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妖祖始语
苏临松闭上眼，心内黯然，嘴里却还停不下来。没边没际地与同门们胡天海地乱侃一气，时不时的放声大笑更显形骸放浪。其墨发如漆，一身墨蓝长衫迎风飞扬，未系的领扣内露出一小片坚实的胸膛，更引得周围女修们面红耳斥，不住地拿眼偷看。
白宛一边无力吐糟着几人的聊天内容，一边对他的形象斥之以鼻。最后干脆闭上双眼，只以神念注视着四周的一切事物。
参赛者陆续入场，裁判也已落座，白玉台上密密麻麻地点亮起光罩。所有人都已就位，只等最后一人的到来。
每一技艺的决赛时，都会有老怪做评审。自远处的高空飘来一枝红梅，虬曲盘结的漆黑枝丫上侧坐着位妙龄少女。她正是此场比赛的评审员，修为达到灵寂期的静台山的大修士——“梅妃”红疏影！
报时的钟鸣中，主副裁判三人向梅妃施礼请示，得到其许可，这才高声道：“今日符技决赛的规则如下：
“以‘半个时辰内绘制15张5阶符’为标准。凡超出标准者均可得上品法器一件。魁首可得低阶灵器一件，百蜜通络丸一枚，天罡炼神丹一瓶，幽昙秘境入境名额一份！”
白宛挑了下秀气的眉峰：奖励颇丰啊。
一般来说，有一技傍身的修士由于分心于技能之上，修炼速度往往偏慢。而百蜜通络丸有三成的机率可以提高修士的资质，无疑给这些技师带来了福音。修士一生只能服用5次百蜜通络丸，即使运气再差，也总会有一次成功的可能。
至于天罡炼神丹的功效就更不必说了。
服下百蜜通络丸后，成功结丹的机率本就大大提升，再有天罡炼神丹相助，几乎是百分之百成就结丹修士。如此说来，六派技典就相当于各宗门寻找重点培养弟子的好机会。这一点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时间在中品法器漏钟上一步一步精准地走着。在场的3位符师凝神静气地绘制着符篆。
白宛微闭双眼，将一束神念拈如纤丝附着在简月的符笔上。随着笔尖的游走，一枚符文逐渐成形，带着星砂烙印在桌面的符纸上，形成一张符篆。她必须很小心地牵引着神念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不妥之处。甚至在简月的笔峰走错时，必须马上“报废”这张符纸。
也许是由于灵寂大修士的出现，简月很紧张，比赛初始时她的出错率非常高。白宛不得不连续“报废”了6张符纸。好在中场时，简月渐渐稳定了心绪，与女儿的配合越发完美，终于绘制出了成品符篆。
令白宛意外的是，田堂玉的得意弟子蔚云娇竟然也有不错的成功率。她选择绘制的是5阶困术“厚土无情”，与她本身地灵根的土属性极为吻合。但这并不是她成功率这么高的原因。
白宛微眯双眼，以神念于简月桌上制符的同时，又分出一丝神念探在蔚云娇身上。片刻后她摇头暗叹道：“揠苗助长，太残忍了。”潜力如此大的符师，却因为师父的一时贪念，将终生止步于5阶符上再难寸进。真是可悲又可叹！更可悲的是——付出了如此之在的代价，却又遇到了她们母女。
趁着那秘药的药效还未达极致，白宛以神念为刀迅速划断那些精神异常的兴奋点。蔚云娇噗地吐出一口血，人立刻晕迷了过去。在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搀扶下场时，白宛还在不紧不慢地剔出那些残余药力，那蔚云娇便一小口一小口不断地吐着血，直到躺上急救担架上才停止。
顺手将那些混乱的精神点连接在一起，白宛也不再管她，双目仍然注视在简月身上，心里却开始盘算自己在这场比赛后能得到什么。
少了蔚云娇这一劲敌，简月也无需暴露太多实力。比赛结束时，她仅以领先第2名1张符篆的成绩获得符技魁首！
但这半个时辰内绘制出8张5阶符的成绩也已打破了以往的记录，被正式记录六宗技典的历史上。
符技比赛冠军的成绩公布出来之后，全场轰动！
