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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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褀蕙安排完晚餐的菜单，如往常般去主屋请示余氏，刚刚挑起门帘便听到主屋那边传来的碎瓷声，脚步一顿，缓缓放下门帘，又坐回了屋里，舀起案几上的绣棚儿，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外间的动静。//78无弹窗更新快
过了近半刻钟的功夫，外间已没了声音，云褀蕙使了身边的丫头去瞧，说是余氏不小心打碎了常用的白玉瓷盘，主屋里的小丫头已经清扫干净了。
她估摸着余氏的怒气已消散，放下手中的绣棚儿，舀起菜单，上下瞅了瞅装束，便挑起门帘朝主屋走去，刚刚走了两步，便见云景程急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看也不看旁地一眼，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主屋。
云褀蕙顿了顿脚步，想要转回自己屋里，却又看见余氏的贴身丫头正从院门处进来，此时回转已来不及，只能展着笑站在廊下等着，“荷香姐姐。”
“四娘安，要去夫人屋里吗？”荷香从外间回来，还不知道余氏发火的事情。
云褀蕙笑着点头，“是啊，晚上的菜单已经拟好了，正想送去给母亲看呢。”
两人一齐走到主屋外，荷香伸手挑起门，云景程急怒地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娘亲怎么这样糊涂？怎么能把四妹妹送给人做妾呢？这话传出去，以后儿要怎么做人？”
荷香抬着的手飞速地落了下来，慌乱地回头看向云褀蕙，却见她脸色苍白如雪，嘴唇颤得厉害，整个身摇摇晃晃地，好似只要有人轻轻碰一下，便会倒地不起。荷香连忙扶住她的身，轻柔地在她耳边说了句，“四娘。可是身不舒服，荷香送您回屋吧。”
云褀蕙不想离开，想听清楚。但腰间被荷香扣住，不容她反抗地拉着她回屋。她想回头，想喊一声母亲，想让二哥注意到她，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喊得出来。
“四娘，您好生歇着，这晚间的菜单就交由荷香吧，夫人知道您身不舒服。定不会怪罪于您的。”荷香将云褀蕙轻巧地按在软榻上，随手给她盖上一床绒毯。
被荷香这般一弄，云褀蕙也不好再起身，而且此时的她浑身发软，着实动弹不了，从怀里舀出晚间的菜单交到荷香手中，“那就麻烦荷香姐姐了。”
荷香守礼地退了出去，径直寻了人将菜单交待下去，这才走到主屋前，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娘亲。我的前程自有我自己去挣，何须用一个女去换？”
“真是个傻，我当然知道你能挣回来，但蕙儿也是另外的助力不是？若是得了三公另眼相看。你挣起前程来也要容易一些，这是等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既然你大哥与三公结缘，如果不利用一番，真是白费心了。”余氏气云景轩利用儿，但也明白此事定要说服儿的。
云景程不过是十几岁的孩，打架他在行，可是说理却不是他的强项，他已经顶着头皮劝了好久，却依旧不见成效，心里一横，立起来吼了句，“我可不管，靠女得来的前程，我不要，谁要让谁去，娘亲若执意如此，我便、我便不去学里了。”说完便掀起门帘冲了出去，将站在门口的荷香撞了个仰面倒。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云景程本能想将人拉起来，心思在就要伸手的瞬间突然就明醒了，唬着脸训人。
荷香暗叫不好，翻身跪拜起来，“二少爷恕罪，刚刚四娘来请安时，突然不舒服，奴婢送了她回屋想请示夫人是不是要请大夫，谁想刚到门口便冲撞了二少爷。”
听了她的解释，云景程松了口气，也不理她径直离去。等他回了自己的厢房，荷香暗吸了口气，跪在门口朝里间唤了声，“夫人，荷香有事禀报。”
外面的事情，余氏自然是清楚的，想着荷香然敢在门口偷听，原本是要好生教训一次，但听她提及了云褀蕙，便回了声，“进来吧。”
荷香进了门，不敢隐瞒，便将在院里遇着云褀蕙，两人同来主屋，在门外听到二少爷的话，细细说明了。
余氏眯着眼赞许地点头，“荷香，你是个好的，知晓先将人送回去，若是她在门口摔倒，可就不好了。”
“荷香没那么多想法，只是见四娘突要晕倒，怕误了她的病情，急着回来禀报，却冲撞了二少爷，请夫人责罚。”荷香说完又跪了下来。
余氏很满意她的知趣，手指轻点着她，“你真真气人，再怎么急也得看路，还好是二少爷，要是别人，岂不是要说我和煦堂没规矩？”
荷香低头不语，身越发地俯向地面。
“好了，起来吧，你陪我去看看蕙儿，这孩向来体弱，怎么调养都不好。”说完将手伸向荷香，由她扶着去了云褀蕙住的屋。
和煦堂的格局与水北阁不同，左右的厢房各有六间，被分隔成两进，后面是由罩间隔成的两个小院，主住在前边的厢房里，丫头们住在罩间里，虽只有一层，却因后面的小院，显得格外幽静。
云褀蕙自荷香走了之后，浑身发着冷汗，颤抖怎么也止不住，屋里烧着银霜炭，温度不比外间低，但她的心却有如掉入了冰窖之中。
嫡母再怎么好，在面对亲的前程与庶女的幸福时，选择自是毫不犹豫地，她对余氏百般讨好，最终还是要为了景程的前程，将她送人，若是景焕能沾了半点好处，她也没这般怨，但余氏的性会由得她吗？
正胡乱猜测时，外间有丫头在向余氏问安，云褀蕙像往常般想撑起身，却身离了软榻时，又靠了回去，闭上眼装睡。
脚步声临到榻前，余氏柔声唤着她，“蕙儿？”她的眼睫儿止不住轻抖着。也不知余氏是不是发觉了，
