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他的骨头又软了
浩然，这里是我唱的几首歌，虽然……当然没有歌星们唱的好了，但是这是我用心唱的，只唱给你一个人听！千里相隔，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愿我的歌声，能够带给你一丝温暖和快乐，也祈愿你能够常常想起，远方有一个牵挂你的人……，舍不得你的人是我，离不开你的人是我，想着你的人哦是我，牵挂你的人是我是我……“
录音机里响起晓曼深情的告白，接下来便是情真意切的歌声，纯净、婉转、沁人心脾，刹那间让李浩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仿佛晓曼就在眼前，黑亮妩媚的眸子，婀娜妙曼的身影……
眼泪突然从心底涌出，差一点放生恸哭起来。晓曼，我的爱人，我们才是真正相爱的人！我爱你，这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可是我现在无法陪伴在你的身边，却还要虚与委蛇地与人家相亲和约会，虚情假意的对人家迁就和微笑。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能原谅我的痛苦和无奈吗？所有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前程，为了这个难得的留城和升迁的机会。再过半年多时间你就毕业了，到时候我们要谈婚论嫁，可是我能够把你娶到石岭那个山旮旯里吗？你可是城里长大的姑娘，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那也不是我要给你的幸福！
可是我现在很难！我要拒绝那个局长的千金，那就可能意味着拒绝了到手的机会，我该怎么办呢？你能告诉我吗？我现在多么希望我有一个做官的爹，或者我家里有足够的钱，可以让我轻松地做个城里人，可以风风光光地娶你，……可是，我没有，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甚至感觉到，我在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良心！
不，不能这样！曼曼，我不可能放弃你的，也不可能做那个为了攀龙附凤而背信弃义、背叛爱情的小人！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摊牌，哪怕灰溜溜地回到石岭，为了良心和爱情！不过你一定也要坚守，不要辜负了我！
李浩然擦干眼泪，长长吁了一口气，用力的伸展自己的身体，感觉重新高大和充满力量。
李浩然决定做回自己，一个大写的人。那就要忘记朱琳琳，看淡已经到手的升迁机会，把工作和个人婚恋割裂开来。工作是工作，我只管好好工作就是了，世事我曾抗争，成败不必在我！爱情归爱情，我不能为了一个城里工作的机会而放弃心爱的人！
那好，忘记琳琳吧！从此不再和她约会，不再给她希望，不再对她迁就，否则将来的将来，对她也会是一种深深的伤害。但愿她看出我的态度，从此和我两不相干，我们各走各的道，各自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还要见面，那么我该考虑如何向她摊牌，这的确是个比较困难的事，……琳琳毕竟也是一个热情而高傲的姑娘。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李浩然在办公室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工作，实在没事干的时候，就整理旧文件、旧报纸、打扫卫生。可是这样的表现，并没有博得齐主任的称道，反而对他变得冷冰冰的，似乎看不见李浩然的存在一样，就连平常需要交给李浩然起草的一些文件也不交给他了，宁愿自己动手。
终于有一天，齐主任把李浩然叫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小李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吗？”齐主任将李浩然前段时间起草的一份文件草稿扔在桌子上。
“主任，这个……怎么了？”李浩然小心翼翼问道。眼前的这个文件是一个关于加强纪律作风的安排，李浩然用心写的，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齐主任也从来没有对他的工作如此严厉批评过。
“你说怎么了？工作安排有你这么写的吗？小李同志啊，公文写作是有一定格式的，要引用有关的文件和讲话精神，要提出宗旨、意义、目的、原则、步骤、要求，要遵循上级部门的安排，可是你写的这是什么？信马由缰，你以为这是写散文啊？”齐主任翻着白眼。
“可是主任，我就是按照省局发文的格式写的啊，只不过……结合了我们局里的实际情况，有些话语上改变了一下，算是新的提法，这……不行吗？”李浩然挠挠头。
“局里的实际情况？哈哈，你对局里的实际情况知道多少呢？公文写作不需要创新，而是需要按部就班，你这简直就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齐主任瞪着眼睛，显然对李浩然的辩解很不满。
“那……主任，我去重写一下？”李浩然小心问道。
“算了算了！指着你还不是指着小姨子生娃娃呢！我已经写了！”齐主任拿起那一叠草稿，似乎要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却犹豫一下，重新撂在桌子上。
