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开始
第十章开始
那之后近一周时间，两人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相较起艺人与助理，更像是同住屋檐下的租客，鲜有交流。
盛舟言也随着池烬夏不再提及逐渐忘却剧本事件，直到临行进组前夜，正在查询盐城天气好做准备的他被池烬夏叫住，听对方用轻描淡写语气说出为他安排了角色试戏机会，盛舟言才再次回味起当日尴尬。
他满脸不可思议，池烬夏却颇为理所应当道：“那角色不重要。”
言外之意便是，换别人上也行。
盛舟言试图再挣扎一次：“没有别人想演吗？”
“齐远不会同意。”池烬夏慢条斯理翻过一页书，“他很喜欢你。”
为了更好扮演助理角色，盛舟言在近段时间恶补过一系列原著里与池烬夏相关角色的故事。齐远是其中占据笔墨最多的一位，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因综艺当众训斥多位流量明星被网暴后中年失意，直到遇见池烬夏，才再扶摇直上。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齐远厌恶一切无艺无德的流量明星，盛舟言并不认为声名狼藉的自己会成为例外，遑论喜欢。
池烬夏听过他口中委婉描述的齐远，眼角隐约带上些许笑，温和道：“他讨厌无艺无德的明星，却也十分欣赏实力派。”
盛舟言：“……你是在说我是实力派吗？”
“你的声音是，演技却还只是潜力股。”池烬夏望着他，“你有天赋。”
盛舟言心尖先是因被夸赞弥漫些许喜悦，半晌才意识到池烬夏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念台词的声音录下来了？”
池烬夏望着他，没说话，盛舟言诡异觉得有些可怜，又觉得可怜的本该是戏从天上来的自己。正思考怎样回答才不会让气氛尴尬，一通来电便打断一切思绪。
来电人是多日未有联系的宋晏明，盛舟言刚接通，尚未言语，便听见对面传来的阴沉男声：“七点，民政局，这回应该不需要再去接你以避免意外吧。”
盛舟言刚听完第一句话，便想起了与对方的离婚约定，抬手滑了下时间，发现明天正好是周一。刚想应答，便又听见那句略显阴阳怪气的避免意外。
随着他与星辉彻底解约，宋晏明的确没什么再值得被威胁的价值。可这样直接同意，盛舟言却总觉得有些不痛快，恰好余光撞见正在翻书的池烬夏，福至心灵，将手机递过去。
池烬夏抬起眼，望着他，困惑之意很明显。
盛舟言指尖便点了点名字，做口型道：“帮我接一下。”
池烬夏放下书，点过免提，细长指节疏松着袖口时，不耐烦的宋晏明已经再重复了一遍适才对盛舟言所说的话。
池烬夏动作微顿，没看盛舟言，冷淡开口：“是我。”
电话那边明显一刹寂静，随着一句“等等”，嘈杂的背景音很快变换成了静谧室内，宋晏明略显小心道：“烬……夏？”
“我们似乎没那么熟。”池烬夏想起燕叔为他提供那些流传甚广的相关他的八卦，双眸微眯，声音冷清，“宋总公事公办就好，不用这样亲密。”
宋晏明笑了两声，像舒缓尴尬，但他很快便又因为想起通话人是谁而笑不出来了——
“……你和盛舟言在一起？！”
听着那瞬间变换的愤怒腔调，池烬夏抬起眼，看着不远处背靠沙发，站姿懒散正在笑的少年，平静反问：“他现在是盛夏工作室签约艺人，身为老板，我和他在一起是什么令讶异的事吗？”
宋晏明也并不认为盛舟言具备被池烬夏看上的潜质，但话虽如此，他却依旧觉得微妙——
“他毕竟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宋晏明强调道，“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意见，却也至少关注一下大众吧？”
池烬夏指节缓慢拢紧，不远处看戏的盛舟言也察觉出他周遭氛围一刹的变换，但宋晏明适才说的话他没察觉出问题，因而只挑眉看了看池烬夏，想确认是否是他有些不舒服。
池烬夏摇摇头，向盛舟言表明自己没事，这才用嗤讽语气道：“……不是刚才才说明天离婚吗？如今又名义上的妻子了？”