人们瞬间记住了这个传奇的符师——炼气修士竟然能绘制5阶符，其中还有3张达到中品！
简月力克群雄，将田堂玉的爱徒、寒啸岭及各派的精英符师们狠狠踩在脚下，一步步地登上领奖高台。
她名扬猗岚山脉的同时，天道宗也将180个秘境名额稳稳捞在手中。乐得此次带队的大修士不住地捋着胡须，一改往日的冰冷，只觉得下方的晚辈们全都那么的顺眼。
赛后，简月得到每月55块灵石的高额度月奉以及藏经阁四层免费拷贝3次。她得到这些令人眼红的奖励后并没离开，又委婉地向领队提出——希望能拜一位金丹期的师傅指点修行。但田堂玉却在一旁不阴不阳地道：“简符师的符技特殊，想必自有独特功法。”
那领队的大修士看了眼田堂玉，沉思片刻后缓缓道：“你是带艺入门，早已有了自己的修行法门，自然不能推翻后重修我宗功法。所以旁人也仅能指点一二，无法言传身教，当不得你的师傅。依老夫之见，倒不如自己继续修行，凡有不懂之处，可于每月中旬去百问堂请教各位师叔祖。这样一来，又可磨炼你对功法的悟性，也不会走上歪路。你觉得如何？”
简月心里恨死田堂玉。听见大修士的询问忙道：“简月便听老祖安排。”
“嗯。你今日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简月告罪后慢慢退步离开，双手却在袖中攥了一攥。
大修士在她的背影消失于殿外后，才侧目于田堂玉，淡声道：“你乃田长老的嫡亲外孙，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无需去做那些阴暗动作。这样与你道心不利。”
田堂玉唯唯喏喏的答应了，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大修士自然看得出他阴奉阳违的态度，只挥了下衣袖道：“去吧。”
殿外，白宛听了简月的叙述后摇头一笑，仔细地安慰了一番，便拥着母亲的手臂向住处慢慢走着。路上装做不经意地问：“娘为何要拜师？”
“有人指点方就不用担心会走错道路了。”
“但倘若那人本身就已走错呢？”
简月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缓缓说：“我拜一位金丹修士为师傅，以他们的修为与境界，应该不至于错吧。”
闻言，白宛只觉好笑：“娘。我觉得吧，修士的资质虽然重要，但悟性也很重要。金丹以上的修士们对功法的感悟并不一定就强于筑基期，只是他们经历了更多，看待事物时的境界更高。但是对于自身修炼之外的其他功法，却不会比修炼此功法的当事人更明白。指点一二方可，若是完全交由他们领路，我觉得并无助益。有些前辈甚至因为修炼初期就因领悟错了功法要义，即使一时修炼到高阶，也会因为基础歪曲而导致走火入魔，终止一生。”
简月还是不甘心。她也不说旁的理由，只道修行路难，想找个高阶修士指点自己。
白宛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沉思片刻后忽有所悟。只能苦笑着将简月送到门前，劝她多多休息，自己则转身回到住处。
原来，娘是不想依赖她了……
白宛慢慢地坐在蒲团上，怔怔地望着那一炉薰香，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心里漫延。
就在这时，曲柠的笑声突然传来：“哈哈！终于成了！”
白宛忙沉寂心神进入界珠内，只见主元神少见地站了起来，正驻足于一处金蓝交错的波光之外。
曲柠长发飘散，身上的衣衫早已褪尽，完美无暇的躯体上时隐时现着神秘的花纹。那纹路曲折繁复，时刻吐息，仿佛游走不定又仿佛静在原处，以一种寂然的色彩不断地闪烁。
她的长发时而柔软如丝，时而坚硬似针；她的双眼一蓝一金，蓝如璀璨晨星，金如耀眼阳光，皆带着令人炫目的迷幻；她的唇如柔粉蜜脂，吐出一个个异文：
“哧。烈。咻。娉。嘶。朦。呢。呐。萨。”
