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_猫薄荷味alpha穿进末日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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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趁着男人将注意力都放在雌虫身上的功夫,谢松原掀开早已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蛛网,跑到了白袖身边。

  看见对方倒下去的那一瞬,谢松原的心脏狠狠一跳,差点以为白袖要死了。

  此时走近了瞧,看见雪豹庞大的身躯还在不断地起伏呼吸,他才放下心来,摸了摸白袖的脸,小声地叫:“白袖,醒醒。”

  他反复喊了好几次,白袖才渐渐醒转。

  雪豹睁眼看到就跪在自己面前的谢松原,不由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像在安慰似的。

  谢松原重重呼出口气。

  他歪了歪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大猫的脑袋上蹭蹭,不自觉地用上了点撒娇般的语气:“你要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抛下我不管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易覃出手也太狠了……”

  白袖眨眨眼睛,湛蓝色的眼珠中透出些疲惫,嗓音沙哑地摇摇头:“不怎么痛,就是把我撞晕过去了。”

  绷得太紧的弦,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更何况白袖现在还在发/情/期。身体内的激素猛增会影响到他的发挥,白袖面临的处境比任何人想的都还要困难。

  谢松原动了动嘴唇:“那就好。”

  白袖睁着自己迷茫的蓝色大眼睛,对着谢松原看了看,刚从晕眩中缓慢清醒过来的意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问:“你怎么……易覃呢?”

  他分明记得,自己昏过去前,易覃还正准备着对谢松原下手。否则白袖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就赶过来——

  可现在,谢松原怎么好像已经没事了?

  谢松原忽将食指放在唇上,冲他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用目光示意他。

  “你看那个女人。”

  结果,他们就亲眼目睹了文姝将男人杀死的那一幕。

  刺进易覃大脑的,竟然是文姝的一只前肢。

  就在他说话时,对方的一只手居然又变回了蚁足的形状——质地光滑,坚硬又锋利,简直像是天然的利刃。

  那长刀般的物体深深将易覃的头颅给捅穿了,易覃下意识地后仰着脸,身躯僵直,双眼瞪得有灯笼那么大。

  像是觉得不可思议。

  文姝怎么会这么对她?怎么会……

  或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或许是他从没想过,文姝竟然也会违背他。

  这先前还依靠着自己身上的虫潮耀武扬威,预备将谢松原和白袖都吃进腹中的男人竟就这样被文姝趁其不备,摧毁了他全身上下最为脆弱、并且至关重要的大脑。他捧着文姝双颊的手掌僵住两秒,随后无力地滑落下去,灵魂有如骤然被人从躯壳中抽空。

  文姝面无表情地抽出前肢。白刀进,红刃出,再次带出一泡淅沥沥的鲜血。

  易覃的额头前出现了一个比硬币直径还粗的血洞。

  爆血之后,他的视野变得一片模糊。

  也许是因为才和角蜥的天赋技能融合不久,他的身体还不够适应,也没有和这种能力达到完美匹配的程度,易覃的面部肌肤与正片眼眶都被流经的毒血腐蚀得相当厉害。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他的两只眼球终于回归原位,短暂地从上眼睑中翻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穿过脑体。隔着仿若红色幕布一样的朦胧血色,易覃看见文姝淡漠的脸。

  被红火蚁……准确来说,被红火蚁的繁殖虫卵变种后,文姝连虹膜都变成了淡淡的灰白色。

  在她色泽浅淡的无机质眼球中,易覃终于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面目全非,丑不堪言。

  整张脸上的皮肤迅速凹陷下去,变得扁塌,如同瞬间被人抽走精气的骷髅,只剩外边一层覆盖在上面的薄薄纸皮。

  易覃的意识在飞快流逝。

  数以万计的白色肥虫感受到宿主的生命体征即将消失,纷纷仿若流沙一般,自他越发失去弹性的干涸皮肤下方塌陷下去,争先恐后地想要逃脱这具死气沉沉的衰败身体。

  然而它们就像寄生在蚁后脑中的婴面鱼一样,早已离不开这座为它们提供养料的培养皿。

  圆滚滚的丑陋身躯触碰到地面的一瞬,它们就像落进了火堆,身上滋滋地冒出了烟,变成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短短片刻间,易覃的身体彻底沦落为软趴趴的空壳。

