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做得来的，我真的什么都做得来！”
苏桃面红耳赤，却仍倔强地扒着门不松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如果缺服务员的话也可以让我试试看，我洗碗拖地都很麻利的！”
老板娘摆摆手，把她往外推，“不缺人不缺人，你再到别家看看吧。”
老板娘生的膀大腰圆，苏桃使出全身力气也不是她的对手，被人家像拎小鸡仔一样丢出了门，“砰”一声就被关在了大门外。
苏桃被震得差点没站稳，踉跄了好几步才扶着墙站好，默默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昨晚熬夜列出的一张清单，划下了第十条红线。
又失败了。
苏桃心里明白，现在她的燃眉之急已经解决，下一步就是要找个工作。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刚十八岁就被判处入狱，没来得及上大学，又留了案底，有五险一金的正经公司恐怕不会愿意要她。
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凭借的这张漂亮脸蛋多了一块丑陋的疤痕，现在还没完全长好，加上上次霍霆琛当众摆明了要收拾她，现在各大娱乐场所也把她列入了黑名单。
苏桃昨晚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索性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她没想到，现在这世道，连服务员这样的小工也这么难做。
老板娘们大眼一瞧她小腿比自己手腕还细，两根筷子一样杵着，又生的一副娇娇弱弱大小姐模样，就完全不信她提前编好的那一套说辞，几乎都是敷衍两句就把她赶出门了。
正午阳光热辣，滚水一样浇在她头顶。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等她找到工作，恐怕就先被晒中暑了。
星辰的身体还没好起来，她要是再倒下可怎么办？
苏桃咬了咬牙，任凭汗水从额角流入领口，强迫自己机械性地迈开沉重的双腿继续往前走。
酒店、餐厅，甚至路边的小超市，到最后她直接把做好的那张清单揉成废纸团丢进了垃圾桶，开始挨家挨户地询问，得到的是一次次的回绝。
心底那点对未来的憧憬细水长流地逐渐漏走，她茫然地想就凭她现在这副身无一技之长的模样，要怎么养活她自己和女儿？
眼前又浮现出霍霆琛高高在上的鄙夷模样，他鬼魅一般的声音幽幽响在耳畔“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她才不欠他什么！大混蛋！
苏桃胡思乱想着，转过街角，她抬眼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面前是一道全透明的玻璃墙，隔着墙壁能看到里面精致的装潢和墙上各式各样的画作，牌匾被密实茂盛的爬山虎枝叶掩映其后，隐约能看到一点毛笔字的影子。
想当年她还是苏家二小姐的时候，也学过十几年的画画，现在如果硬要说起来，她会的恐怕也就只有画画了。
只可惜现在时过境迁，笔墨纸砚也好，金银珠宝也好，过去的生活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烧得支离破碎了，像是做了十八年的白日梦，醒来一切皆是空。
思及此，苏桃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无声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鬼使神差地，她推门走了进去。
舒适的冷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好闻的花草香和着一点淡淡的木调香气淌进肺腑。
沐浴在晕黄的灯光下的两排画作如同温润的琥珀——那是曾经的苏家二小姐的理想，也是现在的苏桃的妄想。
不，连妄想一下都是不敢的。
苏桃眼神黯淡了一瞬，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忽然听见身侧传来重物磕碰的闷响，伴随着“哎呀”一声。
她下意识回头冲上去，迅速托住了歪斜着的画框。
原本正在挂画的短发女人惊疑不定，见状才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还没挂上去呢，差点就给摔坏了”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转头朝着苏桃笑笑，“谢谢，太谢谢您了。”
突然有人用这么感激的语气对她说话，苏桃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僵硬地回之一笑，刚要离开，视线却不自觉地被这幅画给吸引了。
“这张是汤添的新作品吗？”
霍柔一愣，“您也知道汤添？”
“知道一点。”苏桃的声音由高转低，“以前看过一些他的作品，这副笔法和构图都让我觉得很熟悉，所以”
“对！没错！就是他的！”霍柔喜笑颜开，“不过也不算是什么新作品了，应该说是去年出的，不过我最近才求到手。”
她明媚的俏颜上满是惊喜，“汤添在现代画领域算是个冷门的，没想到今天我差点摔了画，却遇到了知音！”
苏桃惭颜，小声道，“其实我只是看过一点点，算不上了解。”
霍柔豪迈地一摆手，“别谦虚了，能一眼认出作品，怎么可能对画家不了解？您怎么称呼？啊对了，正好到饭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感谢你帮我保住了画！”
她想一出是一出，两片嘴唇上下翻得飞快。
苏桃跟不上她的节奏，很艰难地应付道，“不、不用了，我还有”
“你看我这记性！”霍柔忽然一拍手，“还没自我介绍呢。”
苏桃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没直接出门，偏偏犹豫了那几秒钟。
胡思乱想间，女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她面前，“我叫霍柔，是这家画廊的老板。”
苏桃只好虚虚地跟她握了一下手，“苏桃。”
说话的时候，她只顾着盘算该怎么编出一套说辞，赶快从这过分热情的氛围中脱身，没留意到对面的女人在听见了她的名字后一瞬间错愕的神色。
但也只有一瞬。
等苏桃再看过来时，霍柔已经熟稔地恢复了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我能叫你苏桃姐吗？”
还真是自来熟。
苏桃含混地点了点头，不料下一秒女人又问，“苏桃姐，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工作也是和画画相关的吗？”
“我没有工作。”吸取了之前碰壁的教训，苏桃随口撒谎说，“我刚搬来这里住下，还在找工作。”
“那太好了！”
