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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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道谢后转身一跃，消失在屋檐。
皎月当空，有人夜不能寐，有人熟睡雷打不醒。
穿着蔚蓝长袍的男子怀抱着覆着玄金色衣袍的睡容安稳的女子，穿过竹地板的回廊，庭中林立松柏草木。
小厮急匆匆地走在前面，替男子打开房门，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呼’一声吹着，点亮屋内座地的的连枝灯。
“让玖乐过来替她换洗一下。注意点。”手脚生硬地放下女子侧躺在床上，但女子的手抓住他的衣襟不放，眉头紧蹙，似是不安，只好掏出小刃割开那块衣襟。
玖乐怀里捧着一套女装，后面一个小丫鬟捧着一盆水，轻声道：“奴婢替姑娘换一身衣服，王爷先在房外稍候。”
“公子，他真的是女子啊？”青穹在上官雁前脚刚迈出来，叽叽喳喳地绕着他问道：“若她真的是女子，这般彪悍怎会寻得夫家。”
上官雁轻笑了一声，道：“谁晓得呢。”
青穹第一次见到元卿卿时，还是五年前的春日。
那年她刚好十一岁，上官雁十六，那时候的元卿卿总是喜欢翻他府的墙找他玩儿。
说起来也好笑，就连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她翻墙时候识得的。那时候她不过六七岁，像只毛茸茸的团子趴在墙头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大半天被她偷溜走，后来常常翻到他的院子里头找他玩儿了。
“糖葫芦儿！”元卿卿坐在他院落的墙头上，一身鹅黄色的男式利落衣袍，金色的缚绳缠在白色的护腕上。
青丝银冠高束，脚蹬一双白色的织锦流云边靴。脸上洋溢着笑容如同春日般暖融融。
本来因为流寇在边关骚扰的事头疼不已，想出来院落走走。
结果见到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盘腿坐在他的院落墙上。笑意嫣然，唇红齿白的少女背对着阳光，朝他兴奋地挥手着。
他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地明媚了起来。
“糖葫芦儿，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别老是绷着脸，以后路还长着呢，难道你要绷一辈子吗。”
她轻轻一跃，稳稳落地，步步生风，带着清甜的味道，落在他的面前。
那个小小的人儿比他矮上了一个头，她昂着头看着他，脸上尽是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明媚如煦阳。
他有时候会觉得这个小个子说这么老成的话，有些许怪异感。
但是想到她既然是元将军家的，教出来的子女自然不会比他人差了。
“糖葫芦儿，我今日带你出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她满脸的雀跃，一双亮眸像是揉碎万千银河般夺目。
上官雁不知怎的就随着她出来了，这是个迷。
他真的不是因为怕她失望才陪她出来的。
旁边的小人儿兴奋地左瞧瞧右瞧瞧，不过是平常的繁街闹巷，可她异常的兴奋。
塞了一串糖葫芦给他，他可是堂堂八尺男儿了啊！
竟然大庭广众塞这么个玩意在他手里！
你瞧见那些个姑娘看见我的眼神没有！
兴奋的元卿卿左瞧瞧右瞧瞧摊位的物什，自然是看不到他五颜六色的脸色了。
“咳。元卿卿。”上官雁清了一声，元卿卿嘴里嚼着糖葫芦，放下手中的荷包回摊位上，侧过头看着清俊的少年。
和煦的阳光暖融融地撒在她的脸上，金灿灿地映着小巧好看的轮廓，睫毛长长卷卷地映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浅棕色的瞳孔里像是有煦阳揉碎了的光彩渐渐。
琼鼻下泛着潋滟水光的粉唇。
嘴里一嚼一嚼，一脸的软软糯糯。
他的心中像是有什么突然咯噔了一下，似是漏了一拍。
“怎么了上官雁？”看向他手中还未动过的糖葫芦，她微微顿了一下。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吃......”话未言毕，他就咬了一大口，嘴巴塞得满当当的。
元卿卿见此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她泪花都要出来了。
“你好可爱啊糖葫芦儿。”她踮起脚，轻轻捏了他的脸。