  文姝的神情始终冰冷。

  她盯着地上那滩烂泥看了一会儿,脑海中隐约闪过些旧日的画面。

  在面对她时,男人永远是高傲的。总是那样不可一世,居高临下,何曾像刚才那般,几乎要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对她露出如小狗摇尾乞怜般的可笑神态。

  如果是从前的她,肯定也会被这个虚伪的男人骗到吧。可是现在,文姝只觉得滑稽。

  他从来不会对她高看一眼,除了在她将要杀死他的时刻。

  文姝毫不留恋地收起目光,仿佛自己和地上这摊残骸毫无瓜葛。

  忽然间,她冰凉的眼神越过了易覃死去的肉身,朝着不远处的一人一豹看了过来。

  谢松原下意识地侧了侧身体,挡在了白袖的脑袋面前——虽然这么做没什么用。

  他一瞬间有些头皮发麻。

  或许正因为易覃曾和文姝相处过,才会对文姝不加设防,甚至希望通过对话来唤醒文姝的同情与回忆。

  但对于谢松原来说,文姝和易覃一样,是被其他生物“污染”过的变种人。

  这说明文姝很有可能与易覃无异,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类的理性与克制。她能杀死易覃,就也能轻易地杀死他们。

  虽然易覃之死多少和他自己的愚蠢有关,但文姝此时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特别在他和白袖的体能都已几乎消耗光了的情况下。

  谢松原警惕地看向那只正朝他们缓步走来的雌虫,心中飞快地盘算起来。

  起码,文姝的身体不会变成恶心而分散的肉虫。如果对方突然向他们发起攻击,他还是有机会用蛛丝缠住对方,带着白袖借机逃走的。

  谢松原尽量冷静地叫出她的名字:“文姝。”

  走到距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文姝停了下来。

  “别紧张,我不会杀你们的。”她似乎猜得到谢松原在想什么,脸上倏然露出一点人性化的厌倦,“我没有吃人的兴趣。而且我知道,你们是和我妹妹一起下来的。”

  谢松原侧头,和身后躺着的大猫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情绪。

  他们的确能感觉出来,面前这只雌虫对他们没有什么攻击意图,而且还能以人类的思维和他们对话,这或许是件好事。

  谢松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又听文姝道:“不过,你们得离开这里了。地下出现了强烈的震动,震感会持续波及整个溪城,这里的通道没过多久,也会全部坍塌。”

  谢松原回头看了看身后。

  他和白袖原本马上就能顺着垂直的蚁道爬出去了,然而突然出现的易覃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地方,而他们刚刚通过的“十字路口”,也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摇晃而闭合起来,道路末端直接塌方,堵住了二人回去的路。

  不知道那几个人成功到达地上没有,但目前,他们俩现在是没法按照原定路线行进了。

  谢松原道:“你能带我们出去?”

  “我不可以。”文姝的语调没有起伏,“但是它们可以。”

  “……它们?”

  文姝拨开落在肩上的碎发,扬起了下巴:“我的臣民。”

  ……

  白袖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忍着身上的肌肉酸痛,从墙边站了起来,和谢松原肩并肩地行走在文姝后面。

  路过那堆此时已不能被称之为“人”的尸身时,谢松原的脚步稍顿了顿,觉得唏嘘又讽刺。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局势就这样发生了逆转。

  易覃死了,没有死于体内那堆恶心幼虫的反噬,也没有死于更强大的变异生物袭击,而是死在被他残忍抛弃过的女人手下,这是否算得上一种因果报应?

  看着地上烧焦的虫堆,白袖无言地皱了皱眉,撇过头去。谢松原无意一瞥,眼角的余光却被一抹亮晃晃的东西吸引去了视线。

  ……那是什么?

  谢松原本想直接走开,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感觉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让他停下脚步,一探究竟。

  “……”谢松原悄悄看了眼白袖。

  见大猫没有注意,他飞快地弯下腰,强忍着恶心,拨开地上的虫尸,将闪着光的东西捡了起来,扔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他们从那只死去的巨虫身体内钻了过去,然后,谢松原才明白了文姝口中的“臣民”含义。

  在巨虫身体的另一侧,竟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无数只对她俯首称臣的红火蚁!

