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琐事
穿过行廊远远便看到立在水边的撷秀馆，三面窗户大开，门口窗延上挂着白巾，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云槿岚沉着脸进门，这般子下人胆儿可真肥，明知今儿有事要议，莫说先提前烧炭暖着，起码也不能将三面窗户全开，冬日的寒风最是容易让人受凉，都病了谁来做事？
“绿琴，这里的炭火交给你了，若是一刻钟内，不能将生好的炭盆送来，你就不用回来了。红绣，你去找红嫂子，端些姜汤来，同样是一刻钟。”两人面有难色，但面对冷脸的云槿岚却不敢说个不字，忽忽出了门。
她们刚走，春碧便拉着秋橙将窗户关好，“小娘子，林妈本是府里的内管家，但今日老夫人过身，她忧伤过度，怕是忘记嘱咐他们，先将这里收拾好，您切莫怪罪于她。”
云槿岚也知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位内管家，但林妈是老夫人跟前的人，老夫人遗体前需要有人守候，老夫人的遗物也需要有人守护，她是最适合的人。
“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让你们俩跟着我，你先去把管事都叫来。”
不到一刻钟，灰头土脸的绿琴带着一位婆子，提着四盆炭火进来，分别放置在方榻左右，等婆子退下，云槿岚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把脸擦擦吧。”这丫头平日总是躲懒，这会儿到是机灵了。
随后，红绣也进了门，提着一只食盒，里面装着大碗姜汤，云槿岚喝下一碗，其他的让几个丫头分食了，“过去，你们如何，我不想再提，但如今，若再让我看到你们懒散行事，别怪我不给情面。”
两丫头脸上露出惊色，小娘子未嫁之前，胆小谨慎，常常被她们拿捏，为何回来后整个变了人？
各处管事到齐，各房借出来的丫头也陆续赶来，云槿岚先听了兰嫂、柳妈、红嫂子的汇报，满意地点着头，“你三人先回去，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秦妈，针线房即日起只须留守四人，其余六人跟着春雨和流欢。春雨、流欢，从今儿起，你二人各带三人分作两班，负责给来宾客人倒茶送水，其他的事不用管。”春雨是三房的丫头，流欢是唐氏的丫头，她特意将同一院子的人分开。
“杂事房的刘管事，如今杂事房有多少人手？”
刘管事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婆子，原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也不知何故一直未嫁，云府内外全用管事称之，“回小娘子，有二十人。”
“嗯，留下十人继续干原来那些活，分二人跟着流新和莲香，在内茶房收取杯碟器物，损坏和缺失，从你们的月钱里扣。这是器物单子，就按这上面的定数，去库房找柳妈妈。”随手递给她俩人一张单子和对牌。
刘管事一听不乐意了，“小娘子，杂事房平时都管着打扫院子、整理花树，您减少了一半人，怕是会忙不过来了。”
“你也知道说平时，现在还是平时吗？大家辛苦点，等事完了，大少爷自会论功行赏。”
“你、还有你。”云槿岚懒得再点人名，直接点人头。两人登记祭礼，两人负责来往人客的食宿，两人负责灵堂里上香添油，两丫头单管香烛元宝的分派。
等借来的丫头全都分派完了，她这才看向自己房里的人，“绿琴、红绣，杂事房剩下的八人交给你们，每日轮流各处上夜，守紧门户、监察火烛，若是有一处差错，唯你们是问。”
绿琴与红绣相对一眼，脸色瞬间就白了，这守夜之事最是辛苦，从前想着小娘子终究要嫁出门，她们也没那陪嫁的心思，轻慢也就轻慢了，谁想小娘子居然回了家，掌管起内宅之事来。
“门房各人守好门户，二门后过戌落锁，非紧要事不得随意出入。其他未领新差事的，行事照旧。因林妈另有要事，由春碧替上一段时日，专查各处事务，若有偷懒打混、打架拌嘴、嘴碎胡言的，一律报与我。我把话搁这儿，祖母初逝，任谁心里也不畅快，将来莫要怪我罚得重了。”云槿岚将下面各人的表现一一记在心里，她其实明白得很，如今不过是句空话，除非真有人触到她手中，真被罚了，那样才是真正起了警示作用。
屋子里很安静，有丫头匆匆来报，中庭的灵堂已搭好，“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各自领了差事先离开，明天起卯时三刻点卯，领牌交差，回事汇报。”
等管事丫头离开，云槿岚方有闲接过春碧递上的茶水，接过秋橙记录的册子，计算着是否有遗漏，费了半盏茶水的功夫，才将册子递回给秋橙，“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把差事的安排，领牌交牌，都记录在册，以备后用。”
“春碧，你素来心细，这几日辛苦些，各处多走动，若有人不服你，莫要与他们冲突，直接报与我，我自会处理。”
云老夫人的灵堂设在中庭正堂旁的次间，黑色挽布挂着白色幡花，云景轩带着云家子孙跪在侧边烧纸，今日是头一日，全家不论老少都要替老夫人哭灵，就连云槿琳还只是四岁幼女，也规规矩矩跪着。
到了午时，上午的哭灵时辰过了，大家各自回屋歇息，云槿岚撑了一整晚，终于有机会休息一阵，靠在软榻上眯眼。
可惜，她还不曾眯过一刻钟，门外有敲门声，只得轻叹一声，撑起眼皮，“进来。”
如意进门时看到云槿岚一脸疲惫，心里有些不忍，但现在的事情却不能不由她来处理，“小娘子，秋橙说厨房里闹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春碧呢？”厨房的兰嫂做事稳重，应该不会出事的。