“当年你才这么点呢。”她比划了一下，感叹了一声：“你们男孩儿长得就是快。”
“你别动。”突然她正色道，摸索出怀中的手帕，往他脸上伸去。
“你弯一下腰，我够不着！”
他竟然听话地弯下腰，她仔细地替自己的嘴角擦拭着，她身上有淡淡的清甜气息轻轻扑到他的鼻息间，好看的桃花眼里映出他的脸。
一张俊脸蓦地发烫。
元卿卿弯眼粲然一笑：“擦好啦。”一张灿烂的笑脸就在自己面前，心跳乱了节奏。
上官雁转脸拂去燥热，稳了一下心绪，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你说出来就是吃这个吗？”
“当然不是，你跟我来！”看着面前牵着自己的手跑着的人儿，莫名的觉得空气都是甜甜的，嘴角何时上升的弧度就连他自己也不自知。
“咦？”元卿卿带他来到一个古巷，周围都是杂草丛生，一片青绿。
“上次还在这里的呀。喵-喵-”元卿卿手里拿着一包带着腥味的鱼干，四处寻找着。
“喵~”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从一个幽深的巷落里走出来，见到是她之后欢悦快地向她跑来。
“快来快来，上官雁你过来呀！”元卿卿向不远处站着的上官雁招着手。
上官雁慢吞吞地走过去，“你怎会知道这里有猫？”
“上次自己出来迷了路，便碰见它了，你说，它倒是听得懂我的话，我说能不能带我出去，它竟然真的带我出去了！”
蹲在地上喂着猫的女子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那只白色的猫转头又‘喵喵喵’了几下，几只不同颜色的小猫也出来了。
元卿卿此时感觉自己要被萌得流鼻血了，兴奋地扯着他的袖子：“上官雁，你看，好可爱啊！好可爱！啊我死了！”
他看着她脸上似是见到什么稀奇事物的兴奋，自己都没发觉跟着笑着。
尔后却别扭地轻哼了一声：“幼稚。”
元卿卿似是没听见，注意力都在小猫身上。
“可惜我不能带你们回家，我娘亲对小动物的毛毛过敏呢。”她轻轻撸着小猫呢喃软语。
“我下次再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的小鱼干哦！”
元卿卿恋恋不舍地朝他们挥挥手，它们‘喵’了一声，跑着消失在巷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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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道谢后转身一跃，消失在屋檐。
皎月当空，有人夜不能寐，有人熟睡雷打不醒。
穿着蔚蓝长袍的男子怀抱着覆着玄金色衣袍的睡容安稳的女子，穿过竹地板的回廊，庭中林立松柏草木。
小厮急匆匆地走在前面，替男子打开房门，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呼’一声吹着，点亮屋内座地的的连枝灯。
“让玖乐过来替她换洗一下。注意点。”手脚生硬地放下女子侧躺在床上，但女子的手抓住他的衣襟不放，眉头紧蹙，似是不安，只好掏出小刃割开那块衣襟。
玖乐怀里捧着一套女装，后面一个小丫鬟捧着一盆水，轻声道：“奴婢替姑娘换一身衣服，王爷先在房外稍候。”
“公子，他真的是女子啊？”青穹在上官雁前脚刚迈出来，叽叽喳喳地绕着他问道：“若她真的是女子，这般彪悍怎会寻得夫家。”
上官雁轻笑了一声，道：“谁晓得呢。”
青穹第一次见到元卿卿时，还是五年前的春日。
那年她刚好十一岁，上官雁十六，那时候的元卿卿总是喜欢翻他府的墙找他玩儿。
说起来也好笑，就连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她翻墙时候识得的。那时候她不过六七岁，像只毛茸茸的团子趴在墙头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大半天被她偷溜走，后来常常翻到他的院子里头找他玩儿了。
“糖葫芦儿！”元卿卿坐在他院落的墙头上，一身鹅黄色的男式利落衣袍，金色的缚绳缠在白色的护腕上。
青丝银冠高束，脚蹬一双白色的织锦流云边靴。脸上洋溢着笑容如同春日般暖融融。
本来因为流寇在边关骚扰的事头疼不已，想出来院落走走。
结果见到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盘腿坐在他的院落墙上。笑意嫣然，唇红齿白的少女背对着阳光，朝他兴奋地挥手着。
他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地明媚了起来。