见苏桃一愣，她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高兴正好我这画廊缺个人手，招聘广告都还没贴出去呢，就正好从天上掉下来个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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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面红耳赤，却仍倔强地扒着门不松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如果缺服务员的话也可以让我试试看，我洗碗拖地都很麻利的！”
老板娘摆摆手，把她往外推，“不缺人不缺人，你再到别家看看吧。”
老板娘生的膀大腰圆，苏桃使出全身力气也不是她的对手，被人家像拎小鸡仔一样丢出了门，“砰”一声就被关在了大门外。
苏桃被震得差点没站稳，踉跄了好几步才扶着墙站好，默默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昨晚熬夜列出的一张清单，划下了第十条红线。
又失败了。
苏桃心里明白，现在她的燃眉之急已经解决，下一步就是要找个工作。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刚十八岁就被判处入狱，没来得及上大学，又留了案底，有五险一金的正经公司恐怕不会愿意要她。
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凭借的这张漂亮脸蛋多了一块丑陋的疤痕，现在还没完全长好，加上上次霍霆琛当众摆明了要收拾她，现在各大娱乐场所也把她列入了黑名单。
苏桃昨晚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索性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她没想到，现在这世道，连服务员这样的小工也这么难做。
老板娘们大眼一瞧她小腿比自己手腕还细，两根筷子一样杵着，又生的一副娇娇弱弱大小姐模样，就完全不信她提前编好的那一套说辞，几乎都是敷衍两句就把她赶出门了。
正午阳光热辣，滚水一样浇在她头顶。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等她找到工作，恐怕就先被晒中暑了。
星辰的身体还没好起来，她要是再倒下可怎么办？
苏桃咬了咬牙，任凭汗水从额角流入领口，强迫自己机械性地迈开沉重的双腿继续往前走。
酒店、餐厅，甚至路边的小超市，到最后她直接把做好的那张清单揉成废纸团丢进了垃圾桶，开始挨家挨户地询问，得到的是一次次的回绝。
心底那点对未来的憧憬细水长流地逐渐漏走，她茫然地想就凭她现在这副身无一技之长的模样，要怎么养活她自己和女儿？
眼前又浮现出霍霆琛高高在上的鄙夷模样，他鬼魅一般的声音幽幽响在耳畔“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她才不欠他什么！大混蛋！
苏桃胡思乱想着，转过街角，她抬眼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面前是一道全透明的玻璃墙，隔着墙壁能看到里面精致的装潢和墙上各式各样的画作，牌匾被密实茂盛的爬山虎枝叶掩映其后，隐约能看到一点毛笔字的影子。
想当年她还是苏家二小姐的时候，也学过十几年的画画，现在如果硬要说起来，她会的恐怕也就只有画画了。
只可惜现在时过境迁，笔墨纸砚也好，金银珠宝也好，过去的生活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烧得支离破碎了，像是做了十八年的白日梦，醒来一切皆是空。
思及此，苏桃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无声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鬼使神差地，她推门走了进去。
舒适的冷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好闻的花草香和着一点淡淡的木调香气淌进肺腑。
沐浴在晕黄的灯光下的两排画作如同温润的琥珀——那是曾经的苏家二小姐的理想，也是现在的苏桃的妄想。
不，连妄想一下都是不敢的。
苏桃眼神黯淡了一瞬，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忽然听见身侧传来重物磕碰的闷响，伴随着“哎呀”一声。
她下意识回头冲上去，迅速托住了歪斜着的画框。
原本正在挂画的短发女人惊疑不定，见状才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还没挂上去呢，差点就给摔坏了”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转头朝着苏桃笑笑，“谢谢，太谢谢您了。”
突然有人用这么感激的语气对她说话，苏桃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僵硬地回之一笑，刚要离开，视线却不自觉地被这幅画给吸引了。
“这张是汤添的新作品吗？”
霍柔一愣，“您也知道汤添？”
“知道一点。”苏桃的声音由高转低，“以前看过一些他的作品，这副笔法和构图都让我觉得很熟悉，所以”
“对！没错！就是他的！”霍柔喜笑颜开，“不过也不算是什么新作品了，应该说是去年出的，不过我最近才求到手。”
她明媚的俏颜上满是惊喜，“汤添在现代画领域算是个冷门的，没想到今天我差点摔了画，却遇到了知音！”
苏桃惭颜，小声道，“其实我只是看过一点点，算不上了解。”
霍柔豪迈地一摆手，“别谦虚了，能一眼认出作品，怎么可能对画家不了解？您怎么称呼？啊对了，正好到饭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感谢你帮我保住了画！”
她想一出是一出，两片嘴唇上下翻得飞快。
苏桃跟不上她的节奏，很艰难地应付道，“不、不用了，我还有”
“你看我这记性！”霍柔忽然一拍手，“还没自我介绍呢。”
苏桃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没直接出门，偏偏犹豫了那几秒钟。
胡思乱想间，女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她面前，“我叫霍柔，是这家画廊的老板。”
苏桃只好虚虚地跟她握了一下手，“苏桃。”
说话的时候，她只顾着盘算该怎么编出一套说辞，赶快从这过分热情的氛围中脱身，没留意到对面的女人在听见了她的名字后一瞬间错愕的神色。
但也只有一瞬。
等苏桃再看过来时，霍柔已经熟稔地恢复了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我能叫你苏桃姐吗？”
还真是自来熟。
苏桃含混地点了点头，不料下一秒女人又问，“苏桃姐，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工作也是和画画相关的吗？”
“我没有工作。”吸取了之前碰壁的教训，苏桃随口撒谎说，“我刚搬来这里住下，还在找工作。”
“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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