“她已经赶过去了，不过，我担心她会压不住。”
云槿岚默了会神，“这是她的机会。”林妈年岁已大，又服侍了三代云家人，是时候找人来接替她了，只是不知春碧有没有这般能力。虽说是她的机会，但云槿岚还是带着秋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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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琴，这里的炭火交给你了，若是一刻钟内，不能将生好的炭盆送来，你就不用回来了。红绣，你去找红嫂子，端些姜汤来，同样是一刻钟。”两人面有难色，但面对冷脸的云槿岚却不敢说个不字，忽忽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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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槿岚也知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位内管家，但林妈是老夫人跟前的人，老夫人遗体前需要有人守候，老夫人的遗物也需要有人守护，她是最适合的人。
“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让你们俩跟着我，你先去把管事都叫来。”
不到一刻钟，灰头土脸的绿琴带着一位婆子，提着四盆炭火进来，分别放置在方榻左右，等婆子退下，云槿岚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把脸擦擦吧。”这丫头平日总是躲懒，这会儿到是机灵了。
随后，红绣也进了门，提着一只食盒，里面装着大碗姜汤，云槿岚喝下一碗，其他的让几个丫头分食了，“过去，你们如何，我不想再提，但如今，若再让我看到你们懒散行事，别怪我不给情面。”
两丫头脸上露出惊色，小娘子未嫁之前，胆小谨慎，常常被她们拿捏，为何回来后整个变了人？
各处管事到齐，各房借出来的丫头也陆续赶来，云槿岚先听了兰嫂、柳妈、红嫂子的汇报，满意地点着头，“你三人先回去，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秦妈，针线房即日起只须留守四人，其余六人跟着春雨和流欢。春雨、流欢，从今儿起，你二人各带三人分作两班，负责给来宾客人倒茶送水，其他的事不用管。”春雨是三房的丫头，流欢是唐氏的丫头，她特意将同一院子的人分开。
“杂事房的刘管事，如今杂事房有多少人手？”
刘管事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婆子，原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也不知何故一直未嫁，云府内外全用管事称之，“回小娘子，有二十人。”
“嗯，留下十人继续干原来那些活，分二人跟着流新和莲香，在内茶房收取杯碟器物，损坏和缺失，从你们的月钱里扣。这是器物单子，就按这上面的定数，去库房找柳妈妈。”随手递给她俩人一张单子和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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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借来的丫头全都分派完了，她这才看向自己房里的人，“绿琴、红绣，杂事房剩下的八人交给你们，每日轮流各处上夜，守紧门户、监察火烛，若是有一处差错，唯你们是问。”
绿琴与红绣相对一眼，脸色瞬间就白了，这守夜之事最是辛苦，从前想着小娘子终究要嫁出门，她们也没那陪嫁的心思，轻慢也就轻慢了，谁想小娘子居然回了家，掌管起内宅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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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碧，你素来心细，这几日辛苦些，各处多走动，若有人不服你，莫要与他们冲突，直接报与我，我自会处理。”
云老夫人的灵堂设在中庭正堂旁的次间，黑色挽布挂着白色幡花，云景轩带着云家子孙跪在侧边烧纸，今日是头一日，全家不论老少都要替老夫人哭灵，就连云槿琳还只是四岁幼女，也规规矩矩跪着。
到了午时，上午的哭灵时辰过了，大家各自回屋歇息，云槿岚撑了一整晚，终于有机会休息一阵，靠在软榻上眯眼。
可惜，她还不曾眯过一刻钟，门外有敲门声，只得轻叹一声，撑起眼皮，“进来。”
如意进门时看到云槿岚一脸疲惫，心里有些不忍，但现在的事情却不能不由她来处理，“小娘子，秋橙说厨房里闹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春碧呢？”厨房的兰嫂做事稳重，应该不会出事的。
“她已经赶过去了，不过，我担心她会压不住。”
云槿岚默了会神，“这是她的机会。”林妈年岁已大，又服侍了三代云家人，是时候找人来接替她了，只是不知春碧有没有这般能力。虽说是她的机会，但云槿岚还是带着秋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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