妖文？与这一界的任何一种妖文都不同。
白宛恍然道：“这是……力量血脉之源？”
主元神面色平静地看着，声音自虚空而来：“做为此界的第一位混沌妖神，她的语言就是妖族始语。待此界演化出生命，其中自然会有兽类，若有幸传承七字神语之一，就可以启蒙一部先天妖典。
“比如我们所在华藏的龙凤等元祖，便是传承了此方华藏初开时的混沌神魔语，成就了自身的地位。”
“但是，此方华藏的混沌神魔呢？我怎么一直没感觉到？”
主元神似乎在笑，她抬头遥望虚空，飘忽不定的声音仿佛来自于更远方：“它们十不存一。如今也仅余三位，都好好地做着宠物呢。”
白宛眉头一凝：“宠物？”她看向曲柠，无法想象她伏于脚底，翻着肚皮讨人欢喜的谄媚样。或许……很趣？她坏笑着扯动唇角，刚露出一丝笑意，便立刻迎来曲柠一对大白眼。
主元神淡道：“每一界走的路都不同。我们是分合之道，而此方华藏应该是授予之道。”顿了下，她又不太确定地皱了下眉：“或许还有一点掌控之道，来自于‘他’曾经吞噬的原界。但这些界灵之道没有孰优孰劣之分，端看悟性了。”
曲柠悠悠然接上话题：“我便是从这‘授予之道’中领悟了一点东西。虽不太相同，但足以应付此界的雷劫！从现在开始我要修炼‘混沌妖神圣祖真言录’，准备应对那场雷劫！”
白宛立刻吐槽道：“你能不能起个正常的名字？”
曲柠翻个白眼：“我领悟它时，这名字就已存在了。”
“那就简化一下。”
“……真言录。”
“好吧。最起码概述它是怎么回事了。真言录？这让我想起那个可怜的真言族。”
“或许这就是他们被囚困的本因吧。”曲柠不确定地说。
“真言族必定是要牺牲的。”主元神清冷的声音很意外地带了一丝怜悯：“规则与秩序是界的基础。在生灵的各种消磨耗损下，规则也会不断地进行补充完善，以完美的圆形支撑界的延续。
“然而符文界却是一处秩序残缺的大千界，它无法自我成圆，必须借用修士的力量来弥补缺口。所以，真言族的修士纵然拥有齐天的力量，却永远被禁固于那个界中，逃脱不了身死道消，化身规则的最终命运。”
一时间三人同时静默，无言的哀叹那一族强者的命运。
人言“修道乃逆天而为”，其实修士何尝不是天道默许的存在。
虽然不似符文界那般明显，但任何一个世界都在吸收着修士的力量以补自身。只是做得诡异而隐蔽。
以一方华藏界中的仙界为例。仙人一个神通就可损毁一方天地，并且往往还附带着时间乱流，空间紊乱。看似神通强大无匹，实则根本无法损及世界的根本！那天还是天，地仍然是地，世界依然如故。究其根本却是因为天道早已在隐蔽地采集所有修士的力量用作修补，以加固世界壁垒。
修士融婴成仙，破界成神，一步步地走向高处，却根本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溶于规则。而那些消亡的修士，一生坎坷修来的力量，在死时的一刹那皆无偿地“献”给了天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道，盗也！人盗天，天亦盗人！于天道眼中，修士就是多余的存在，它甚至不屑去盗，因为修士们都在盲目且拼命地寻找修练那些规则的方法！
拥有便要付出，代价何其的昂贵！这是天道的欺骗，天道最强的算计！
沉默了许久，曲柠忽然道：“那个符文界的规则残缺不全，就如迟暮老人一样反应迟钝，我们完全隐蔽在那里徐徐图之。”
主元神目光微闪，既而点头：“迟早是要去的。现在还是要以稳固界珠的混沌初元，培养一些灵体做助力，辅助我管理此界为主。”
白宛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已演算出灵体培生法则了？”
“启。”主元神微微一笑，淡道：“博大精深，我所悟不过千百之一。但足以培育灵体了。”