  文姝身后的翅膀还没有脱落,证明她此时还是一只单身蚁。

  谢松原知道,通常情况下,在新一任蚁后还没有正式出现之前,那些有可能成为蚁后的雌性繁殖蚁都会拥有各自支持它们上位的拥趸。

  有时候,为了争夺地盘,和成为蚁后的机会,这些蚂蚁甚至会为了雌蚁而大打出手。

  谢松原越发对文姝在地底的遭遇感兴趣了。但他知道,这大概率是个敏感话题。

  于是谢松原还是将求知的心思忍耐下来,缄默不语。

  文姝如今身为一个被红火蚁同化的“蚁人”,却还愿意带他们一块出去,已经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白袖却一改往常的沉默谨慎,走出去没多久,便突兀地张口问道:“你刚才说……你已经见到了你的妹妹。她还活着吗?”

  听见这话,谢松原和文姝都同时扭过头来,瞥他一眼。谢松原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所以没有阻拦。

  文姝则神情默然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冷不丁地开口回答:“你是想问,那只白色的大狼吧。”

  闻言,白袖和谢松原飞快对望。看来,小周确实一直和文静待在一起。白袖尽量稳住自己的语气,解释道:“他是我的副官。你也见到他了,是吗?”

  文姝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你放心吧,他们都还活着。只不过从高处坠落,掉进了一条地下深缝里。我发现他们的时候,那只白狼还有点意识,他跟我大概说了你们到地下后的经过。现在,他们应该都已经被我的臣民安全运到地上了。”

  白袖精神一振:“谢谢你救了他。”

  “没什么好谢的,毕竟,你的副官当时也保护了我妹妹,我不可能将他扔在那里,置之不理。当然,也包括你们。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人类。也许,现在也还算半个。”

  文姝变成雌蚁还没过多久,对于地下并不算特别熟悉,一路上都由那些红火蚁在前面带路。

  据文姝说,它们本来是要就近赶到谢松原他们刚刚经过的通道,逃往地上的。

  谁料中途碰上了易覃,又发现通道已被新一波袭来的震感影响,彻底关闭。它们只能原路返回,带着白袖、谢松原这两个临时加入的人类,去寻找别的路径。

  有这些当地土著在,谢松原的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红火蚁的蚁巢本就四通八达,占据范围极广,出去的道路也肯定不会只有一处,他们总能找到出路。

  果不其然,在黝黑的隧道中走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钟,红火蚁们就在当下这条通道的顶端发现了一个可供通行的土洞。

  他们跟在蚂蚁屁股后面爬了上去,然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老旧的人工地下隧道。

  隧道内一半昏暗,似乎连着地下的建筑空间,另一半则隐约传来若有似无的光线。

  他们朝着有光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谢松原忽然碰了碰雪豹的肩膀,示意白袖低头去看隧道地面蹭上的荧光粉痕迹。

  “看来那群蚂蚁也是从这里离开的。”

  白袖看了一会儿,仰起头再看头顶:“这是军方的建造规格——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第二个出口。”

  谢松原诧异了一下:“我以为你之前都是为了安慰那些人,骗他们的。”

  白袖吹了吹自己脸庞上的胡须,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我从来不说谎。”

  荧光线还在朝前延续。他们走了两分钟,看见隧道地面上的断裂处冒出了一个鼓起的土坑。再往前,又遇到了好几个。

  陆续有生物从这些洞里爬了出来,屁滚尿流地冲着外边跑,看来也受到了不少惊吓。

  谢松原定睛一瞧,发现里面不仅有红火蚁,还有许多小型的蜈蚣,蚯蚓,甲虫……最后,又冒出几个屁滚尿流的人来。

  “操他大爷的,我们总算出来了!”

  谢松原:“……”

  他摸了摸下巴:“看来,这群蚂蚁是把军方的地下通道完全当成了自家的小区单元门啊。”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恐怕也不会有办法逃出来。

  通道内的光线越来越盛。最后,他们终于走到了隧道出口,来到了地上。

  末世里的气候太诡异了。明明他们下地之前,还俨然如同身处在寒冬腊月,等他们再出来时,头顶居然已经出了太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在蚁穴里待了大半年。

  不过想想他们在地下经历过的一切,也确实称得上是度日如年。

  隧道外边是一片郊外的空地。

  死里逃生的人类和动物们一群接着一群地从隧道口涌了出来。

  那些地下生物似乎很不喜欢光亮,全都四散着逃开了,隐没到谢松原看不见的草堆里。

  人们则都因为精疲力竭而直接瘫坐在地上,各个目光放空,神情呆滞,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现在这场梦,终于落下了帷幕。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任天梁那边还不知道他们在地下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众人已经出来了,估计还在防空洞的入口前等待着。