“糖葫芦儿，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别老是绷着脸，以后路还长着呢，难道你要绷一辈子吗。”
她轻轻一跃，稳稳落地，步步生风，带着清甜的味道，落在他的面前。
那个小小的人儿比他矮上了一个头，她昂着头看着他，脸上尽是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明媚如煦阳。
他有时候会觉得这个小个子说这么老成的话，有些许怪异感。
但是想到她既然是元将军家的，教出来的子女自然不会比他人差了。
“糖葫芦儿，我今日带你出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她满脸的雀跃，一双亮眸像是揉碎万千银河般夺目。
上官雁不知怎的就随着她出来了，这是个迷。
他真的不是因为怕她失望才陪她出来的。
旁边的小人儿兴奋地左瞧瞧右瞧瞧，不过是平常的繁街闹巷，可她异常的兴奋。
塞了一串糖葫芦给他，他可是堂堂八尺男儿了啊！
竟然大庭广众塞这么个玩意在他手里！
你瞧见那些个姑娘看见我的眼神没有！
兴奋的元卿卿左瞧瞧右瞧瞧摊位的物什，自然是看不到他五颜六色的脸色了。
“咳。元卿卿。”上官雁清了一声，元卿卿嘴里嚼着糖葫芦，放下手中的荷包回摊位上，侧过头看着清俊的少年。
和煦的阳光暖融融地撒在她的脸上，金灿灿地映着小巧好看的轮廓，睫毛长长卷卷地映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浅棕色的瞳孔里像是有煦阳揉碎了的光彩渐渐。
琼鼻下泛着潋滟水光的粉唇。
嘴里一嚼一嚼，一脸的软软糯糯。
他的心中像是有什么突然咯噔了一下，似是漏了一拍。
“怎么了上官雁？”看向他手中还未动过的糖葫芦，她微微顿了一下。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吃......”话未言毕，他就咬了一大口，嘴巴塞得满当当的。
元卿卿见此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她泪花都要出来了。
“你好可爱啊糖葫芦儿。”她踮起脚，轻轻捏了他的脸。
“当年你才这么点呢。”她比划了一下，感叹了一声：“你们男孩儿长得就是快。”
“你别动。”突然她正色道，摸索出怀中的手帕，往他脸上伸去。
“你弯一下腰，我够不着！”
他竟然听话地弯下腰，她仔细地替自己的嘴角擦拭着，她身上有淡淡的清甜气息轻轻扑到他的鼻息间，好看的桃花眼里映出他的脸。
一张俊脸蓦地发烫。
元卿卿弯眼粲然一笑：“擦好啦。”一张灿烂的笑脸就在自己面前，心跳乱了节奏。
上官雁转脸拂去燥热，稳了一下心绪，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你说出来就是吃这个吗？”
“当然不是，你跟我来！”看着面前牵着自己的手跑着的人儿，莫名的觉得空气都是甜甜的，嘴角何时上升的弧度就连他自己也不自知。
“咦？”元卿卿带他来到一个古巷，周围都是杂草丛生，一片青绿。
“上次还在这里的呀。喵-喵-”元卿卿手里拿着一包带着腥味的鱼干，四处寻找着。
“喵~”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从一个幽深的巷落里走出来，见到是她之后欢悦快地向她跑来。
“快来快来，上官雁你过来呀！”元卿卿向不远处站着的上官雁招着手。
上官雁慢吞吞地走过去，“你怎会知道这里有猫？”
“上次自己出来迷了路，便碰见它了，你说，它倒是听得懂我的话，我说能不能带我出去，它竟然真的带我出去了！”
蹲在地上喂着猫的女子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那只白色的猫转头又‘喵喵喵’了几下，几只不同颜色的小猫也出来了。
元卿卿此时感觉自己要被萌得流鼻血了，兴奋地扯着他的袖子：“上官雁，你看，好可爱啊！好可爱！啊我死了！”
他看着她脸上似是见到什么稀奇事物的兴奋，自己都没发觉跟着笑着。
尔后却别扭地轻哼了一声：“幼稚。”
元卿卿似是没听见，注意力都在小猫身上。
“可惜我不能带你们回家，我娘亲对小动物的毛毛过敏呢。”她轻轻撸着小猫呢喃软语。
“我下次再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的小鱼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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