宋晏明哑口无言，池烬夏便又双手合拢，平静说：“我会向舟言传递你的想法，也希望你从今往后别再借用所谓前夫名义联系他，言尽于此，明天见。”
电话在尾音落下时被挂断，盛舟言当下的舒心感比以往更甚——亲自打脸与被他人出头总是不同的，后者更让他有被照顾的实质感。他收起手机，刚想与池烬夏道谢，池烬夏却皱着眉，犹豫地看他：“你……想和他离婚吗？”
盛舟言对他已经说过“明天见”才问询自己意愿的行径有些哑然，但池烬夏当下的神情过于好笑，盛舟言还是没忍住，问他：“如果不愿意呢？”
“……”池烬夏皱了皱眉，刚想回答，便注意到盛舟言明显的笑意。他意识到盛舟言正在逗他玩，别过视线，闷声道：“那也是你的自由。”
盛舟言不想得不偿失，真惹他生气，看过池烬夏短暂的纠结模样后，便也逐渐收敛笑意，随意道：“那离婚同样是我的自由。”
池烬夏推着轮椅的背影一顿，侧过脸，眉眼间的郁结明显少了些许，像在刹那恢复成了那副不近烟火的模样，对盛舟言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盛舟言对这一提议没有意见，燕叔送他恰好也省去许多功夫，欣然应允。池烬夏垂眸，将因为紧张汗水濡湿的指节用手帕尽数擦干净，这才冷淡道过晚安，上了楼。
翌日，是个晴天，几人于民政局准时会面，即使宋晏明因池烬夏在场万分尴尬，却也依旧担忧盛舟言日后再生事，迅速办完手续。
收到离婚证那一刻，他愣神地望着身旁长款风衣的盛舟言，倏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例如对方永远追随自己的目光，例如一位永远会耐心等待他回家的伴侣。
宋晏明张了张唇，想说些挽留的话，却连音节也发不出。喉咙无端发起涩来，最终回头望他的，却也只有池烬夏一人。
他眉眼逆着光，脸部线条都被衬的柔和些许，做出的口型却让宋晏明皱紧眉宇，后背发寒。
“……这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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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近一周时间，两人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相较起艺人与助理，更像是同住屋檐下的租客，鲜有交流。
盛舟言也随着池烬夏不再提及逐渐忘却剧本事件，直到临行进组前夜，正在查询盐城天气好做准备的他被池烬夏叫住，听对方用轻描淡写语气说出为他安排了角色试戏机会，盛舟言才再次回味起当日尴尬。
他满脸不可思议，池烬夏却颇为理所应当道：“那角色不重要。”
言外之意便是，换别人上也行。
盛舟言试图再挣扎一次：“没有别人想演吗？”
“齐远不会同意。”池烬夏慢条斯理翻过一页书，“他很喜欢你。”
为了更好扮演助理角色，盛舟言在近段时间恶补过一系列原著里与池烬夏相关角色的故事。齐远是其中占据笔墨最多的一位，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因综艺当众训斥多位流量明星被网暴后中年失意，直到遇见池烬夏，才再扶摇直上。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齐远厌恶一切无艺无德的流量明星，盛舟言并不认为声名狼藉的自己会成为例外，遑论喜欢。
池烬夏听过他口中委婉描述的齐远，眼角隐约带上些许笑，温和道：“他讨厌无艺无德的明星，却也十分欣赏实力派。”
盛舟言：“……你是在说我是实力派吗？”
“你的声音是，演技却还只是潜力股。”池烬夏望着他，“你有天赋。”
盛舟言心尖先是因被夸赞弥漫些许喜悦，半晌才意识到池烬夏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念台词的声音录下来了？”
池烬夏望着他，没说话，盛舟言诡异觉得有些可怜，又觉得可怜的本该是戏从天上来的自己。正思考怎样回答才不会让气氛尴尬，一通来电便打断一切思绪。
来电人是多日未有联系的宋晏明，盛舟言刚接通，尚未言语，便听见对面传来的阴沉男声：“七点，民政局，这回应该不需要再去接你以避免意外吧。”