  可谢松原他们此时距离防空洞原本的位置十万八千里远,末世里又用不了手机,根本没办法通知到对方。

  就在这时,通身雪白的文姝挥动着身后的翅膀,徐徐飞到他们眼前:“我去吧。我和任教授也认识。”

  ……

  等着任天梁派人过来的时间里,白袖躺在草丛上,没精打采地晒着太阳,似乎觉得这样很舒服。

  之前身上还湿漉漉的他,在经过一系列追赶、搏斗,乃至在地下的泥土里滚了一圈后,水分也挥发得差不多了。

  就是毛发太脏,还一绺一绺地黏在一起。

  白袖奋力地舔了一会自己的爪子,绝望地发现身上的脏污并不是光靠舔就能去除得了的,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爪子藏在自己的胸膛下边,掖了起来。

  谢松原坐在他的身边,抱住他的鼻子,擦了擦上边的尘土。

  白袖瓮声瓮气:“干什么。”

  岂料谢松原忽然就低下头来,在他冰凉凉的浅粉色鼻尖上自然而然地亲了一下,真诚地赞美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猫猫。谢谢你一直那么保护我。”

  他们从隧道中出来的时候,大概是正午。等任天梁的人赶到,并将他们带回去时,则已经过了傍晚了。

  这些人一回到溪大,就被拉去清理创口,包扎上药,白袖也不例外。

  兽种人中的绝大多数都受了不少伤。

  在末世这样容易疯狂滋生细菌,导致伤口感染的环境里,变回免疫能力差的人身,并不利于他们的身体恢复,因而归来的兽种人们都还维持着兽形。

  因为身躯太过庞大,他们不得不都躺在露天的空间内进行问诊,一群群庞然大物愣是把校园内的空地都占满了。

  被派来给他们这行人包扎的临时医生们也想给谢松原检查一下身体,被谢松原拒绝了。

  自从拥有了小桃的能力后,他连心口上这么大的缺损都能复原,更何况是那些连内脏都伤及不了的小伤。

  他也不想让这些人发现他此时的身上一点伤疤都没有,那样一定会引起怀疑,干脆自己要来了绷带和药水,以伤员太多,让对方先去照顾伤情重的人为缘由,将事情糊弄过去。

  然后,再度跑去寻找白袖。

  谢松原找到对方时,白袖正侧躺在操场的一角上,身边同时围了四个人,分别在他的后背、肚子,还有四肢上寻找伤口。

  众人用剃刀将大猫伤口附近阻碍上药的毛发都刮干净,然后给创面消毒、上药,最后再盖上纱布,以医用胶带固定好。

  白袖百无聊赖地在地上趴着,偶尔有些不耐烦地抖抖腿,抑或是因为上药时刺激到了伤口而痛得吸气,露出一对尖尖的牙。

  中途,听说他们回来了的任天梁过来和白袖说了会儿话,向白袖询问了些大概的情况。

  因为事先就见过了蚁化的文姝,得知易覃死讯的任天梁并没怎么惊讶,但在听说他组织起来的下地人员有人因易覃而死后,还是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这是易覃活该。”

  但无论如何,溪城的地下危机算是解除了。

  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余震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天后,军政府地下彻底平静下来,变得死寂。

  任天梁统计了各方队伍中的伤亡人数,安抚了死者的家属,将伤员们都安顿了下来——易覃之死,无疑在他的帮派中引发了骚乱。

  这个曾经在溪城内称王称霸的男人的生命,就这样仓促地终止了。

  反应过来后,帮内的人开始争抢起了现存的地盘和资源,甚至没什么人来得及假惺惺地为他哀悼几秒。

  而那些跟着易覃进入防空洞的手下也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那就是,帮派内并没有人来接他们回去。

  这些人仿佛都被自然而然地遗忘了。

  任天梁干脆把他们也一起接到了溪城大学疗伤,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在地下出过力的。

  而这期间,白袖和部下们也都理所应当地待在溪大里休养。

  白袖的兽形体格强壮,恢复也快。

  虽然在地下透支了体力,也受了不少伤,但都没有伤及内脏,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两星期后就都好得七七八八,体表结出了厚重的痂。

  为了不让伤口感染,这整整两个星期里,白袖都不能直接碰水。

  谢松原知道他爱干净,每天晚上都会打湿毛巾,帮大猫从头到尾地擦一遍身体,但也只能起到些心理安慰作用。

  雪豹身上的很多处毛发都因为被血打湿,最后变成了难以去除的血痂,谢松原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法把上边的血迹和一些沾了泥的地方完全清理干净。