李浩然腾地脸红了，刹那间热血上涌，差点蹦出几句不大恭敬的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办公室另外两个人挤眉弄眼地窃笑，看来对这个“新贵”终于受到了这样的礼遇而感到高兴。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李浩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办公室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似乎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曾经感觉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如今却充满压抑的气氛。呆在办公室的每一刻都是那样难捱，一心只期望着快点下班，也好独自待在宿舍里想自己的心事。
“小李，等会儿到小办公室来一下。”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齐主任冷冷说道。
李浩然看到齐主任出门向小办公室方向走去，于是忐忑着跟了过去。
作为一名税务局的中层干部，齐主任应说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但是他有。这间美其名曰“资料室”的房间，事实上成了齐主任平常休息、会客、打扑克的好去处，朱局长当然知道，大家都知道，这是齐主任的一个特殊待遇，但是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谁让他是朱局长的红人呢？
李浩然进去的时候，齐主任正在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喝茶抽烟。
“小李，坐。”齐主任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沙发。
李浩然只好毕恭毕敬地坐下，等待齐主任的发落。
“你和琳琳的事怎么样了？”齐主任单刀直入。
“主任，我想……我和琳琳还是算了吧，我有女朋友，这你知道的……”，李浩然努力挤出谦恭而真诚的笑。
“什么？这可是你说的啊！”齐主任呼的坐起来，伸手指着李浩然，眼神中有点威胁的意思。
“是，是我说的，我实在没有办法！请齐主任转达一下我对琳琳的歉意，我对不起她！”李浩然的神情坦然了许多。
“可是，后果！你考虑后果了吗？”齐主任眼里闪出不可思议的光，他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回答的这样干脆！
“后果，我也想了，我可以……回去！”一说到回去，李浩然的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城里转了一圈，再被打发回去，别说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了，就是脸面也没地儿放了！
“哈，哈哈……，小李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就这么容易吗？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当然这个话我只有私下里对你说，我也是为了你好是吧？你要知道，朱局长现在才是第一届，接下来至少还要做六七年的局长，哦，就算变动，那也是高升了，……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总之起码在十年内你将没有出头之日！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的脑子放清醒一点！”齐主任拍打着椅子扶手，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可是主任，我又没有招谁惹谁，朱局长不会对我这样吧？”李浩然涨红了脸。
“当然，呵呵，朱局长不会那么气量狭小，非要和你过不去。可是你把事情闹僵了，以后谁还会为你说好话呢？朱局长在局里的威信那可是非常高的！我给你提个醒，如果闹僵了，以后你在整个西川税务局难混了！”
“哦，这样！”李浩然只觉得前心发抖后心发凉，忽然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力量，难以挣脱。
“明白了吧？小伙子！”齐主任吸了一口烟，显然对自己刚才一番话的效果比较满意，“老哥我再给你透个底吧，只要你好好在局机关干着，好事儿一桩一桩就接着来了！你知道吗，局里新建的家属楼已经开工了，估计明年上半年就可以建成，到时候你可能有机会分到一套房子！还有，省局出了一个决定，要着力培养一批高学历人才，不但可以带薪脱产进修，而且公家承担一切费用，难道你不想进修本科吗？还有……，好啦，反正好事儿多得很，就看你想不想抓住了！”齐主任瞄了李浩然一眼，然后惬意的喝了一口水。
房子！带薪进修！本科……，这一切不都是我李浩然梦寐以求的吗？他的心突突突跳起来。
“可是主任，我不能和我的女朋友分开，这可怎么办呢？”李浩然感觉自己的骨头又软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不就女朋友嘛，又不是让你离婚，你和她断了不就行了吗？”齐主任乘胜追击。
“不不不！我不能和晓曼断了，我做不到！”李浩然受惊一般坐直了身子。
“看看，还是缺乏魄力！”齐主任摇头蹙眉，“那样吧，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你要主动和琳琳约会，看情况再说……总之你不能把事情闹僵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齐主任摁灭烟头，目光咄咄的看着李浩然。
“那，好吧……”，李皓然嘴角抽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僵尸。
“嗯，这就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哦对了，那天我对你态度不好，不过都是为了你好嘛，你不要放在心里了。”齐主任咧嘴一笑。