盛舟言刚听完第一句话，便想起了与对方的离婚约定，抬手滑了下时间，发现明天正好是周一。刚想应答，便又听见那句略显阴阳怪气的避免意外。
随着他与星辉彻底解约，宋晏明的确没什么再值得被威胁的价值。可这样直接同意，盛舟言却总觉得有些不痛快，恰好余光撞见正在翻书的池烬夏，福至心灵，将手机递过去。
池烬夏抬起眼，望着他，困惑之意很明显。
盛舟言指尖便点了点名字，做口型道：“帮我接一下。”
池烬夏放下书，点过免提，细长指节疏松着袖口时，不耐烦的宋晏明已经再重复了一遍适才对盛舟言所说的话。
池烬夏动作微顿，没看盛舟言，冷淡开口：“是我。”
电话那边明显一刹寂静，随着一句“等等”，嘈杂的背景音很快变换成了静谧室内，宋晏明略显小心道：“烬……夏？”
“我们似乎没那么熟。”池烬夏想起燕叔为他提供那些流传甚广的相关他的八卦，双眸微眯，声音冷清，“宋总公事公办就好，不用这样亲密。”
宋晏明笑了两声，像舒缓尴尬，但他很快便又因为想起通话人是谁而笑不出来了——
“……你和盛舟言在一起？！”
听着那瞬间变换的愤怒腔调，池烬夏抬起眼，看着不远处背靠沙发，站姿懒散正在笑的少年，平静反问：“他现在是盛夏工作室签约艺人，身为老板，我和他在一起是什么令讶异的事吗？”
宋晏明也并不认为盛舟言具备被池烬夏看上的潜质，但话虽如此，他却依旧觉得微妙——
“他毕竟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宋晏明强调道，“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意见，却也至少关注一下大众吧？”
池烬夏指节缓慢拢紧，不远处看戏的盛舟言也察觉出他周遭氛围一刹的变换，但宋晏明适才说的话他没察觉出问题，因而只挑眉看了看池烬夏，想确认是否是他有些不舒服。
池烬夏摇摇头，向盛舟言表明自己没事，这才用嗤讽语气道：“……不是刚才才说明天离婚吗？如今又名义上的妻子了？”
宋晏明哑口无言，池烬夏便又双手合拢，平静说：“我会向舟言传递你的想法，也希望你从今往后别再借用所谓前夫名义联系他，言尽于此，明天见。”
电话在尾音落下时被挂断，盛舟言当下的舒心感比以往更甚——亲自打脸与被他人出头总是不同的，后者更让他有被照顾的实质感。他收起手机，刚想与池烬夏道谢，池烬夏却皱着眉，犹豫地看他：“你……想和他离婚吗？”
盛舟言对他已经说过“明天见”才问询自己意愿的行径有些哑然，但池烬夏当下的神情过于好笑，盛舟言还是没忍住，问他：“如果不愿意呢？”
“……”池烬夏皱了皱眉，刚想回答，便注意到盛舟言明显的笑意。他意识到盛舟言正在逗他玩，别过视线，闷声道：“那也是你的自由。”
盛舟言不想得不偿失，真惹他生气，看过池烬夏短暂的纠结模样后，便也逐渐收敛笑意，随意道：“那离婚同样是我的自由。”
池烬夏推着轮椅的背影一顿，侧过脸，眉眼间的郁结明显少了些许，像在刹那恢复成了那副不近烟火的模样，对盛舟言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盛舟言对这一提议没有意见，燕叔送他恰好也省去许多功夫，欣然应允。池烬夏垂眸，将因为紧张汗水濡湿的指节用手帕尽数擦干净，这才冷淡道过晚安，上了楼。
翌日，是个晴天，几人于民政局准时会面，即使宋晏明因池烬夏在场万分尴尬，却也依旧担忧盛舟言日后再生事，迅速办完手续。
收到离婚证那一刻，他愣神地望着身旁长款风衣的盛舟言，倏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例如对方永远追随自己的目光，例如一位永远会耐心等待他回家的伴侣。
宋晏明张了张唇，想说些挽留的话，却连音节也发不出。喉咙无端发起涩来，最终回头望他的，却也只有池烬夏一人。
他眉眼逆着光，脸部线条都被衬的柔和些许，做出的口型却让宋晏明皱紧眉宇，后背发寒。
“……这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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