“如此，只等曲柠化形劫后，就可实施计划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leke9.cc。乐可小说手机版：https://m.leke9.cc
白宛一边无力吐糟着几人的聊天内容，一边对他的形象斥之以鼻。最后干脆闭上双眼，只以神念注视着四周的一切事物。
参赛者陆续入场，裁判也已落座，白玉台上密密麻麻地点亮起光罩。所有人都已就位，只等最后一人的到来。
每一技艺的决赛时，都会有老怪做评审。自远处的高空飘来一枝红梅，虬曲盘结的漆黑枝丫上侧坐着位妙龄少女。她正是此场比赛的评审员，修为达到灵寂期的静台山的大修士——“梅妃”红疏影！
报时的钟鸣中，主副裁判三人向梅妃施礼请示，得到其许可，这才高声道：“今日符技决赛的规则如下：
“以‘半个时辰内绘制15张5阶符’为标准。凡超出标准者均可得上品法器一件。魁首可得低阶灵器一件，百蜜通络丸一枚，天罡炼神丹一瓶，幽昙秘境入境名额一份！”
白宛挑了下秀气的眉峰：奖励颇丰啊。
一般来说，有一技傍身的修士由于分心于技能之上，修炼速度往往偏慢。而百蜜通络丸有三成的机率可以提高修士的资质，无疑给这些技师带来了福音。修士一生只能服用5次百蜜通络丸，即使运气再差，也总会有一次成功的可能。
至于天罡炼神丹的功效就更不必说了。
服下百蜜通络丸后，成功结丹的机率本就大大提升，再有天罡炼神丹相助，几乎是百分之百成就结丹修士。如此说来，六派技典就相当于各宗门寻找重点培养弟子的好机会。这一点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时间在中品法器漏钟上一步一步精准地走着。在场的3位符师凝神静气地绘制着符篆。
白宛微闭双眼，将一束神念拈如纤丝附着在简月的符笔上。随着笔尖的游走，一枚符文逐渐成形，带着星砂烙印在桌面的符纸上，形成一张符篆。她必须很小心地牵引着神念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不妥之处。甚至在简月的笔峰走错时，必须马上“报废”这张符纸。
也许是由于灵寂大修士的出现，简月很紧张，比赛初始时她的出错率非常高。白宛不得不连续“报废”了6张符纸。好在中场时，简月渐渐稳定了心绪，与女儿的配合越发完美，终于绘制出了成品符篆。
令白宛意外的是，田堂玉的得意弟子蔚云娇竟然也有不错的成功率。她选择绘制的是5阶困术“厚土无情”，与她本身地灵根的土属性极为吻合。但这并不是她成功率这么高的原因。
白宛微眯双眼，以神念于简月桌上制符的同时，又分出一丝神念探在蔚云娇身上。片刻后她摇头暗叹道：“揠苗助长，太残忍了。”潜力如此大的符师，却因为师父的一时贪念，将终生止步于5阶符上再难寸进。真是可悲又可叹！更可悲的是——付出了如此之在的代价，却又遇到了她们母女。
趁着那秘药的药效还未达极致，白宛以神念为刀迅速划断那些精神异常的兴奋点。蔚云娇噗地吐出一口血，人立刻晕迷了过去。在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搀扶下场时，白宛还在不紧不慢地剔出那些残余药力，那蔚云娇便一小口一小口不断地吐着血，直到躺上急救担架上才停止。
顺手将那些混乱的精神点连接在一起，白宛也不再管她，双目仍然注视在简月身上，心里却开始盘算自己在这场比赛后能得到什么。
少了蔚云娇这一劲敌，简月也无需暴露太多实力。比赛结束时，她仅以领先第2名1张符篆的成绩获得符技魁首！
但这半个时辰内绘制出8张5阶符的成绩也已打破了以往的记录，被正式记录六宗技典的历史上。
符技比赛冠军的成绩公布出来之后，全场轰动！
人们瞬间记住了这个传奇的符师——炼气修士竟然能绘制5阶符，其中还有3张达到中品！
简月力克群雄，将田堂玉的爱徒、寒啸岭及各派的精英符师们狠狠踩在脚下，一步步地登上领奖高台。