“哪能呢！主任该批评还是要批评……”，李浩然陪着笑脸，心里却骂道滚你妈吧，扇老子耳光再喂一颗糖，你耍猴呢？
晚上闷在宿舍，李浩然脑子纷乱，半天理不出头绪来。
这事儿有点蹊跷啊，齐主任为何非要费尽心思撮合这件事儿呢？朱琳琳难道非我李浩然不嫁么？难道她不可以重新做个选择吗？
殊不知，就在这几天，朱琳琳已经在家里闹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澜，而且差一点和他爸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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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突然从心底涌出，差一点放生恸哭起来。晓曼，我的爱人，我们才是真正相爱的人！我爱你，这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可是我现在无法陪伴在你的身边，却还要虚与委蛇地与人家相亲和约会，虚情假意的对人家迁就和微笑。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能原谅我的痛苦和无奈吗？所有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前程，为了这个难得的留城和升迁的机会。再过半年多时间你就毕业了，到时候我们要谈婚论嫁，可是我能够把你娶到石岭那个山旮旯里吗？你可是城里长大的姑娘，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那也不是我要给你的幸福！
可是我现在很难！我要拒绝那个局长的千金，那就可能意味着拒绝了到手的机会，我该怎么办呢？你能告诉我吗？我现在多么希望我有一个做官的爹，或者我家里有足够的钱，可以让我轻松地做个城里人，可以风风光光地娶你，……可是，我没有，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甚至感觉到，我在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良心！
不，不能这样！曼曼，我不可能放弃你的，也不可能做那个为了攀龙附凤而背信弃义、背叛爱情的小人！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摊牌，哪怕灰溜溜地回到石岭，为了良心和爱情！不过你一定也要坚守，不要辜负了我！
李浩然擦干眼泪，长长吁了一口气，用力的伸展自己的身体，感觉重新高大和充满力量。
李浩然决定做回自己，一个大写的人。那就要忘记朱琳琳，看淡已经到手的升迁机会，把工作和个人婚恋割裂开来。工作是工作，我只管好好工作就是了，世事我曾抗争，成败不必在我！爱情归爱情，我不能为了一个城里工作的机会而放弃心爱的人！
那好，忘记琳琳吧！从此不再和她约会，不再给她希望，不再对她迁就，否则将来的将来，对她也会是一种深深的伤害。但愿她看出我的态度，从此和我两不相干，我们各走各的道，各自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还要见面，那么我该考虑如何向她摊牌，这的确是个比较困难的事，……琳琳毕竟也是一个热情而高傲的姑娘。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李浩然在办公室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工作，实在没事干的时候，就整理旧文件、旧报纸、打扫卫生。可是这样的表现，并没有博得齐主任的称道，反而对他变得冷冰冰的，似乎看不见李浩然的存在一样，就连平常需要交给李浩然起草的一些文件也不交给他了，宁愿自己动手。
终于有一天，齐主任把李浩然叫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小李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吗？”齐主任将李浩然前段时间起草的一份文件草稿扔在桌子上。
“主任，这个……怎么了？”李浩然小心翼翼问道。眼前的这个文件是一个关于加强纪律作风的安排，李浩然用心写的，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齐主任也从来没有对他的工作如此严厉批评过。
“你说怎么了？工作安排有你这么写的吗？小李同志啊，公文写作是有一定格式的，要引用有关的文件和讲话精神，要提出宗旨、意义、目的、原则、步骤、要求，要遵循上级部门的安排，可是你写的这是什么？信马由缰，你以为这是写散文啊？”齐主任翻着白眼。
“可是主任，我就是按照省局发文的格式写的啊，只不过……结合了我们局里的实际情况，有些话语上改变了一下，算是新的提法，这……不行吗？”李浩然挠挠头。
“局里的实际情况？哈哈，你对局里的实际情况知道多少呢？公文写作不需要创新，而是需要按部就班，你这简直就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齐主任瞪着眼睛，显然对李浩然的辩解很不满。
“那……主任，我去重写一下？”李浩然小心问道。
“算了算了！指着你还不是指着小姨子生娃娃呢！我已经写了！”齐主任拿起那一叠草稿，似乎要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却犹豫一下，重新撂在桌子上。