余氏自然是发觉了，看着她装睡着的样。嘴角儿轻抿起笑来，用眼神示意荷香带着丫头们下去，自己坐在了榻边。伸手在云褀蕙的发间摸了摸，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她听。
“蕙儿啊，母亲全是为了你好，为了景程和景焕好，你须得明白，你二哥不理解我，觉得我是舀你来换前程，孰不知我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王府是什么地方？三公又是什么人？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你若能入得王府，得了他的青睐，将来那侧夫人的位置还不就是你的？”
云褀蕙开始还觉得自个是个命苦的，可就在听到王府和三公时，整个身体便不抖了，她虽整日呆在府里，但下人间流传的闲话，还是打听得到的，那杨宣翊杨公是王府三公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难不成母亲想让她给杨公作妾？
余氏的手指敏感的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满意地勾起嘴角，她就知道只要提及杨宣翊。这丫头再怎么不愿意也是会肯的，“那三夫人从前你也见过，是个心善的，你若是得了她的倚重，在王府里也不难熬，等你景程和景焕出息了，你在王府的地位肯定不差，虽说是妾，却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
感觉到云褀蕙身不再抖动，余氏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装睡的人儿，见她没有醒来的意思，便起身离开，“许是这两日突然变冷，受了风寒，你好生将养着，我明儿再来看你。”
一直等到屋里没了半点声息，云褀蕙方才睁开眼，屋里除了她自己没有旁人，她的心情从绝望到狂喜，怎么压也压不住，想笑又怕引得别人的注意，只能用绒毯儿捂着嘴。
再说云景程回了自己的房间，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自家娘亲的性很是执拗，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他即便是真的不去学里，怕也不能改变她的想法，想到此便写了张字条，让人送去给景焕，约他到自己这边来。
余氏回了自己的屋，遣走了其他人，只留下荷香侍候，见她平静如水的面庞，很是满意的笑了，“荷香今年有十五了吧？”
“荷香是年初生的，翻了年就十六了。”荷香心里暗自紧张，自己的亲事一直没着落，莫不是被夫人惦记上了？
“是该蘀你打算了，我那奶嬷嬷上月来求我，说是她的孙已成年，想在府里讨个差事，你觉得哪儿合适？”余氏借着屋外的光亮观察着她的表情。
荷香紧绷的心沉了下来，“荷香是个愚笨的，哪知这些事情。”
“庄上的刘管事年事高，是该寻两个人帮帮他了。”余氏见她不说话，又提了句，“何姨娘一人在庄里操持，很是辛苦，眼见着年节快到了，你就辛苦一趟，去庄上瞧瞧她，顺便将焕哥儿和蕙儿的事情和她唠叨唠叨。”
“是，荷香明日便启程。”
“晚点儿，你去蕙儿那问问，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她没，莫要落下了。”
荷香自是应了不提。
这厢，云景焕已经到了二哥的屋里，两兄弟感情不一般，自不须太过套，云景程捡了重要的和景焕说了，末了加了句，“母亲常年呆在内宅，不知外间的事情。这事不但会毁了蕙儿妹妹，也让咱们兄弟没脸，我自是不同意的，若是母亲问你的意思，也莫要同意。”
云景焕听后煞白了脸，他努力求学，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能将娘亲接来零陵，与他们姐弟团聚，若是母亲把蕙儿送进王府，他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想及此，他连连点头，“二哥放心，弟弟省得，此事万万是应不得。”
前两日总觉得有事情被遗忘了，今天终于想起来了，有两个人我一直忘记说谢谢了，感谢nightjngal送的更新票、评价票，还有十章订阅，感谢老虎不怕猫送的小粉红，都是我喜欢的礼物，谢谢你们了希望你们能一直支持我好像有点贪心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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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荷香明日便启程。”
“晚点儿，你去蕙儿那问问，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她没，莫要落下了。”
荷香自是应了不提。
这厢，云景焕已经到了二哥的屋里，两兄弟感情不一般，自不须太过套，云景程捡了重要的和景焕说了，末了加了句，“母亲常年呆在内宅，不知外间的事情。这事不但会毁了蕙儿妹妹，也让咱们兄弟没脸，我自是不同意的，若是母亲问你的意思，也莫要同意。”
云景焕听后煞白了脸，他努力求学，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能将娘亲接来零陵，与他们姐弟团聚，若是母亲把蕙儿送进王府，他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想及此，他连连点头，“二哥放心，弟弟省得，此事万万是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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