她名扬猗岚山脉的同时，天道宗也将180个秘境名额稳稳捞在手中。乐得此次带队的大修士不住地捋着胡须，一改往日的冰冷，只觉得下方的晚辈们全都那么的顺眼。
赛后，简月得到每月55块灵石的高额度月奉以及藏经阁四层免费拷贝3次。她得到这些令人眼红的奖励后并没离开，又委婉地向领队提出——希望能拜一位金丹期的师傅指点修行。但田堂玉却在一旁不阴不阳地道：“简符师的符技特殊，想必自有独特功法。”
那领队的大修士看了眼田堂玉，沉思片刻后缓缓道：“你是带艺入门，早已有了自己的修行法门，自然不能推翻后重修我宗功法。所以旁人也仅能指点一二，无法言传身教，当不得你的师傅。依老夫之见，倒不如自己继续修行，凡有不懂之处，可于每月中旬去百问堂请教各位师叔祖。这样一来，又可磨炼你对功法的悟性，也不会走上歪路。你觉得如何？”
简月心里恨死田堂玉。听见大修士的询问忙道：“简月便听老祖安排。”
“嗯。你今日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简月告罪后慢慢退步离开，双手却在袖中攥了一攥。
大修士在她的背影消失于殿外后，才侧目于田堂玉，淡声道：“你乃田长老的嫡亲外孙，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无需去做那些阴暗动作。这样与你道心不利。”
田堂玉唯唯喏喏的答应了，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大修士自然看得出他阴奉阳违的态度，只挥了下衣袖道：“去吧。”
殿外，白宛听了简月的叙述后摇头一笑，仔细地安慰了一番，便拥着母亲的手臂向住处慢慢走着。路上装做不经意地问：“娘为何要拜师？”
“有人指点方就不用担心会走错道路了。”
“但倘若那人本身就已走错呢？”
简月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缓缓说：“我拜一位金丹修士为师傅，以他们的修为与境界，应该不至于错吧。”
闻言，白宛只觉好笑：“娘。我觉得吧，修士的资质虽然重要，但悟性也很重要。金丹以上的修士们对功法的感悟并不一定就强于筑基期，只是他们经历了更多，看待事物时的境界更高。但是对于自身修炼之外的其他功法，却不会比修炼此功法的当事人更明白。指点一二方可，若是完全交由他们领路，我觉得并无助益。有些前辈甚至因为修炼初期就因领悟错了功法要义，即使一时修炼到高阶，也会因为基础歪曲而导致走火入魔，终止一生。”
简月还是不甘心。她也不说旁的理由，只道修行路难，想找个高阶修士指点自己。
白宛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沉思片刻后忽有所悟。只能苦笑着将简月送到门前，劝她多多休息，自己则转身回到住处。
原来，娘是不想依赖她了……
白宛慢慢地坐在蒲团上，怔怔地望着那一炉薰香，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心里漫延。
就在这时，曲柠的笑声突然传来：“哈哈！终于成了！”
白宛忙沉寂心神进入界珠内，只见主元神少见地站了起来，正驻足于一处金蓝交错的波光之外。
曲柠长发飘散，身上的衣衫早已褪尽，完美无暇的躯体上时隐时现着神秘的花纹。那纹路曲折繁复，时刻吐息，仿佛游走不定又仿佛静在原处，以一种寂然的色彩不断地闪烁。
她的长发时而柔软如丝，时而坚硬似针；她的双眼一蓝一金，蓝如璀璨晨星，金如耀眼阳光，皆带着令人炫目的迷幻；她的唇如柔粉蜜脂，吐出一个个异文：
“哧。烈。咻。娉。嘶。朦。呢。呐。萨。”
妖文？与这一界的任何一种妖文都不同。
白宛恍然道：“这是……力量血脉之源？”
主元神面色平静地看着，声音自虚空而来：“做为此界的第一位混沌妖神，她的语言就是妖族始语。待此界演化出生命，其中自然会有兽类，若有幸传承七字神语之一，就可以启蒙一部先天妖典。