李浩然腾地脸红了，刹那间热血上涌，差点蹦出几句不大恭敬的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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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第三天下午，齐主任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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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进去的时候，齐主任正在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喝茶抽烟。
“小李，坐。”齐主任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沙发。
李浩然只好毕恭毕敬地坐下，等待齐主任的发落。
“你和琳琳的事怎么样了？”齐主任单刀直入。
“主任，我想……我和琳琳还是算了吧，我有女朋友，这你知道的……”，李浩然努力挤出谦恭而真诚的笑。
“什么？这可是你说的啊！”齐主任呼的坐起来，伸手指着李浩然，眼神中有点威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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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果！你考虑后果了吗？”齐主任眼里闪出不可思议的光，他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回答的这样干脆！
“后果，我也想了，我可以……回去！”一说到回去，李浩然的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城里转了一圈，再被打发回去，别说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了，就是脸面也没地儿放了！
“哈，哈哈……，小李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就这么容易吗？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当然这个话我只有私下里对你说，我也是为了你好是吧？你要知道，朱局长现在才是第一届，接下来至少还要做六七年的局长，哦，就算变动，那也是高升了，……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总之起码在十年内你将没有出头之日！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的脑子放清醒一点！”齐主任拍打着椅子扶手，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可是主任，我又没有招谁惹谁，朱局长不会对我这样吧？”李浩然涨红了脸。
“当然，呵呵，朱局长不会那么气量狭小，非要和你过不去。可是你把事情闹僵了，以后谁还会为你说好话呢？朱局长在局里的威信那可是非常高的！我给你提个醒，如果闹僵了，以后你在整个西川税务局难混了！”
“哦，这样！”李浩然只觉得前心发抖后心发凉，忽然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力量，难以挣脱。
“明白了吧？小伙子！”齐主任吸了一口烟，显然对自己刚才一番话的效果比较满意，“老哥我再给你透个底吧，只要你好好在局机关干着，好事儿一桩一桩就接着来了！你知道吗，局里新建的家属楼已经开工了，估计明年上半年就可以建成，到时候你可能有机会分到一套房子！还有，省局出了一个决定，要着力培养一批高学历人才，不但可以带薪脱产进修，而且公家承担一切费用，难道你不想进修本科吗？还有……，好啦，反正好事儿多得很，就看你想不想抓住了！”齐主任瞄了李浩然一眼，然后惬意的喝了一口水。
房子！带薪进修！本科……，这一切不都是我李浩然梦寐以求的吗？他的心突突突跳起来。
“可是主任，我不能和我的女朋友分开，这可怎么办呢？”李浩然感觉自己的骨头又软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不就女朋友嘛，又不是让你离婚，你和她断了不就行了吗？”齐主任乘胜追击。
“不不不！我不能和晓曼断了，我做不到！”李浩然受惊一般坐直了身子。
“看看，还是缺乏魄力！”齐主任摇头蹙眉，“那样吧，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你要主动和琳琳约会，看情况再说……总之你不能把事情闹僵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齐主任摁灭烟头，目光咄咄的看着李浩然。
“那，好吧……”，李皓然嘴角抽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僵尸。
“嗯，这就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哦对了，那天我对你态度不好，不过都是为了你好嘛，你不要放在心里了。”齐主任咧嘴一笑。
“哪能呢！主任该批评还是要批评……”，李浩然陪着笑脸，心里却骂道滚你妈吧，扇老子耳光再喂一颗糖，你耍猴呢？
晚上闷在宿舍，李浩然脑子纷乱，半天理不出头绪来。
这事儿有点蹊跷啊，齐主任为何非要费尽心思撮合这件事儿呢？朱琳琳难道非我李浩然不嫁么？难道她不可以重新做个选择吗？
殊不知，就在这几天，朱琳琳已经在家里闹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澜，而且差一点和他爸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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