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马鼓冷笑，“哈哈，就你那毫不起眼的小组长也敢拿出来说事，哥，先教训他一顿再说。”马锣抬起拳头就要向张小武脸上揍去。马冬菊吓坏了，忙跳起来，推开她大哥，挡在张小武的面前，撕心裂肺道：“我不嫁，谁也不嫁，你们不要逼他。”马冬菊的样子把马锣吓了一跳，此时的妹妹就像是护崽子的疯母狗一般，这不还没动他吗？要是真动了，妹妹会不会咬他？“妹妹，哥也是为了你好。”马冬菊泪如雨下，泣道：“是我一厢情愿，我爱小武哥，可是他不爱我，大哥，二哥，爸、妈，求你们就让我住到小武哥家去吧！不然，我们现在就死给你们看。”马冬菊说完，看着他们，他们都在犹豫，他们考虑的是，妹妹住到他家算什么？给人免费做保姆，免费垫床，还一点名份都没有，他们考虑的是，如此一来，他们马家的脸往哪搁？所以根本没有把马冬菊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马冬菊见他们无动于衷，就迎头往柱子上撞去，“小武哥，永别了。”张小武大骇，赶紧上前抱住了她，忙说：“好，我答应你，你住到我家。”张小武这厮虽然吃软不吃硬，可绝对不愿意马冬菊丢了性命，好歹人家对你一往情深，好歹人家是你第一个女人，好歹是发小和同学，没有爱情，情谊是有的。这一次，马冬菊是来真格的了，马家人慌了神，要不是张小武，说不定马冬菊就死了。胡惠跑出去抱住女儿，哭了，“我的闺女啊，你是不是傻啊！你要是死了，我和你爸怎么办？”马冬菊也哭了，“妈，你想让我活着，就答应我，刚刚小武哥也答应了，你就答应让我住到他家吧！”“妈不是不愿意，可是，你跟他住一屋算怎么回事？村里人会戳咱们脊梁骨的，会说咱马家的闺女倒贴，倒贴就倒贴吧！可连个名份都没有，她们会说你轻贱，不值钱，妈抬不起头啊！”如果那样的话，不管是她这个当妈的抬不起头，整个马家都抬不起头。老实说，胡惠是怎么都瞧不上张小武那厮，可是闺女都这样了，她能怎么样？总不能看着她死吧！“妈，我愿意，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可是你就不为你爸考虑一下吗？我一介妇人倒没什么，可是你爸，你爸一辈子面子比命看得还重要，你真要没名没份地住到他家去，你就忍心看着你爸，郁郁而终吗？闺女，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马冬菊看向马六，几天不见，他就像老了十岁，也消瘦了许多，此刻他在流泪，在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而又难过的样子，看得马冬菊的心像被针一样扎得难受。马冬菊的泪水漂泊而下，也许母亲说得对，她太自私了，一直以来，她只知道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了让张小武过来看她，竟然以绝食达到目的，全然不顾及父亲的颜面和健康，她这个女儿合格吗？再看看张小武，他脸上也写满了为难，人家也只不过是怜悯你罢了，霍然间，她似乎想通了，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小武哥为难，让父亲抬不起头，让老马家被人看笑话。“爸、妈，我错了，是女儿太自私了，女儿没顾及你们的颜面和感受，从今儿开始，女儿重新做人，不会再这样了，小武哥，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你回去吧！”马冬菊一边流着泪一边说。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她终于想通了啊！等风头过去，她还是可以嫁得出去的。张小武往门外走去，在临出门前，回头看了马冬菊一眼，那眼里满是幽怨和悲怆。她爱一个男人有错吗？她为自己的幸福拼命抗争有错吗？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给他。看到这样的眼神，张小武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痛，想想自己也真不是个东西，人家那么对你，你却这么绝情，马冬菊是他第一个对不起的女人。从马家出来，马冬菊的眼神就在他脑子里显现挥之不去，张小武心中充满了愧疚，喃喃道：“冬菊，对不起。”一晃农忙就到了，此时，田野上是一片金灿灿的，像铺了一地的黄金似的。