“比如我们所在华藏的龙凤等元祖，便是传承了此方华藏初开时的混沌神魔语，成就了自身的地位。”
“但是，此方华藏的混沌神魔呢？我怎么一直没感觉到？”
主元神似乎在笑，她抬头遥望虚空，飘忽不定的声音仿佛来自于更远方：“它们十不存一。如今也仅余三位，都好好地做着宠物呢。”
白宛眉头一凝：“宠物？”她看向曲柠，无法想象她伏于脚底，翻着肚皮讨人欢喜的谄媚样。或许……很趣？她坏笑着扯动唇角，刚露出一丝笑意，便立刻迎来曲柠一对大白眼。
主元神淡道：“每一界走的路都不同。我们是分合之道，而此方华藏应该是授予之道。”顿了下，她又不太确定地皱了下眉：“或许还有一点掌控之道，来自于‘他’曾经吞噬的原界。但这些界灵之道没有孰优孰劣之分，端看悟性了。”
曲柠悠悠然接上话题：“我便是从这‘授予之道’中领悟了一点东西。虽不太相同，但足以应付此界的雷劫！从现在开始我要修炼‘混沌妖神圣祖真言录’，准备应对那场雷劫！”
白宛立刻吐槽道：“你能不能起个正常的名字？”
曲柠翻个白眼：“我领悟它时，这名字就已存在了。”
“那就简化一下。”
“……真言录。”
“好吧。最起码概述它是怎么回事了。真言录？这让我想起那个可怜的真言族。”
“或许这就是他们被囚困的本因吧。”曲柠不确定地说。
“真言族必定是要牺牲的。”主元神清冷的声音很意外地带了一丝怜悯：“规则与秩序是界的基础。在生灵的各种消磨耗损下，规则也会不断地进行补充完善，以完美的圆形支撑界的延续。
“然而符文界却是一处秩序残缺的大千界，它无法自我成圆，必须借用修士的力量来弥补缺口。所以，真言族的修士纵然拥有齐天的力量，却永远被禁固于那个界中，逃脱不了身死道消，化身规则的最终命运。”
一时间三人同时静默，无言的哀叹那一族强者的命运。
人言“修道乃逆天而为”，其实修士何尝不是天道默许的存在。
虽然不似符文界那般明显，但任何一个世界都在吸收着修士的力量以补自身。只是做得诡异而隐蔽。
以一方华藏界中的仙界为例。仙人一个神通就可损毁一方天地，并且往往还附带着时间乱流，空间紊乱。看似神通强大无匹，实则根本无法损及世界的根本！那天还是天，地仍然是地，世界依然如故。究其根本却是因为天道早已在隐蔽地采集所有修士的力量用作修补，以加固世界壁垒。
修士融婴成仙，破界成神，一步步地走向高处，却根本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溶于规则。而那些消亡的修士，一生坎坷修来的力量，在死时的一刹那皆无偿地“献”给了天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道，盗也！人盗天，天亦盗人！于天道眼中，修士就是多余的存在，它甚至不屑去盗，因为修士们都在盲目且拼命地寻找修练那些规则的方法！
拥有便要付出，代价何其的昂贵！这是天道的欺骗，天道最强的算计！
沉默了许久，曲柠忽然道：“那个符文界的规则残缺不全，就如迟暮老人一样反应迟钝，我们完全隐蔽在那里徐徐图之。”
主元神目光微闪，既而点头：“迟早是要去的。现在还是要以稳固界珠的混沌初元，培养一些灵体做助力，辅助我管理此界为主。”
白宛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已演算出灵体培生法则了？”
“启。”主元神微微一笑，淡道：“博大精深，我所悟不过千百之一。但足以培育灵体了。”
“如此，只等曲柠化形劫后，就可实施计划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leke9.cc。乐可小说手机版：https://m.leke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