  白袖不高兴,但他只能忍。一直忍到伤口结疤,他的耐心终于到头,表示自己想要洗澡。

  任天梁也很大度,叫人将溪大内的一处小室内游泳馆给他腾了出来,往里面注满了水,让白袖尽管洗,不要客气。

  他们从防空洞出来后,任天梁在溪城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不少。

  易覃死了,他那群手下也跟无头苍蝇一样,忙着争夺帮中的“财产”,将帮内搞得一团糟。

  就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时,一个长着翅膀、如玉生辉,简直就像科幻电影角色的女蚁人从天而降,直接把他们都吓呆了。

  这这这……这居然是文姝?什么情况?

  文姝的确是天降神兵。

  她带着自己的成百上千个红火蚁“臣民”乌泱泱地围满了帮派基地,以强盗般的作风让那几个争权的前任手下都乖乖地住了手,在这个他们之前看不起的大嫂面前噤若寒蝉。

  文姝无意管理帮派,也不想管。她如今成了一群红火蚁的雌后,连蚂蚁都管不过来,何况是人。

  于是干脆解散了帮派,让众人各回各家。同时也叫蚂蚁们将那些积压在帮派仓库里的物资都运了出来,准备分发出去。

  毕竟她现在变成了蚂蚁,很多东西根本用不上了。

  这时,先前就在“游民”中颇有声望的任天梁就变成了溪城内的话事人,手上也不再那么拮据,溪城大学内的生活质量明显变得好了许多。

  “听说任教授最近成立了一个‘溪城互助会’,说要投票表决,要不要把溪城像从前那样按区划分,分区治理。”

  白袖一早就跳到了装水的室内泳池里,泡在里面玩水。

  谢松原坐在他的背上,一边扭开一桶一升装的沐浴液,往白袖的头顶上倒了一摊,一边道:“你觉得怎么样?”

  说着,他用手将沐浴液抹开,开始给大猫洗脸。这个地方面积相对来说较小,谢松原选择先给白袖清洗这里。

  他俨然是个撸猫好手,一会儿不断地双手交替,去搓雪豹的头顶,一会儿双手又渐渐下滑到白袖的脸颊两侧,挠他下颌附近两团圆乎乎的肉。

  白袖掩饰不住猫科动物的天性,在谢松原轻轻揉搓的动作下舒服得接连打起引擎发动机般的呼噜。

  他眯起眼睛,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片泳池面积不大,水深也只有米,白袖直接像平时休息那样在池子里趴了下来,把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岸边,下巴懒洋洋地抬着,只觉脑袋周围酥酥麻麻,十分畅快。

  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意识到自己太过沉醉于谢松原的撸猫手法,有些不好意思地重重打了两下响鼻。

  他忽地一记发力,缩着尖锐指甲的大爪子一伸,将谢松原捞到自己怀里。

  紧接着,在同一时间翻了个身,仰面朝上,露出雪豹白色的柔软肚皮。

  谢松原坐在他的肚子上,还没回过神来。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T恤,下边是牛仔长裤。

  那T恤薄薄透透,因为沾了水而贴在谢松原的身上,露出底下的肉/色。

  谢松原的这具身体和他从前的样貌大差不离,面貌白皙,连身上的肌肉都是薄薄的。

  但他天生条件不错,骨骼挺拔,肩身开阔,体形线条漂亮。再搭配上他似乎始终有些苍白的英俊面容,还有身上缠着的绷带,更衬托出种有欺骗性的文弱感。

  白袖微微眯起一双蓝色的清澈眼睛,仗着自己此刻还是雪豹的形态,肆无忌惮地用眸光静静打量着谢松原。

  他甩了甩脑袋,头上一抹刚被谢松原搓出来的蓬松泡沫顿时飞甩出去,融化在一旁的水里。

  白袖姿态放松得像是小孩儿在浴缸里玩着自己的橡胶鸭子,用厚厚的手掌摸了摸谢松原的肩膀,无所谓地说:“没兴趣,不关我事。”

  谢松原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看见一只漂亮大猫用这种人类的散漫语气说话,还真是有点违和。

  “那什么关你的事啊。”他干脆也在白袖的肚皮上趴下来,两只手交叠着垫在下巴底下,眨了眨眼,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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