可是张小武犯愁了，光他自己家就有十亩地，秋芸的忙不能不帮吧，她家也有八亩水田呢，还有大傻根家，他们家两兄弟一共有十二亩的水田呢，近段时间，大傻根老帮他干活，他们家的忙也得帮吧！还有莲儿家，她们家没男丁，却也有三四亩的水田，就凭她们母女俩得收割到什么时候。农忙是乡下最忙的时候，而且收割稻子是有期限的，时间一长，谷子会把禾杆压弯，谷子会倒在水田里发霉，如果收获不及时，大半年就白干了。而且连日来一滴雨都没有下，听天气预报上说，下周就会有连日的暴雨，时间长达半个月，一旦下雨，谷子更容易烂，那么收割的时间就更短，只有一周的时间，而且还得边收割边晒，因为到下周，你晒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收割完，也只能堆在家里发霉。所以时间是非常紧迫的。不光是小武，其他村民都在犯愁呢，因为很多劳动力都出外打工了，回来的人寥寥无几，现在正是急缺劳动力的时候，时间又紧迫，就为这事，村委召开特地开了一次会，要想方设法帮助农民收割庄稼。民生是大问题，如果这次收割庄稼的工作没有做好，整个村委都得下课。在会上，大家的神情都比较凝重。章子连茶也没心思喝了，就站起来说：“下周就有连日的暴雨，我刚收到乡里的通知，乡里责令我们，想方设法帮农户收割庄稼，时间又紧，劳动力又缺，怎么办？大家都说说吧！”大家议论纷纷，可也拿不出个主意，你说要咱们这些村干部帮忙，可他们这样的村干部谁家没有几亩水田的，别说帮别人了，自身都难保啊！见大家都拿出主意，章子敲了敲桌子，“同志们，这一次乡里下的是死命令，要是完不成任务，自我以下，都不用干了。”也就是说，完不成任务，村委班子全都得下课。半个月的暴雨啊，说不定会发生洪灾，到那时，农村的损失就大了，所以上头也是将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来抓。章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还处于盛年，往后说不定还能升上去，如果因这件事下去了，那这辈子就完了。老村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这年纪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本来还想捞点退休金安安稳稳养个老，可是遇到这样的事，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只怕啥也捞不到。但是说来说去，大家也拿不出个主意。张小武原来在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收割机一事，这东西城里有，但这地头的人都没见过，都还是那种人工收割。打谷机倒是有，每户都有，可是那玩意儿实在不够看。所谓的打谷机，就是一个木制的船体一样的东西，里面装了个滚轴，滚轴上装了些粗铁丝做成的齿，人在外面用脚踩踏板，就滚轴踩得滚动起来，手拿着禾把，将禾把放在滚轴上打掉稻穗。还得有其他人不断地递上禾把，基本也是人工做的，所谓的打谷机也不过是个简单装置而已，这样的家什一天一家人收一亩就了不得了，但是时间根本来不及，你得割稻子吧，得搬运吧，还得拿去晒吧。以往哪家农民不干个十几天到一个月的啊，可是今年子，只有七天的时间，时间实在是紧迫了。于是张小武就想到了收割机，这家伙，小型的一天收割二三十亩，大型的得收上百亩呢。但是这种情况下，还非得用收割机了，于是就在会上提了出来，“要不，咱们去租收割机吧！”张小武一语惊四座，大家都是手工做惯的，还真没有人想到那玩意儿，也就张小武那高中生想的到吧！但是他的这个提议马上就遭到否决，村委没钱啊，这租机器不要钱啊！再说了，就算村委出得起这钱，老百姓也不一定会花钱让你收割，到时候所有的费用都是村委拿，村委可不是慈善机构。这些村干谁也不愿从自家掏腰包的。所以张小武的提议并没有引起重视，反而遭到马连城和老村长等人的嘲讽，会议开得不欢而散，各自去忙各自的去了。但是张小武一有这个想法，他就想实施，弄不好，这里面还是一个商机。他算了一下，租一台小型收割机，一天的费用也就百把十块，一天收割二三十亩的话，一天就按二十五亩来算，一天三十块，一天下来就是七百五十块，除去租金和燃油费还能赚个五六百呢，一周下来，不得大几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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