他。”
布鲁斯对于阿尔弗雷德劝阻只是微微一点头，他盯着那道身影，沉声说。
和这只恶魔会面了几次，蝙蝠侠也大概对他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而就据这只恶魔几次三番的出现理由，布鲁斯凭借精准的直觉，能够感觉出，他只在乎和希斯莉相关的事情，仅此而已。
随着布鲁斯越走越近，他就越能看清恶魔的装扮。
在隔着栏杆和这只黑发恶魔四目相对时，疲惫的蝙蝠侠心里只剩下了两个字：果然。
虽然改变相当细微，布鲁斯还是看出了这只恶魔身上细微的变化：血液般的红宝石在细碎的点缀处闪闪发亮，驱散了他乌黑的燕尾服带来的压迫感，他今天没有穿那身令人害怕的大氅，而更重要的是，恶魔修长如同艺术品的手中，正握着一束还闪着露水光芒的黄玫瑰。
黄色的花，都是在故事传说中会领着人类找到恶魔和禁果的神秘花朵。
“你想要什么？”
布鲁斯率先开口，紧紧盯着恶魔脸上的每一丝神态变化。
“还记得那个小小的请求吗，先生？”
黑发的恶魔用着和之前相似的表情，他的声音听上去温和有礼，如果不去看那张充满非人类生物的脸，他的声音实际上非常具有欺骗性，“我只想确定她是否平安。”
观察着布鲁斯的表情，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不允许我的进入，也请至少把这束花送给她。”
晨曦的光芒中，恶魔的表情相当温和，近乎于人类；他的手微微抬起，那束黄玫瑰就落入了布鲁斯的视线中。
布鲁斯不禁注意到，这束玫瑰不仅仅被精心剪裁过，就连排列的方式也与众不同，黑色的缎带绑过它们翠绿的茎叶，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就像希斯莉喜欢的那种蝴蝶结一样。
布鲁斯沉默了十几秒，在这期间，恶魔一直耐心地沉默着。
这短短的时间里，蝙蝠侠想了很多，他想到了希斯莉那一次不顾一切的奔跑，她含着眼泪的微笑；会客厅里面的那两个野兽在此时此刻也成了一张相当坚固的保护牌，如果恶魔图谋不轨，布鲁斯相信他们两个会瞬间联手，把恶魔撕成碎片。
“仅此一次。”
再开口时，布鲁斯有些声音发哑，“你听好了，仅此一次。”
恶魔优雅地将手放在胸口，朝着他礼貌而诚恳地微鞠一躬。
无需阿尔弗雷德，大门就在他的面前自动打开，恶魔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楼梯时，亚巴顿注意到了楼上的达米安灼热的视线，他仰起头，朝着达米安所在的方向一抬手。
“哗啦啦”一声，无数寒光闪闪的古代兵器凭空出现，漂浮在达米安身边，在他伸手去拿时，这一次的古代兵器们灵敏地闪过，让达米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和他们的灵魂战斗吧，”亚巴顿温和地说，“你能打败他们，他们就会成为你的属下。”
“希斯莉男朋友。”
达米安的反应也很快，他一边从背后抽出武器，一边朝着楼下相当不走心地喊了一声。
成功逗到了弟弟的亚巴顿：满意
他从容地拧开了会客室的大门，朝着里面望去。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首先被那一大丛红色粉色的玫瑰花晃到了眼睛：…………
披着皮的希斯莉们说到底也还是希斯莉，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不商议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为了庆祝买了不同颜色的玫瑰花，它们现在在韦恩家的古董大花瓶中像颜色爆炸开来那样繁多，亚巴顿只能衷心希望，加布里埃尔不会同样也买这么多，因为花瓶看上去已经快塞不下了。
地狱的君主一步步走到希斯莉旁边，将黄色的玫瑰花递给了她。
和其他人不同，希斯莉却没有先接那束玫瑰花，她张开手臂，牢牢抱住了另一只自己的腰。
亚巴顿：………？
虽然本体的动作有些突然，他稍稍有些无措地抬高了手，把玫瑰花举起，任由这个久违的拥抱和温度传递到身上。
“……辛苦了。”
希斯莉声音闷闷地说。
从梅菲斯特的记忆里，希斯莉本体看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亚巴顿在扮演该隐时经历的那一切。
另一只自己这么辛苦，作为本体，希斯莉相当心疼他。
因为亚巴顿自己从来不说。
他强大、温柔、对自己的本体充满照顾心，总是沉默地做着最黑暗的事，自己消化掉其中的一切。
但说到底，他也是希斯莉其中的一员，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
地狱的君主面色有些怔忪，他低下头，动作有些生涩地拂过了希斯莉的头顶。
无需肌肤相触，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就明白了本体要表达的一切。
“我从来都不辛苦。”
黑发美人温柔地说，“不要哭……不要哭，看着我………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事。”
站在会客室虚掩的门外清楚无误地听到了后半句话的布鲁斯：“…………”
失算了。
恶魔果然都是狡猾无耻得让人想把它们打包丢出去的生物，没有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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